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越越在這一刻是想要逃離的,只是腳下卻似生了根一般挪不開腳步,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既然朝着自己心中的設想在前進,緣何這會兒卻又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惆悵在心間?
“華兒?你不願意?”楚寒邈的聲音有些緊,他微微沉默了一下,“若是不不願的話,我回去……”
“我只是覺得這一切好像是做夢一般!”柳越越笑了笑,“我都有點不敢相信了,大皇子,這是真的嗎?”
楚寒邈面上一喜,急忙說道:“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他急忙將懷中惠元帝的聖旨拿出來遞給了柳越越,又道:“你瞧,這是父皇的旨意!”
柳越越將聖旨結果,匆匆的看了一遍,確實是陛下賜婚的聖旨,她望着楚寒邈喃喃的說道:“這般說來,我們的婚事算是定了下來了?”
“不錯!”楚寒邈長鬆了一口氣,“我本來想要將婚期提前的,不過若是倉促,必然會委屈了你,我自是不願意看到這些,所以我跟父皇建議,乾脆將婚期定在你五妹婚禮以後,相府在爲五小姐準備的時候順便亦可着手爲你準備,而我亦是需要時間準備,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都聽你的!”柳越越淺淺的一笑。
楚寒渺面上帶着明朗的笑意,眼神是他一貫的深沉,又帶着別樣的光彩,又道:“對婚禮你有什麼要求沒有?就像是上次的鑽戒一樣,你的小腦瓜裡面能夠琢磨出一些東西來,再說了,我常年在外領兵打仗,對女人的心思不怎麼了瞭解,所以,如果你對婚禮有什麼想法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會盡一切可能滿足你的要求的!”
“按照禮制來就好,我的那些想法也不知道是否合符禮教,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夠出了差錯,叫人平白拿了把柄。所謂的婚禮不過只是一場儀式罷了,給他人看的,其實最重要的還是以後的日子與彼此的心意。若是心意相通,簡單的拜過天地就好,若是趕鴨子上架,就算是婚禮盛大又如何,還不過只是給別人談資罷了!”柳越越想了想說道,不是她不想要一場獨一無二的婚禮,她有些小期待在這個世界,大皇子也能夠幫她達成,可是她現在與大皇子的婚約,不過是情勢所逼不得已而爲之,說到底還是有幾分利用與參雜了其他的利益因素在內,她不喜歡罷了。
“你總是有你的道理,若是不想太張揚,也無妨,照你的意思來,你說的也對,這婚禮到底不過只是個儀式,給別人看的,若我敬你愛你就夠了,犯不着爲別人的想法左右,都聽你的!”楚寒渺笑道。
柳越越覺得很迷惑,她越是在心裡告訴自己,這裡遇到的所有人都是虛幻的,可是他們的形象對於她而言就愈發的真實。就像眼前的楚寒渺,她已經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否是真實存在的人,不管如何,柳越越自小到大,不管家庭學校還是社會都是被忽略的那一個,從未被如此溫柔待過,從未被如此被人珍視過,不管真假,也算是一遭體驗,不管結果如何,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真希望以後能夠見到你啊!”
她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叫楚寒渺微微蹙眉:“怎麼了?”
柳越越笑道:“以後大概能夠經常見到你吧?”
楚寒渺思考了一下,認真的說道:“若是天下太平,我們自是日日廝守,不過若是天下有難,我必然挺身而出,責無旁貸!所以可能會委屈你一下!”
“我不過隨口一言罷了,我心中明白,我將要嫁的不僅是一位皇子還是一位將軍!”
其實,秀兒不在了,對柳越越最大的影響還是心中的很多困惑得不到答案了,比如先皇后與山陰族,先皇后與已逝的隋王,楚寒灝拿到的兩本書到底是什麼,對大皇子到底有什麼影響,她完全不知道。她在這裡信息也是極其的不對稱,沒有渠道獲取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又沒有網絡能夠挖到什麼邊角小料。如果她將來有錢有勢力的話,必然要組建一個可以快速獲取需要信息的渠道!
身邊唯一可能詢問一下的就是張楓遠,不過又怕將楚寒灝的事情泄露了,這一點算是楚寒灝將來答應留她一條小命的條件吧。又好奇有害怕,這般懦弱的性格,必然導致糾結的。
去年剛來這裡的時候,這裡夏天沒有空調,也是難耐,不過現在因爲要一邊準備自己的婚事,又要一邊爲張舜筠考慮,每天都被事情填滿了,時間過的倒也快,因爲注意力被分散了,倒不覺得這日子有多難熬了,一晃也就來到了七月。
“小姐,這是四姨娘方纔送來的清單!”青兒將一份單子送來給柳越越過目,“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只等到七月七,五小姐就可以過門了!等五小姐出嫁了之後,小姐就要嫁給大皇子了,不過,青兒卻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啊,小姐,不知道爲何,青兒心裡覺得很不安!”
柳越越將單子過目了一遍,說道:“這些事情我不懂,你讓四姨娘自己做主就好了,不用來過問我的。”
“嗯!青兒這就去辦!”
“我倒是覺得很奇怪的是,我跟大皇子的婚事雖然低調處理,沒有昭告天下,不過現在也是人盡皆知了,不過爲什麼太子跟高若言的婚事卻一點不見動靜呢?”柳越越咬着筆頭,“他自然那麼喜歡高若言,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大肆的準備他跟高若言的婚禮,然後讓風頭壓過我跟大皇子纔對啊!最近這段日子,外面大街小巷議論的都是我跟大皇子的婚事,卻不見他有什麼動作!”
柳越越低調的去過外面的茶樓,茶樓這種地方最是容易聽到坊間的各種傳聞,雖然她跟大皇子的婚事的確是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不過卻是譏諷謾罵的居多,一說那張家二小姐水性楊花勾引兄長,二說那大皇子不知廉恥撿破鞋,三說那太子太可憐被未婚妻與兄長一起背板,聽的柳越越是鬼火冒,嚴重懷疑這些人都是太子請的水軍,專門用來黑她跟大皇子的,然後自己卻打可憐牌,用來博得同情。
回去之後柳越越想了半天,然後找來了張楓遠商量此事該如何是好。
張楓遠悠閒的喝着茶,只是挑眉淡淡的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懷疑那些污衊我跟大皇子的事情是太子散播的謠言!”柳越越斬釘截鐵的說道。
“呵呵!”張楓遠笑了笑,“如果是我聽到有人先與弟弟定親,然後再嫁給了兄長,我必然也會產生這些聯繫的!”
“所以完全不必理會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柳越越問道。
“罵女的無情,罵男的無義,還能夠有代入感的同情一下別人,特別還是能夠隱射天家之事,有這等談資,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粉墨登場發表一下獨特的見解,有誰會關心這中間發生了什麼變故?”張楓遠嘲諷的說道。
“難道就任由那些人詆譭我跟大皇子,然後我們的名聲就愈來愈壞了!”柳越越義憤填膺的說道,“所以這件事情我不能夠不管!”
“我剛剛不是說了嘛,你打算怎麼辦?”
“太子能夠買水軍污衊我跟大皇子,難道我們就不能夠以牙還牙,買水軍去散播太子的黑料,然後把輿論扳回來?”柳越越興沖沖的說道。
“水軍?水軍乃是朝廷之師,是太子能夠收買的?何況難道會用堂堂虎狼之師來散播謠言?”張楓遠語氣嚴厲的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黑料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打底也是什麼不好的東西!眼下水軍不握在太子與大皇子的手上,而屬於陛下,你若是想打水軍的主意,怕是會觸了逆鱗,當心你的小命!”
“大哥我只是打個比方罷了,我對什麼真正的水軍沒什麼興趣,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找人專門去爲我跟大皇子解釋一下,然後將太子與高若言早就私情的事情說出去,引導引導輿論!讓大家的態度往我們這邊傾斜!”柳越越說道,“這個可能會花點錢,可以需要大哥破費一下!”
“哦?”張楓遠的眼中倒是露出些許的興趣,“的確,輿論對於我們而言特別的重要,沒有想到你還能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倒也可行。此事就交給我來辦就好!”
張楓遠說話算話,領悟力強,並且效率奇高,等柳越越第二次去茶樓的時候,已經有不同的聲音指責太子負心在先,傷了張二小姐的心,方纔導致張二小姐與青梅竹馬的大皇子走到了一起。
柳越越心滿意足的回了相符,等着太子的回擊,不過這麼久了,他都一直沒有任何的動靜。他越是平靜,倒是叫人越不安了。
這時候柔兒與另一個侍女拿着一套嫁衣走了過來,說道:“小姐,這是繡房剛剛趕製出來的嫁衣,小姐先試試吧,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讓他們修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