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絮小臉有些激動,“腳長、身高、體重全都知道了,再加上身上有傷!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那個刺客了!”
“恩哥,你說是不是呀?”詠絮小手戳了戳綿恩的手背。
綿恩眼睛眯成一條縫,眸中泄露出絲絲縷縷寒芒,他帶笑道:“是啊,絮兒真聰明。”
說罷,綿恩棱角分明的臉上顯露出冰涼的寒意,他陡然大步走到了綿德跟前。綿恩作爲弟弟,身量卻生生高了哥哥足足三寸!在加上那一臉壓迫性的寒面,叫綿德腳下一顫,險些忍不住想要後退!
“你……你想幹什麼?!”綿德急忙怒吼。
綿恩冷笑着俯視這自己這位兄長,道:“大哥,若我沒有記錯,你的貼身護衛孟則便是身高七尺三分,而且是個左撇子了!”
綿德神色劇變:“那又怎樣?不過是湊巧罷了!”
“是嗎?!”綿恩怒火攻心,眼睛都赤紅了,“孟則是你的貼身護衛,向來不離你左右!怎麼今日不見了蹤影?可否勞煩大哥,把他叫出來?也好叫弟弟查查,他身上是否負傷!”
“你——”綿德色厲內荏急吼道,“你反了天不成!這裡可是我的定王府!豈容你說查就查!你算個什麼東西!”
盈玥心道:看樣子是被綿恩不幸言中了。
綿恩卻陡然笑了:“大哥不許查,只怕也來不及了!”
綿德臉色慘白:“你、你什麼意思?!”
盈玥一怔,對了綿恩身邊的侍衛哪兒去了?他作爲貝子,出門在外,少說也會帶個十個八個護衛……難道說……
這時候,只見四五個侍衛押這一個五花大班的健碩男子,徑直朝着湖邊此處而來!
那個被綁的男子,身上只穿着件單薄藍灰色的中衣,肩膀上已然暈開一片鮮血……
這個人,肯定就是方纔畫舫上的刺客!肯定就是綿恩口中所說的孟則!
綿德登時面如土色。
綿恩微微一笑,“方纔聽到十一嬸說的那些,我立刻便想到了孟則,所以趁人不備,叫身邊侍衛兵分兩路。一個受傷的侍衛,被困縮王府,能去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他自己的住處,另一個便是藥房!”
綿恩自幼長在定王府,自然十分熟悉王府的構造。
貝子府的侍衛躬身道:“回貝子爺,奴才們在衝進侍衛房的時候,正好逮到這廝正在給自己包紮傷口!”說着,他將一支帶血的箭矢呈遞上去,“這是箭矢是在孟則房中桌上找到的!”
綿恩接了過來,瞅了一眼染血的箭矢,再看看孟則肩膀上的傷痕,不由冷笑道:“你倒是夠有本事的,箭矢入體足有一寸半,你竟然自己動手便給挖了出來!”
孟則閉緊了嘴巴,一言不發。
綿恩冷笑:“裝啞巴?”他冷哼一聲,看向綿德,“不知定親王,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綿恩顯然是要撕破臉了,連一聲“大哥”都不稱呼了。
定親王綿德臉色慘白,一個趔趄,生生摔倒在了雪地上,“不!不是我指使他的!這件事我跟我無關!”
孟則見狀,亦毫不猶豫地道:“一切都是奴才自作主張,與王爺無關!”
綿恩氣得臉色鐵青陣陣:“你倒是夠忠心的!”
四貝勒見狀,便上前拍了拍綿恩的肩膀,“事已至此,不必饒舌,直接稟了汗阿瑪便是!”
綿德臉色瞬時灰白,再也沒有半分血色。
綿恩果不其然採納了他四叔的意見,直接押着孟則奔赴宮門。
有四貝勒、六貝勒、十一阿哥三位皇子作證,此案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綿德是否承認,已經不重要了。
而盈玥不放心詠絮,先行將她與老側福晉伊爾根覺羅氏送回了貝子府,纔回宮去了。
不料一回宮,便看到王進保守在乾東五所外,“十一福晉可算回來了,皇上有旨,命您即刻前往養心殿一趟。”
盈玥一愣,不是已經有四六十一作證了嗎?不缺她一個吧?
心下雖疑惑,卻也只得乘上肩輿,趕去了養心殿。
養心殿寬闊的殿中,只有父子祖孫五人,一應宮女太監都被驅逐了出去,因此顯得空蕩蕩,莫名叫人緊了心神。四貝勒、六貝勒、十一阿哥和綿恩一字排開立於一側,都緘默着。可見是該稟明的早已稟明瞭。
不過綿德不在……乾隆沒有召見他。
盈玥低眉順眼上前,忙磕了頭。
乾隆臉色陰沉得很,一股子凝肅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富察氏,詠絮如何了?”
盈玥鬆了一口氣,原來乾隆陛下是擔心外孫女啊,“請汗阿瑪放心,兒媳已經親自送她回去,詠絮身子無礙,只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乾隆點了點頭:“這次的事兒,朕已經明瞭。多虧了你從旁周旋照顧,詠絮才能逃過這一劫。”她這個孫女,肚子已經那麼大了,若是有個萬一,便是一屍兩命!富察氏救的可不只是詠絮,更救了朕的曾孫。
說罷,乾隆喚了王進保進來,道:“十一福晉臨危不亂,着賜錦緞十匹、黃金百兩。”
說實在的,這點錢,對盈玥而言根本只是個小錢。不過皇帝的賞賜意義非凡,盈玥趕忙磕頭謝恩。
乾隆又對永瑆道:“還有你身邊的首領太監也很不錯,護主有功,射傷刺客,也當賞!”
盈玥眼珠一圓,怎麼變成是劉昶射傷了孟則了?!
腦子一轉,頓時就明白了,永瑆這摳門佬還蠻聽話的嘛,讓他只當沒看見,他果然裝作沒看見,還給按在了劉昶頭上。
永瑆忙道:“劉昶只是個奴才,當不起汗阿瑪的賞賜。兒子回頭會賞他的。”
乾隆露出一臉懷疑的神色:“是嗎?”
永瑆小臉尷尬了。
盈玥見狀,忙道:“汗阿瑪請放心,劉昶即使趕到,救了兒媳,兒媳會厚賞他的。”
聽了這話,乾隆點了點頭:“嗯,那就朕就放心了。”
永瑆都要鬱悶出天際了,汗阿瑪您這是不信您親兒子啊!
乾隆露出倦怠之色,他擺了擺手:“好了,那個孟則杖斃。其餘的……朕要考慮幾日。你們都退下吧!”
綿恩臉色一變,忍不住想要開口,卻被四貝勒一眼瞪了過去。二話不說拉着他便跪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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