果然不出王楓的預測,甚至還提前了些,從第二天上午開始,天空就陰雲密佈,到下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提前下雨對於民盟軍沒有太大的影響,無非是兩百名黑鷹隊員需要冒雨潛伏在山裡。
黑鷹是民盟軍的特種兵,有着堅韌的意志,強壯的身體,熟練的技能,經歷過最嚴酷的訓練,適應各種惡劣的氣候地理條件,這完全是王楓根據現代特種部隊打造出的一把尖刀,而且還配備在當時算是很先進的裝備。
比如最簡單的塑料雨衣,這可不是由沉重的橡膠製成,而是非常輕薄的聚乙烯雨衣,當然了,由於石油的來源非常有限,因此目前石化產品的成本都是高的嚇人,不過用於軍隊,王楓是不會在乎成本的,因爲一場大勝的意義不能用成本來估算。
另外還有戰術靴、護膝護肘、戰術手套、急救包、防水行軍囊等多種裝備,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防護也極爲周全。
但淮軍就不一樣了,均是叫苦不迭,當夜值守山頭的周盛波更是指着老天罵娘,可惜無論他怎麼罵,雨還是一直在下。
王楓說的沒錯,下雨比下雪更加惡劣,陰冷的風吹在身上,兩層棉衣都擋不住,寒氣直往骨子裡透,原本還能靠着石頭樹幹休(息,現在卻是碰都不能碰,到處都是水!
冬雨的特徵是要麼不下,一下就是連着下,偶爾會有晴天。但不會太久,主旋律是以陰雨爲主。除非有強冷空氣來襲,另一個特徵則是雨量不大。時斷時續,讓人煩不勝煩。
在連綿陰雨中,三天過去了,“阿嚏,阿嚏,咳咳~~”軍營裡的病號不斷增多,到處都是咳嗽或者打噴嚏的聲音,許多士兵無精打彩,甚至還有人發起了燒。
三天一個輪迴。這一夜,又輪到周盛波值守,聽着樹枝向下滴落的水聲,再感受到渾身的溼潞潞,他的心裡充滿着憋屈。
“他孃的!”周盛波狠狠一拳擊向樹幹,在這一刻,他都有了種揮軍強攻民盟軍營寨的衝動,可是這個念頭只能放心裡轉轉罷了,真要去攻打。只能是信陽失陷的下場!
“周帥,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成不成。”這時,一名親兵湊上腦袋說道。
“噢?快講!”周盛波連忙催促。
這名親兵不確定道:“短毛必然有暗哨在觀察着動靜。我們不如遣一部分人手下山,黑夜裡他應該看不清楚人數,並不知道我們還留下了部分人手。說不定會趁夜搶攻,到時可以伏擊他。下山的兄弟也能重新上山增援,雖然未必能一戰定勝負。卻至少能振作士氣。
全軍上下天天這樣乾熬着,早晚會生出變故啊。”
“嗯?”周盛波頓時精神一振,喃喃自語道:“不錯,這鬼天氣我們撐不住了,主動撤退也屬正常,短毛未必會懷疑,傳令,着兩千弟兄偷偷摸摸下山,匆要弄出太大動靜,免得被短毛誤認爲是欲蓋彌彰,對了,隊形一定要儘量大,爭取兩千人走出五千人的規模。”
“是!”命令很快佈置下去,被點到的兩千人在同伴的羨慕中,歡天喜地的下了山。
一個小時之後,周秀英來到了王楓帳前,在外喚道:“最新得到的消息,淮軍下山了,我們要不要趁勢把山頭佔了?”
王楓正摟着傅善祥呼呼大睡呢,被吵醒之後,迷迷糊糊道:“佔什麼佔?這擺明了是在引誘我們攻山,我敢肯定,淮軍必然留下了相當兵力,夜裡我們摸不清情況,貿然進攻只能是被打的灰頭土臉,他願意演戲就讓他演吧,不要管他,周彥器應該已經潛伏在附近了,明天一早肯定會抓住機會搶佔山頭。”
“哦~~”周秀英想想也是,卻又問道:“那周隊長會不會忍不住去攻山?”
王楓不滿道:“大妹子,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啊,我會收個那麼笨的徒弟嗎?如果周彥器連這點都看不破,那我唯一選擇,就是把他逐出師門!”
“切!”周秀英輕蔑的哼了哼,就要離去,王楓卻嘿嘿笑道:“大妹子,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我們三個擠一擠吧。”
“好啊!”周秀英站定不動了,冷聲道:“我還是那句老話,你只要空手破了我的大關刀,我的身子隨你怎麼玩,要不要出來試試?你應該知道,象我這樣功夫高深的女人,皮膚滑嫩的不比嬰兒差!”
“咕嚕!”王楓吞了口口水,不禁捏了把傅善祥,又搖了搖頭。
傅善祥立時不滿道:“我可沒有堪比嬰兒嫩滑的皮膚,嫌我老了是吧?要不你出去和秀英過幾招,你不是也到化勁了嗎?”
王楓練到化勁了是不錯,但周秀英更加恐怖,得了王機的真傳,武力值突飛猛進,恐怕連石達開都不是她的對手了,空手去破周秀英的大關刀,王楓還沒那麼自信,當下嘀咕道:“你姐我都沒嫌老,怎麼會嫌你老?你們女人就是心眼太小,睡覺睡覺。”
“沒膽鬼!”一聽這話,周秀英跺了跺腳,轉身離去!
王楓則是把傅善祥緊了緊,繼續入睡,當一覺醒來,天色已經放亮了,雖然雨停了,可是剛剛從山上下來的周盛波看着滿天鉛雲,面孔也是愁雲密佈,無奈道:“短毛根本不上勾,這樣下去不行啊,營裡病倒了一大片,若是短毛此時來攻,哪有什麼戰鬥力?更可慮的是,一旦引發疫病,恐怕不用打都潰敗了。”
劉銘傳與張樹聲都沒有接腔,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麼。
好半天,張樹聲才氣不過道:“前幾天短毛送過餃子,天氣就放晴了,當時還以爲是好兆頭呢,卻只晴了一天,就開始下雨,你們說是不是短毛的餃子有玄機?吃了會倒黴?唉,真該死,這就是吃白食的下場啊。”
“誒?你不說我沒想到,你一說還真有些關係,據我們瞭解,大帥那邊要好的多,整日都是晴天,曬的人曖洋洋,而僧王爺更靠北邊,情況應該也不會差,陰雨就是賴在江淮這一片不走,難道真是我們吃了短毛餃子的結果?要知道,大帥與僧王爺每天都在與短毛交戰,短毛是不可能給他們送餃子吃的。”周順波跟着道。
本來吃餃子與天氣沒有任何聯繫,但吃了餃子就下雨,而且吃的還是民盟軍的餃子,下雨又對民盟軍有利!
這種玄玄乎乎的東西其實在理智上,誰都知道是牽強附會,可是湊上去了,又由不得人不多想,越想心裡就越發毛。
張樹聲罵罵咧咧道:“這可真他孃的見了鬼啊,難道王司令會使妖法?”
劉銘傳瞥了那二人一眼,無奈道:“下雨和吃餃子有什麼關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有什麼辦法,只能說天公不作美,不過,這也挺巧的,難道天意真的在眷顧短毛?”
原先劉銘傳還想勸勸這兩人的,可是說着說着,又把自己給繞了進去,因爲爲什麼吃了民盟軍的餃子就會下雨,而李鴻章與僧格林沁那邊沒吃餃子就一直晴天呢,這沒法解釋啊!
不僅止於他們三個,軍營裡也到處議論紛紛,甚至有些人還在激烈爭吵,聲音都傳了過來。
周盛波頓時臉一沉道:“傳令下去,所有人都不得再討論此事,違者斬!”
“是!”一名親兵纔剛剛應下,外面已經有人大叫道:“報三位大帥,短毛出動了!”
“什麼?”劉銘傳、周盛波與張樹聲均是大驚失色,拽開簾子就向外面衝去。
遠處的民盟軍方向,兵分兩路,一路的服飾較爲駁雜,另一路的服飾異常整潔,正魚貫而出列成兩隊,一門門火炮也由戰馬拖拽着緩緩向前移動,這很明顯是一路從正面強攻,另一路包抄上山的前奏。
“他孃的,短毛真會挑時間,快,趕緊安排人手上山,別讓短毛搶到山頭!”周盛波連忙揮着手臂大叫。
各營營官立刻安排人手,集結隊形,只不過,很多人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甚至還有人病歪歪,站着搖搖晃晃。
周盛波急的大吼道:“弟兄們,都不要慌,我們佔有地利優勢,一定能打退短毛的進攻,這一戰過後,本帥會爲有功將士向大帥請功,但是,如有人敢畏縮不前或臨陣脫逃,斬!”
下了死命令,軍中的面貌纔好了點,卻也只能這樣了,沒辦法,生病還能拿人怎麼樣?能強撐着上戰場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那些沒生病的,幾天下來,也給天氣折騰的夠嗆。
當然了,理解歸理解,不過大敵當頭,事關生死,劉銘傳轉頭急聲道:“海齡兄,短毛瞅準了時機,不來則己,來了必然攻勢猛烈,我營裡這點人手恐怕支撐不住,還得從城裡調些人手。”
周盛波掏出令牌,遞給一名親兵:“從盛字營調一萬人過來!”
“是!”親兵接過令牌,匆匆而去。
張樹聲觀察了民盟軍片刻,也道:“爲保險起見,我回營帶一萬人佈於側翼,隨時可以支援。”
周盛波點了點頭:“振軒兄快去快回!”
張樹聲拱了拱手,正要離開,突然身邊有人驚恐的叫道:“短毛上山了,快看,短毛就在山頭!”
刷刷刷!
щшш _ттkan _¢ ○ 所有人均是面色劇變,不自禁的回頭向山上看去,在山峰頂部,飄揚着一面鮮紅的旗幟,這正是民盟軍的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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