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妍他們回去的時候是從後門進去的,他們畢竟不知道這場火是怎麼回事,還有這孩子不知道身上會不會有什麼秘密,他們還是小心一點好。中華樓的後門在一條安靜的小巷子裡,很安靜沒什麼人來往。所以他們從這裡進去也不會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上官雪妍他們回到院子裡,軒轅玄霄就抱着那孩子隨便找一間屋子放下,讓他側臉趴伏在牀上。
上官雪妍安排雯繡去準備乾淨的棉布、酒那些需要消毒和包紮傷口的東西。趕走那些多餘的人,屋裡就留她和宸,其他人也幫不上她什麼。
上官雪妍彎腰站在牀邊,用剪刀小心的剪開那孩子的的衣服,燒焦的衣服都已經和背部的肌膚粘連在一起,她爲了不給他造成二次傷害動作很輕、很慢。上官雪妍把那孩子剪碎的衣服丟在地上,然後拿出一包藥粉倒在水裡給他灌下去,那是麻藥。等麻藥起效之後,上官雪妍手裡就突然多了一把奇怪的刀子,那是一把專業的手術刀。上官雪妍拿着刀子認真的在剔除他那些燒焦的肌膚,一會兒那孩子的背部又是一片血肉模糊。
上官雪妍忙了有大半個時辰,纔算剔除那些燒焦的肌膚。然後她拿出一個藥瓶把裡面白色的藥粉倒在他的背上,最後用棉布把他整個上身給包裹起來。其他的傷沒有怎麼嚴重她也給一併治療了。
上官雪妍站直身子,給他蓋上被子,她用的藥都是自己配置的,那藥粉是可以促進傷口癒合肌膚再生的,那孩子的背部不會留下什麼疤痕。
“我們出去吧,他的麻藥要過一兩個時辰纔可以過了藥勁,我先找人看着他,晚點再來。”上官雪妍洗一下自己的手,然後抱着宸開門出去。
“妍兒,你出來了,累不累先休息一下。”軒轅玄霄着看見開門出來的上官雪妍就走上前問。
軒轅雲墨他們也是關心的看着她。
“我沒事,雯娥你去看着那孩子,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叫我一聲。”上官雪妍覺得軒轅玄霄實在是太擔心她,她哪是什麼體弱的人,他又是把自己當成那些尋常婦人了。
“知道了,夫人。”雯娥說完走進屋裡。這裡除了小少爺就她還能多少知道一點醫術,照顧病人她是比較合適的人選。
上官雪妍看見雯娥進去,她帶着身後的一幫人,去了暖閣。
進了暖閣上官雪妍剛在榻上坐下,軒轅玄霄就遞給她一杯水。
“外面有什麼傳言?”上官雪妍喝了一口茶水問,那密佈的濃煙早就該有人發現吧。現在恐怕很多人都知道了,能不議論嗎?
“孃親,我知道。我剛纔和大哥他們去前面打探去了,我聽有人在說,那起火的酒坊是衛家的,而且那酒坊存在很多年了一直也是衛家比較看重的。不過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停工了,工人都不在,現在聽他們議論說,唯一燒死在裡面就是一位老釀酒師和他的兩個孫兒。因爲那釀酒師就住在酒坊裡,所以有人懷疑是他們祖孫引起的大火,但是他們也燒死在裡面,很多人他們都在惋惜衛家這次可損失大了。”軒轅雲墨聽到上官雪妍的問話,他舉着說手,把自己剛纔聽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邊。
“又是衛家?”上官雪妍放下杯子問。
“恩,又是衛家。”軒轅玄霄重複着她那一句話。
“還有一事,聽說今天衛家少爺與人爭執被對方打傷了,在府中嚎叫了一下午,現在衛家正在請西流府的大夫給那少爺治病呢。”雲寞雪看着軒轅雲墨對着上官雪妍說。其實他很奇怪,他怎麼沒看見無憂動手。
“不是我,是他得罪宸了,那是宸給他的懲罰,除非孃親出手,要不然外面的那些庸醫可看不好他。”軒轅雲墨把一塊點心,掰兩半。一半給小麒另一半塞自己嘴裡。聽到雲寞雪的話他嚼着點心開口反駁,雖說是自己先紮了衛少爺一針,但是那一針他也只是疼一刻鐘,早該好了。他要是現在還在嚎叫,那就是隻能是宸動手了。
“便宜他了,不要命的。”宸滿不在乎的說,它那已經手下留情了。它重視人命,但是那也要看是什麼人。它其實也殺了不少人,但是那都是一寫該死之人。
“妍兒你說我們救得那孩子會不會就是那老釀酒師的其中一個孫子,要不然他出現哪裡就很奇怪,難不成是去放火去了?”軒轅玄霄一邊聽他們說,一邊思考自己的問題。他怎麼覺得這事不是意外,好好的酒坊怎麼就突然停工,然後就發生了起火。
“等那孩子醒來就都知道了,希望他願意對我們說。”上官雪妍也在想那孩子的身份,畢竟他是在案發現場找到的人,起火的時候好想也就他一個人在。
上官雪妍他們這邊在猜測那孩子的身份,現在的衛家已經亂成了一團。
“明兒,明兒……老爺,明兒他到底怎麼了?那些大夫怎麼說?”一位三十來歲的婦人一邊用帕子擦着眼角,一邊看着那些進進出出的大夫喑啞着聲音問。
“夫人,大夫說明兒身上沒什麼傷口,也查不出來病因。”被他問的那男子看着那嚎叫的嗓子都啞的兒子,也很着急,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辦,他已經把西流府所以的大夫都請來了。
“老爺,你說明兒是不是中邪了,我去求求菩薩去。”那婦人聽到自己丈夫的話,突然說,然後她不等自己的丈夫反應就往外走。
那衛老爺知道自己夫人一向信那些,讓她去也好,要不然她哭哭啼啼的也挺煩心的。
“可有查到和少爺起爭執的是什麼人?”衛老爺問剛走進來的人。
“打聽清楚了,說是中華樓的少主,就是午飯前剛到中華樓的那一行人。”那人先是行禮然後回答。
“中華樓的少主,他們是一家人來的嗎?這中華樓的樓主可從來沒人見過,怎麼會來西流府?難道是爲了後天的品酒大會,找人打聽清楚了,誰也不能破壞我的計劃。”衛老爺突然一改剛纔的神態,有點兇狠的說。
“知道,那少爺的事……?”那人又問了一句。
“在西流得罪了我衛家,還想安全走出西流府哪有這麼便宜的事?等後天吧……。”衛老爺想那中華樓雖然有勢力,但是大多也只在上京,這裡可是他們衛家的地盤,那自己還有什麼可怕。
要是軒轅雲墨他們知道他怎麼想,會說不愧爲一家人,這父子兩人的態度一個樣。
“知道了。”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一個下人從外面跑着高喊着進來。
“放肆,怎麼說話呢。好好說,什麼事?”
“老爺、管家,郊外的酒坊着火了,什麼都燒沒了,王師傅一家都燒死了。”那下人戰戰兢兢的回答。
“你說什麼?酒坊怎麼會着火?”衛老爺聽後身子晃了一晃,然後生氣的踢了那回報的下人一腳。
“不……不知道,現在街上很多人都在議論。”
“還不備馬,我要去看看。”衛老爺大步流星的向外走,然後路過那回報的下人身邊又踢了他一腳,呵斥道。
衛天霖怎麼也想到不到今天會出這麼多事。先是兒子,然後連那郊外的酒坊都少了,這是誰在針對他們衛家,難道是那中華樓的人,可是自己又沒得罪他們。
上官雪妍要是知道他這麼想,一定嗤之以鼻,她可沒那個閒工夫找他的事。
上官雪妍他們這邊正在吃晚飯,不過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他們眼前現在都有一碗上官雪妍做的米酒糖水蛋。上官雪妍知道米酒很人的身體有好處,也適合飯後喝,它有助消化、健脾養胃等作用。以前上官雪妍喜歡給晚上讀書的軒轅雲墨做了當夜宵吃。
“這個甜湯好喝,怪不得無憂一直記得。”雲寞雪喝了一碗,又要了一碗。
“這米酒上京的府中有不少,等我們回到上京你們可以隨便喝,等哪天我讓人送回谷裡點,這個米酒老少皆宜。”上官雪妍放下自己手中的碗,她也只是喝了小半碗。
“大姐,你這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酒?”雲寞雪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問。
“有,還有點果酒,那個適合女人和孩子喝,那算是甜酒吧,你一定喝不習慣。都在上京的酒窖裡存着呢。”上官雪妍聽到他的問話,一笑回答。
“我只是隨便問的,你真的還有呀,大姐是不是什麼都能哪來釀酒?”雲寞雪起身蹲在上官雪妍面前看着她問,好像一直等着撫摸的大狗。
“你敢興趣嗎?也不是什麼都能拿來釀酒的。”上官雪妍真的伸手摸了他的頭一下說。
“我對釀酒不敢興趣,我只對喝酒感興趣。”雲寞雪搖着頭起身。
“不能成爲釀酒師,能成爲一個品酒師也不錯。”上官雪妍笑着說,他的性子恐怕即使感興趣也是一時好奇。
“妍兒,府中這些年你是不是藏了很多好東西?”軒轅玄霄那能讓上官雪妍忽略他,於是他想起她和兒子那滿院子的花草,還有他曾見過的兒子書房。
“是有些,不過都是一些吃的、喝的和墨兒需要用的。”上官雪妍說起這些才發現她這些其實什麼都沒做,即使做的什麼也都是圍着兒子的。
上官雪妍他們吃完飯,大家就坐在暖閣聊天,還不到休息的時候。至於衛家發生的什麼事,和他們都沒一點關係。
一夜安睡上官雪妍一大早醒來,洗漱一番就走出臥室。她先去看看那孩子,好在那孩子除了夜裡麻藥過後喊疼之外,其他的沒什麼問題。上官雪妍知道他今天就能清醒了,就是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對他們說的什麼。
上官雪妍去做早飯,軒轅玄霄他們也接連起來,做他們每天都會做的事,晨練。不過今天奇怪的是,一大早隨墨拿了一個蒲團放在院中的桌子上。
“隨墨,你這是做什麼?”軒轅少泉看見隨墨的舉動,好奇的問。
“大少爺,少爺說這是給小麒的用,至於怎麼用小的也不知道。”隨墨笑着對軒轅少泉說。他以前在府中和大少爺接觸不多,只是聽小峰說過他。後來凌側妃出事之後,大少爺竟然歸王妃管。他雖然好奇,但是也知道那些不是他這個奴才應該說什麼的,經過這一年的相處,他發現王妃和王爺還有小少爺都對大少爺很好,他自然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雖說對大少爺不能像對少爺一樣,但是該有的尊敬自己是不會少的。
“這二弟和小麒也太好了,就連自己晨練都捨不得小麒獨自留在臥室裡。”軒轅少泉看着那蒲團笑着說,他以爲那軒轅雲墨是拿蒲團讓小麒睡覺用的。
他們才說完軒轅雲墨就抱着小麒肩上蹲着宸從臥室裡出來,從小麒出現之後軒轅雲墨走到哪裡都是這樣子,總要懷裡抱一個肩上蹲一個,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大哥,早。”軒轅雲墨先是和軒轅少泉打招呼,然後把小麒放在蒲團上。
“二弟,早。”軒轅少泉好奇的看着他,也走向桌子。
“小麒要乖乖的和宸學習,不要忘記我們說好的事。”軒轅雲墨看着那蹲在桌子上的小麒和它說,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做到了。
“小墨兒你好囉嗦,從起來這話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記得了。”小麒有點不耐煩的和軒轅雲墨說。
軒轅雲墨站起身看着他,笑一笑,然後看了宸一眼,他拿出腰間的玉簫練起了自己的劍法。軒轅少泉看見二弟已經開始練劍了他也跟着練起來,隨墨他們也都動了起來。
軒轅雲墨他們那邊在練劍,而宸這邊已經開始在叫小麒怎麼使用自己的意念。
一早上的時間就在他們各自的忙碌中度過,吃完早飯上官雪妍和軒轅玄霄夫妻坐在暖閣裡,看着兩個兒子讀書練字,而他們也在翻着各自的書看着。小麒調皮的用自己狐狸尾巴蘸着墨汁在一張白紙上畫圈圈。它起初是想學軒轅雲墨寫字,可是那筆不是它能控制的它不會用,只能用自己的尾巴亂畫,不過它自己玩的很開心,上官雪妍他們也就沒有阻止它。
很溫馨的一家人,上官雪妍想要是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這纔是她想過的日子。
碰碰的敲門聲打破了暖閣的溫馨氣氛。
“夫人,娥姐姐說,那孩子醒了,問您要不要去看看?”隨墨推門進來和上官雪妍他們說。
“醒了?是該醒了。走,我們去看看。”上官雪妍放下手中的書,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就移步向外走去。
軒轅玄霄也起身跟着離開,就連軒轅雲墨他們也起身跟着離開。
上官雪妍他們走到那屋外就聽見裡面傳來雯娥的聲音,她是在勸那個孩子。
“你先別起身,小心弄到了傷口。你的傷可是我家夫人費了好大的功夫纔給你包紮好的,你要好好養着,要不然我家就夫人就白忙活了。”雯娥站在牀邊,按着那孩子不讓他起身。
裡面只聽見雯娥的聲音,聽不到那孩子聲音。上官雪妍也是不是那孩子是沒從驚嚇中走反應過來,還是不想和雯娥說話。
“墨兒,你們進去看看能不能讓他和你們說話。”上官雪妍摸了一下站在自己身邊的兒子,這時候小孩子之間可是比他們大人好交流,也可以很快的得到那個孩子的信任。那孩子醒來就證明沒什麼事了,她也不着急進去。
“知道了,孃親。”軒轅雲墨點點頭,抱着小麒和軒轅少泉一起走進去。
上官雪妍看着走進的孩子,她和軒轅玄霄側身站在開了縫隙的窗子邊看着。
“少爺,你們怎麼來了?”雯娥看見進來的是兩位少爺和隨墨他們,於是好奇的問。夫人不是每次都是第一個到嗎,今天怎麼沒來。
“娥姐姐,孃親和爹爹有事,我就先過來看看。你是不是傷口疼,不要緊的,也不要害怕。我孃親的醫術可好了,你很快就能好的。”軒轅雲墨邊回答雯娥的話,邊走向牀邊,他彎腰和那個躺在牀上的人說話。
那原本對着雯娥什麼都不說的人,聽見門響身子移動了到了最裡邊,明顯有點害怕。可是他沒想到進來的會是和他一樣大小的孩子。
“我叫雲墨你叫什麼,那是我的大哥還有隨墨和小峰,我們都是來看你的。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告訴我,我雖然醫術不如孃親可是也會一點。”軒轅雲墨趴在牀邊讓自己和他平時帶着善意的笑。
那孩子看着如此近的陌生人又要往牀裡邊蜷縮,但是換來的只是他一聲痛的呻吟聲,他忘記了自己已經貼着牆了,沒地方移動了。
“你不要動了,也不要怕我們,我們真不是什麼壞人。再說就是壞人我一個孩子能做怎麼,對不對?我幫你在上點藥,你不要動。”軒轅雲墨站起身掀開被子看看他那已經滲血的後背,只能解開他那包紮的白布,給他重新上藥包紮。
軒轅雲墨的手法很利索也很輕,那孩子就那樣一直側臉看着軒轅雲墨,給自己上藥包紮傷口,他能感覺到來自軒轅雲墨的善意。
他一直在想軒轅雲墨他們是誰,聽他話的意思應該是他們救了自己,自己現在又在哪裡?爺爺和弟弟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在他沒確定軒轅雲墨是好人還是壞人的時候,他只能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