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因爲昨晚上那突如其來的二千多兩銀子的到來,弄得喜妹興奮了整整一個晚上。
不免第二天起的就比較晚,趙氏也是心疼她這幾日比較辛苦,索性也就由着她,任她睡了個夠。
所以,等到第二日喜妹醒來的時候,除了牀上的一個睡的香甜的梅湘凝外,整個家裡幾乎看不着人影。
揉着眼睛出來屋子,看着諾大的院子只有張嫂的兒子豆豆在牆角那玩土,外加折磨着大壯,連鎮宅的張嫂也沒見了影子。
伸了個懶腰,喜妹蹲下身子問豆豆,“你娘去哪了?”
五六歲的孩子怯生生的擡頭看了喜妹一眼,復又低下頭捏着手裡的泥巴,半天后,才低聲說道:“娘,娘去地裡了”
“那,我娘他們呢?”
估計不是很懂喜妹的意思,小孩子起身朝大壯奔去。
看人家跟逃跑似的背影,喜妹委屈不已,這孩子怎麼害怕成這樣,難道她是人販子嗎?
“喜妹,家裡怎麼沒有一人啊?”身後揉着眼睛的梅湘凝也醒了。
“不知道,估計都往地裡去了吧”喜妹思索片刻後回到道。
“這樣啊”小丫頭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擡起頭,問道:“那咱們吶?一會也要去田裡嗎?”
好沒意思啊,喜妹家裡那麼多的地,上次她幫忙剝玉米,兩隻手到現在還疼着呢。
“不去地裡了”喜妹回答,這田裡的活大概都做完了,剩下的就等着找幾個婆娘在地裡翻一番有沒有‘漏網之魚’,一般來說,這收完玉米後。這田裡一般還會有剩下的玉米沒撿乾淨呢。
這裡的習慣跟喜妹前世在農村的習慣不同,這裡收玉米不是將它們都拉到家裡,再脫子,而是拉上那麼一堆的人在地裡。
前面好幾個漢子一溜站開,將這玉米杆子砍倒在地,而後面不少的婆娘或是蹲着或是拿上小板凳跟在後面,在砍下來的玉米杆子上,將這玉米皮撥開,將這玉米扔在田裡。最後,等着玉米都剝完了,再裝起來收到家裡。
至於那些玉米杆子,則是等到天好的時候,在地裡晾乾,看看是誰家要或者是冬日燒火用,一般是不拉回家的。
整整五百畝的玉米地。估計她家就是用到三年後,也是用不完的,只能讓那些長工看看,要是誰家需要的話,就可勁的拉回到自家去吧。
一般來說,這剛從地裡撇回來的玉米,如果不被風吹吹的話,那是不能往倉庫裡放的。
但是那麼多的玉米,這要去哪晾乾。那也是個頭疼事。
梅湘凝拿着從廚房裡剩下的饅頭,掰成一塊一塊的用來逗着大壯,看着大壯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梅湘凝感覺自己好有成就感。
誰讓這大狗,整日裡只圍着喜妹,而不搭理自己呢?眼下終於有了機會讓大壯圍着自己了。
“喂,你別拿着白麪饅頭餵它。會把它喂饞的!”遠遠地,喜妹喊道。
“哎呀,不怕不就是一個白麪饅頭嗎?又不費多少錢兒,大不了,這頓就算是我請大壯的,行不?”
喜妹扶額,拿自己的口糧來喂大壯,真不知道她是天真呢還是傻呢。
終於,心滿意足的餵飽了大壯,梅湘凝拍拍手。問着喜妹:“喜妹我餓了,咱們吃飯吧?”
喊了喜妹兩聲,可她還是不言語,梅湘凝走到她身前兒,五指張開,在她眼前搖來搖去。疑惑道:“喜妹?”
喜妹扭頭看着她,說了一句,“沒吃的了”
“啊?”梅湘凝不解,不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咱們沒飯吃了,張嫂給咱們剩下的乾糧,都被你餵了大壯了”
“什麼?!”兩人大眼瞪小眼,雙雙看向吃飽喝足在牆角曬太陽的大壯。
“好了好了,別沮喪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喜妹神神秘秘的說道。
半個時辰後,兩人坐在醉玲瓏,看着小二殷勤的上前,招呼着二人。
“按着原來的樣子,給我們上菜,麻利些,快去”一本正經的說完後,喜妹自己也覺得,自己很有範。
看着小二恭敬的退下,並且體貼的給二人關上門後,梅湘凝才破功,猴急的跑到喜妹身邊,眨巴着大眼,羨慕道:“喜妹你真厲害,來這裡小二都是先緊着你吶”
喜妹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心裡已經樂開了花,但是面上還是一副鎮定的樣子,用熱水給她燙了燙筷子遞給她才後才說道:“只是小意思”
如果要是到了天香樓,那這待遇才高呢,好歹自己也是半個東家不是?可惜,說實話這兩個好歹是差着些檔次,再說,都不花錢兒,幹啥不去吃別家的,爲啥要坑自家呢?
嗨,看看這個摳門丫頭。
等到兩人愛吃的菜都上奇了後,喜妹拿起筷子招呼她快些吃,一會還要去看看她爹去哪曬玉米了呢。
這時候,走廊裡突然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掌櫃的,這裡真的沒雅間了?”
咦,這不是許大哥的聲音嗎?聽這意思,好像是來這吃飯沒地了吧。
放下筷子,打開房門喊道:“許大哥,來跟我湊湊吧,反正我們就……”兩人沒有說出來,就看見跟在許培峰身後的某人。
一時間僵在了那裡,不能動彈。
怎麼感覺才幾日不見,這人身上的戾氣更加厲害了呢?
而軒轅烈,早在見了她第一面後,就皺着眉頭繞過她,進了她們的包間。
不請自來,絲毫沒有拿自己當外人啊。
“許大哥,這……”怎麼回事?
許培峰笑笑,隨即開口道:“我們這兩日出去辦些事情,剛回來,這不就來找地填飽肚子了?可惜到這已經沒地了”
掌櫃的也賠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這幾日生意忙,快要到晌午跟的時候,這人都上來了,早知道您來的話,就事先給您幾位留一間”
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暗道,得虧是四小姐幫着解了圍,要不,這幾個人可是不好惹的。
轉身道:“這菜要是不夠的話,請隨時喊在下,今個算到我們賬上”
這幾個人不好惹,況且東家說過,要是那個貴公子來的話,一律免錢兒,也不知道人傢什麼來頭。
“恩,知道了,那你退下吧”許培峰看着喜妹和自家少主面對面,那景兒就向一幅畫似的。
點點頭,自己到樓下找個地窩着吃飯了。
包廂裡,喜妹看着不言語的軒轅烈,拉了拉梅湘凝的衣服,示意她注意些自己的吃相。
可是這丫頭太遲鈍了,筷子夾了一大碟子的菜,把頭埋在裡面,吃的異常認真,“喜妹,這裡的飯菜好好吃哦”
喜妹怎麼看,這丫頭都不向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閨女,比自己還要沒見過世面。
軒轅烈,本來是毫無表情的臉有了一絲鬆動,一抹不耐浮上了臉上。
喜妹見此,只好快些將自己眼前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使勁夾了一大筷子放進了他的碗裡。
訕笑道:“你嚐嚐這個,聽說是大師傅的拿手菜,你快嚐嚐”
等他吞進嘴裡後,喜妹才說道:“這幾日你又忙些什麼了,難不成是你屬下,又看上了哪家山寨的大東家?”
一道銳利的眼神射來,將喜妹到嘴的笑容吞進肚子裡,灰溜溜的那碗埋住自己的臉蛋。
暗道,這人也真是的,連一絲玩笑也開不得,也不知道他整日裡該多無趣啊。
不過,這也不是自己該操心的。
吃到一半的時候,屋子裡還是一副靜悄悄的氣氛。
後知後覺的梅湘凝吃飽了,捧着肚子好奇問道,“喜妹,這是誰啊?”怎麼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好嚇人。
“喜妹,你是不是欠人家的錢了?”偷偷在喜妹的耳朵邊說道,卻不知,雖說是悄悄話,但人家軒轅烈是聽的清清楚楚的撒。
不理會神神叨叨的梅湘凝,喜妹搖着筷子,好奇的問道軒轅烈,“烈哥哥,你說,是不是在別處出了什麼事?”
軒轅烈放下筷子,開口道:“什麼意思?”
“沒有發生什麼大的災難,或者是哪處受災了?”敢情這丫頭一直想着讓人家別處受災吶。
越說越離譜,軒轅烈的眉頭又有皺起來的趨勢。
“其實我也不是咒人家,就是,恩,你也知道我用那五百畝的荒地種了玉米,昨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宇大哥跑到我家說要把所以玉米收購了,不許我賣給別人”
其實想要賣給別人也賣不了了,錢都已經收了。
“宇哥哥,是誰?”
“就是鄭伯伯家的公子啊,從小就聰明,不論是考秀才還是考舉人,那都是手到擒來的事,在咱們鎮上可有名了”這樣細數下來,這人的優點好像還不少吶。
“是嗎是嗎?這麼有名,那他長的怎麼樣?帥不帥?”軒轅烈沒說話,梅湘凝倒感興趣的問了起來。
“哎,我沒跟你說嗎?就是昨夜過來的那個人,你還盯了人家那麼久,就是那個,白白的,拿着一把扇子耍帥的”
然後,巴拉巴拉兩人說的越來越歡卻沒注意到對面那人越來越黑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