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禽畜嗎?”
小長安奶聲奶氣的話迴盪在盈玥耳中,她登時就懵逼了。
不過盈玥是看着這個弟弟漸漸學會走路、學會說話的,對於小長安的腦回路還是能稍稍揣度一二的。再聯繫一下小長安方纔問她的的話:鴛鴦難道不是禽畜嗎?
便明白了小長安小腦袋瓜子裡到底想了些什麼了。
只可惜,春姨娘不懂小長安的腦回路,登時便惱羞成怒了,春姨娘面青陣陣,只覺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她氣得哆哆嗦嗦,宛若得了羊癲瘋。
旋即,只聽春姨娘歇斯底里般怒吼:“你胡說什麼!!!”
這炸雷般的聲音,是小長安從未遇見過的。
他嚇得小臉一白,不由自主退後一步,而他走路還不穩當,一個趔趄,一邊一屁股倒坐在了地上,下一秒,便“哇”地一聲涕泗大哭。
盈玥見狀,急忙快步上前,一把將小長安抱了起來,急忙哄着“哦哦哦,小長安別怕,不哭哦!”
春姨娘見狀,惱怒雖未消,卻不免有些懼怕。畢竟這可是公爺的老來子,其金貴程度,自己十個也比不得四公子一根手指頭。但轉念一想,是四公子辱罵她在先,她也頂多怒吼了一句,連碰都沒碰四公子一根手指頭,哪怕是鬧到老太太跟前,她也是有理的,便也不怕了。
春姨娘立刻挺直了腰板,一臉責怪地道:“大格格,我雖然出身卑微,但好歹給爲大公子生了慧哥兒。哪怕是四公子,也不該這般謾罵於我!”
呦呵,這還要興師問罪了?
這下子氣壞了盈玥身後的丫頭青杏,青杏掐腰怒道:“小公子年幼不懂事,就算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姨娘再生氣,也不該將他推倒啊!!”
聽了這話,春姨娘愣住了,“你、你說什麼?!”
青杏怒道:“你還想狡辯嗎!我和格格都看見了,你朝着小公子伸手,然後小公子便摔倒在地!”
額……青杏說得倒是實話。春姨娘的確伸手指着小長安怒吼了一句,但是……青杏的角度,似乎沒看到春姨娘的手的具體位置。又小長安摔倒,所以才腦補認爲是春姨娘推了小長安。
盈玥不禁暗贊,腦補得好啊!
春姨娘一臉呆愕,她急忙對盈玥道:“大格格,您是看見的了,我沒有推四公子!”
盈玥心中呵呵噠了,我是看見了,但是我憑什麼要幫你作證?便淡淡道:“我方纔在看鴛鴦,然後便見小長安倒在地上哭得厲害。”
說罷,她也不理會春姨娘的惱怒與驚愕,抱着小長安轉身,對青杏道:“去額娘那,你再好生稟報一遍。”
這下子春姨娘急了,“大格格,您不能這樣兒!”
“哼!”盈玥根本不理會春姨娘,抱緊了弟弟,反而加快了腳步,折返了澧蘭堂。
回到納喇氏跟前,小長安雖然已經不哭了,但眼圈紅紅的、滿臉淚痕。
護犢的納喇氏看到小兒子這幅樣子,登時火冒三丈。再聽青杏一通添油加醋描述,便更加不可遏了,“她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下賤坯子,居然敢欺負到我兒子頭上!!簡直是活膩歪了!”
本來納喇氏就對春鴛最近的張揚舉止有所不滿了,只因看在孫子份兒上,纔給她幾分臉面,沒想到這小賤蹄子居然蹬鼻子上臉了!!
納喇氏揚聲道:“立刻把春鴛給我綁過來!”
陶嬤嬤忙近前道:“春姨娘此刻正在堂外候見。”
納喇氏冷笑:“她居然還敢自己上門?!叫她進來!”
片刻後,便見春鴛哭哭啼啼跑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在了納喇氏腳下:“夫人容稟,婢妾縱有天大膽子,也不敢對四公子有半分冒犯啊!”說着,她砰砰磕頭不止。
春鴛的舉止,讓納喇氏怒意稍稍緩解了幾分。
青杏忙道:“夫人,奴婢不敢撒謊,奴婢是親眼看見,春姨娘朝四公子伸手推去,然後四公子便摔倒了!”
春姨娘急忙解釋道:“婢妾雖然伸了手,但連四公子的衣襟都沒碰到過!是四公子年幼沒站穩,才一個趔趄摔倒了的。”
納喇氏眯着眼睛,顯然是不信,“好端端的站在那兒,若無人碰觸,怎麼會趔趄摔倒?”她兒子雖小,雖然走路會偶爾摔着,但還不至於站着不動就摔倒了。
春姨娘不禁一噎。
盈玥忙道:“額娘,女兒聽見春姨娘對着小長安怒吼,罵小長安胡說八道!”
納喇氏臉色一冷,怒視春姨娘:“哦?我兒子到底胡說八道了什麼?你倒是說來聽聽!”
正在此時,一個丫頭進來稟報:“夫人,老太太派了身邊的秦嬤嬤過來,問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納喇氏臉色有些不佳,老太太怎麼會這麼快知道?明顯是這個春鴛跑去求救了!
盈玥暗道,怪不得貼身伺候春鴛的那丫頭不見了,合着跑去頤福堂請人了呀!
只可惜春姨娘算個什麼東西,哪裡請得動老太太?不過老太太派遣身邊大嬤嬤秦氏來問個究竟,也算是看重了。
緊接着,連嫂子敏儀也趕了過來,“額娘,我聽說春姨娘似乎衝撞了四弟,四弟沒事兒吧?”
納喇氏冷冷道:“不礙事,只不過我的兒子,不能白白叫人欺負了!”
春姨娘身子一抖,急忙磕頭道:“夫人容稟,婢妾怎敢欺負四公子?是四公子不知聽了誰的教唆,突然冒出來,指着婢妾的鼻子,罵婢妾……是禽畜!”說着,春姨娘嗚咽哭了起來,端的是梨花帶雨,委屈無比,“所以婢妾一時生氣,纔對四公子吼了一句,讓他不要胡說,沒想到竟叫四公子受了驚嚇,一個趔趄就摔倒了!”
春姨娘說完之後,哭得愈發厲害了,“四公子金尊玉貴,婢妾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冒犯他一根汗毛啊!婢妾實在是冤枉啊!!”
納喇氏微微皺眉,忙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小長安急忙縮了縮脖子,紅紅的大眼睛裡滿是委屈之色。納喇氏看了,實在不忍盤問什麼,便問盈玥:“月娘,當真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