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羣裡,喜妹走了半晌也沒有發覺軒轅烈的影子,現在結合起方纔許大哥有些躲閃的眼神,心下了然,八成他是說謊了。
看了看手裡提着的花燈,喜妹苦笑,暗道,又不是小孩子了,還信這個幹嘛?
搖了搖頭,準備原路返還,自己孤身一人安全不安全先不提,滿目都是夫妻間悠閒賞燈,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實在是很淒涼。
卻不想,在轉身的一瞬間,真的是看見了軒轅烈,遠遠的站在人羣裡,挺拔的身影在來來往往的人羣中格外的醒目。
心中霎時開滿了花朵,當下腳步不停,一路朝他走去。
“那個,你下來是有什麼事嗎?”喜妹揚起臉道。
軒轅烈隻身單薄,黑色的衣袍幾乎和黑夜融爲了一體,和喜妹裹成厚厚一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軒轅烈沒說話,越過她走了。
“那個,我上次說的意思,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說”喜妹腦子混沌亂七八糟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喜妹看不真切他的樣子。
“你到底在說什麼?”理解不了喜妹的思路,軒轅烈皺眉道。
“我不是不願意,我只是嫌我年紀太小了,我想長大些再嫁給你”閉上眼,喜妹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四周依舊是喧鬧聲,唯獨聽不到對面那人是個什麼態度,悄悄的睜開一條縫,眼前哪裡還有那人的影子?
人家早就已經走遠了。喜妹氣氛的在地上跺了跺腳,羞憤不已,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男人?
不過,沒等喜妹沮喪多久。走遠的軒轅烈突然停在了原地,腦袋微扭,沉聲道:“還站着幹什麼?”
喜妹會意,臉上浮出一抹笑。大喊道:“這就來”
嘖嘖,這丫頭,越來越不矜持了。
兩人並排走在街上,喜妹偷偷看着他的側臉,暗道,這算是和好了吧?
過了大概有五日,馬車終於進了京城,招寶驚覺,好像到了這個地方後。自己的眼睛都不夠使了。原本以爲安平鎮就已經夠大夠熱鬧的了。沒想到這京城竟然比安平鎮還要繁華熱鬧上百倍。
喜妹同樣是這樣的情況,不過,不同的是。招寶看的是攤子上的物件,喜妹確實張望着京城裡人的精神狀態。
聽花公公說。之所以個個萎靡是因爲前些日子打仗的緣故,這受苦的全是百姓。
當日他說完後很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聽的時候才鬆了口氣,口無遮攔慣了,這些話豈是隨意可以說的?
一個弄不好,是會掉腦袋的。
後來逼着喜妹連連保證不會說出去,花公公這才放下些心來。
現在一個個看上去,怪不得當日他那麼說了,這裡的人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估計是劫後餘生還沒緩過來吧。
這樣想,倒是對皇帝的行爲有些理解了。
馬車徑直將喜妹一行人拉到了一座大宅子裡,軒轅烈先下馬,顧仁早在一個時辰前就候在外面了。
只見此時他恭敬道:“主子,裡面已經全部收拾好了,喜妹小姐就先安置在東廂房,和您只隔着一個長廊,您看,是否可行?”
早在信上,三弟就告訴了他此次來的不光是主子,還有他從小看大的丫頭,只要一想,他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這會軒轅烈將繮繩遞給他,面上沒什麼表情,淡淡的“恩”了一聲。
顧仁又趕緊去迎着喜妹下馬車,其實喜妹早在十年前就見過他,不過映象不是太深,這次看見後,也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顧仁看着當初的小丫頭已經長成個大姑娘,欣慰的點了點頭,嗨,人家姑娘又不是他養大的也不知道他欣慰個什麼勁。
“小姐,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您這是先歇歇還是吃些東西?”
對於未來的主母,顧仁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將脖子縮在毛茸茸的領子裡,喜妹道:“還是先回屋子吧,等一會快要吃飯了,你再讓人將飯菜送到我屋裡”
第一次來這也沒有什麼生疏,喜妹很是自然的說道。
卻不知,這羣大老粗最喜歡的便是喜妹這種性子的人。
真誠又不扭捏。
連着趕了兩天的路,喜妹渾身都是痠軟的,這會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別的什麼事也沒做,只是將自己扔進大牀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再說。
招寶事先被喜妹打了招呼,這會也沒有打擾她,只是輕手輕腳的將小姐的衣物給安置起來。
等到喜妹再次醒來的時候,月亮已經微微的升到了樹梢上。
“肚子好餓”喜妹睡眼惺忪道,說完還自在的深了伸胳膊,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自己家呢,這麼隨意。
“小姐,您忘了咱們來的時候怎麼說了?要斯文”怕到這給軒轅烈失掉面子,喜妹故意讓招寶時常提醒着她。
“對啊,我怎麼把這給忘了?“喜妹趕緊坐正身子,溫婉道:”小姐我餓了,你給我找些吃食來吧”
這滋味可真憋屈,喜妹心中暗道。
那邊,顧仁不像顧志那樣,從小看着喜妹長大,知道喜妹喜愛什麼,從信上得出,喜妹自小就愛熱鬧,所以將京城最好的戲班子以及舞姬都請來過來。
招寶再回來的時候,喜妹看着她空空的手,詫異道:“不會是諾大的府邸連個吃食兒都沒有吧?”
“小姐,我方纔聽廚房的嬤嬤說,顧管家今天要設宴招待咱們”剩下的話就沒說了。
這要是先去吃飯的時候讓人家看家自己一筷子不動,沒準還以爲自己對人家的服務不滿意呢。
“你說的也對,那我就先忍忍吧,對了,你看見將軍了嗎?”好像進來後就沒有見着他人。
招寶搖搖頭道:“這我不大清楚,聽府裡的人說,好像是進宮去找皇上去了。
對啊,忘了皇帝和這人有交情,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這番薯怎麼賣啊?
反正也是吃虧了總得讓這損失降到最低吧?
夜裡,果然沒有讓喜妹失望,顧仁這次像是迎接外交人員一般,將這類珍饈都擺在了喜妹的眼前。
恭敬道:“主子有事先往宮裡去了,讓我在府上好好招待您,您有什麼吩咐的話,直接交代我就是”
拍拍手幾個婀娜多姿的女子魚貫而出,身着薄紗開始舞了起來,喜妹看着人家單薄的衣衫,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外面看起來快要飄雪了,這些人都穿的這麼薄,難道不冷嗎?
扭得是挺好,穿的也挺少,這要是坐着的是一個男人的話,估計還會很有興趣的觀看,奈何喜妹是女的啊。
整個過程都在品嚐着大廚的手藝,實在是吃不下了,纔看了一眼跳了良久的姑娘們。
暗自慶幸道,多虧軒轅烈沒在這,要不看見一個個扭得這麼*的小妞們,要是一個把持不住留下暖牀怎麼辦?
且不提喜妹這邊打的小算盤,顧仁將喜妹的表情全部看在了眼裡,知道這安排喜妹不喜,不然也不會昏昏欲睡。
可是,這也怪不得他,當初三弟只說喜妹愛熱鬧,所以他不惜花下重金來討人家的歡心,這些舞姬可是京城數得着的。
可是卻沒想到喜妹也是女的,未必會喜歡這樣的安排,失策真是失策。
終於,在快要結束的時候,喜妹的腦袋已經耷拉了下來。
顧仁將這些人給遣走,示意站在喜妹身後的招寶將喜妹扶進去。
宮裡,宋坤將身邊的人遣下去,自己孤身一人等着軒轅烈的到來,良久,舉起杯子朝着一處道:“來了也不進來,這是跟我見外了?”
軒轅烈這才從陰影中走出來。
“怎麼,還在爲我將你從那個地方騙出來生氣?”等軒轅烈坐下後,宋坤苦笑道。
軒轅烈沒有說話,將空置的酒杯裡倒滿了酒,然後一飲而下。
“不是怪我將那丫頭招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你怎麼能從那個疙瘩出來?”宋坤給他斟滿了酒。
放佛是跟對他說,又放佛是對自己說,“想當初,人人都想爭奪這個位置,可是真的到手後發現,真的有那麼好?”
看軒轅烈沒有說話,宋坤又道:“還是你小子機靈,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偷溜了,怎麼,怕我吃了你不成?”
軒轅烈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對對,就這個眼神,就這個眼神,多少日子了,自我當了這個皇帝后就沒人這麼敢對我了”敢情這皇帝還是個自虐狂。
一陣冷風吹過涼亭,宋坤彷彿是清醒了些,招呼道:“來來來,咱們兄弟好長時間不見了,喝酒喝酒”
軒轅烈看他平靜了些,放下杯子,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沒事沒事,還不是那個丫頭?對了,你呢得手了沒?用不用我推你一把?”宋坤壞笑道。
軒轅烈不理會他。
“說正事,我記得當初在安平鎮的時候,聽喜妹說是倒騰什麼莊稼,一畝差不多可以收二千斤糧食,是不是真的?”打鬧夠了,這人還記得正事呢。
事關重要,軒轅烈也沒有含糊,只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看來,這民間說的都是真的”宋坤沉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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