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理由,還真是讓我無法拒絕啊!”完顏佑悶聲笑了笑,又道,“太子你覺得呢?”
“隨她的便!”楚寒灝淡淡的說道。
張舜華這幅身子的長相是偏英氣掛的,所以柳越越穿起男裝來頗有幾分風度翩翩的意思,不顯得女氣,像個富家公子哥兒。
爲了等柳越越換身行頭,楚寒灝早就不耐煩了,抱怨道:“女人就是麻煩啊!”
完顏佑半躺在馬車內,抿了一口小酒,笑道:“不是有句話說,男人一生之中,至少有十年的時間是浪費的,其中有五年就是在等女人換衣服!”
“另外五年呢?”楚寒灝笑問道。
“當然是等女人脫衣服!”完顏佑笑道,“女人等於麻煩,且等着就是了!”
柳越越上馬車前正好將完顏佑最後一句話聽了去,對他的鄙視又深了兩分,女人是麻煩,所以你就喜歡男人去吧!
雖然是大涼的天兒,但是柳越越裝逼的搖着一把紙扇子,對兩人抱拳說道:“讓兩位仁兄久等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柳越越一襲白衣,顯得玉樹臨風,叫兩個大男人倒是楞了一下,差點沒有認出來這脣紅齒白的俏書生,竟然他們口中的大麻煩。她坐在楚寒灝的身旁,兩人一黑一白,倒是成了鮮明的對比,卻有出奇的和諧。
“美哉,世上還真能夠由此雌雄莫辯也!”完顏佑撫掌笑道。
“你誇我長得俊俏呢還是損我是男人婆?”柳越越搖着扇子蹙眉問道,她扇了扇覺得有點冷,又將扇子收了起來。
“自然是誇你,哎,我母后當年失誤了!”他悲傷的望着馬車頂上繁複精緻的花紋,“她應該早點與丞相二夫人指腹爲婚的!”
“身爲女子,本應該以柔爲美,哪有人似你這般的像個男人!”楚寒灝略有幾分不悅的說道,“不過你長得像個男的,性格卻一點也沒有男兒的寬容大度,小女子的缺點你倒是有一籮筐啊!”
非得損我嗎?柳越越心中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兒,你自己就是個男人,可曾有男人的寬容大度?
沒一會兒幾人一道到了楊柳館,柳越越以爲以完顏佑招搖的性子定然會直接混坐於一樓大堂之中的,沒有想到有人直接將他們帶到了二樓的雅間之中。
三人入座,雅間內佈置清雅,沒有柳越越想象之中的烏煙瘴氣或者紙醉金迷,也沒有什麼龜公或者老鴇請來賠笑打趣。
沒一會兒的功夫,有貌美的侍女上了茶水與點心,幾位女子帶着樂器入了裡間,隔着琉璃珠簾,悅耳的絲竹音樂聲傳了出來。
“就是這樣嗎?”柳越越看了一下,這眼下的情況與她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樣,她瞅了一眼兩個男人,“你們是不是顧忌我在這裡?”
“你還想怎麼樣?”楚寒灝不耐煩的說道。
“不用點個姑娘嗎?”柳越越小聲的問道。
完顏佑噗嗤笑了出來,楚寒灝覺得有些丟臉,在柳越越的腦門兒上敲了一下,冷冷的問道:“你以爲這裡是妓院嗎?”
這時候完顏佑將身邊的窗戶推開嗎,朝着下面的大廳看了一眼,笑道:“好戲就要開始了呢!”
柳越越隔着窗戶比較遠但是還是面前能夠看到下面的情況,只見着幾個與他們三人裝扮一模一樣的人坐到了大堂中央,不僅裝扮是一樣的,連長相都有幾分相似,而且連身邊的護衛侍女也都是想象的。
“怎麼回事?”柳越越忍住了跑到窗邊將下面的幾人看得清楚的衝動,怕被人發現了行跡破壞了兩人的計劃。
“噓!”完顏佑將食指放在嘴脣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專心聽音樂,對於音樂我雖然只是一知半解,但是這幾位彈奏的人,水平可是出類拔萃的,想來太子定然費了不少功夫!”
“今日雖然是來看戲的,但是怎麼着也得讓三皇子高興纔是!”楚寒灝嘴角勾了勾。
他們兩人這是在搞什麼?柳越越沒有多問,不過先前的獵奇的心理是一點沒有了,他們看來是早有計劃,待會兒怕是有事情要發生了。又失策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該來湊熱鬧的!
這時候大廳內傳出了一陣掌聲,原來是大廳的歌舞表演已經開始了。柳越越朝着臺上望去,幾位舞女已經擺好姿勢,開始扭動腰肢跳了起來。
柳越越逐漸被舞臺之上精彩的舞蹈吸引,緊張擔憂的情緒慢慢的減弱了,隨着大廳的觀衆一起發出陣陣的掌聲,這楊柳館不愧是京城內最有名的歌舞館,這裡的舞蹈的確精彩。只可惜這裡的這些所謂的藝人,地位極其低下。
柳越越不曾想到的是今日對這些藝人的憐憫之心,他日竟然會用到自己的身上。命運是如此捉弄人,高高在上或是泥濘之間,不過是他彈指一揮而已。
就在柳越越又爲舞蹈者的一個高難度動作鼓掌的時候,忽然間數十隻利箭朝着中間那幾個穿着與他們相同的人身上射去,自然有無辜受到牽連着,那祥和安樂的氛圍一下子被慘叫打破,現場開始混亂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數條黑影從樓上躍下,揮刀朝着中間那幾人襲去,這些黑衣殺手身手了得,訓練有素,那幾人竟然無一人倖免於難。而同時又有數十人從外面涌了進來,先是一陣羽劍亂射,黑衣人死傷一半,緊接着兩撥人打了起來。
“你們這是引蛇出洞,專門設下了一個陷阱?”柳越越面色灰白的收回驚恐的目光,問道。
“自然!”裡面的絲竹聲還在繼續根本沒有收到下面廝殺的影響,完顏佑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淡淡的說道,“昨日遇襲之後,我發現自己身邊竟然有奸細,於是將計就計,讓那人通風報信,可以將伏擊者一網打盡!”
“難道幕後黑手是大夏的人?”柳越越問道。
“未必!”楚寒灝緊接着說道,“昨日我已經同三皇子商量一下,但是大夏的人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怕是與大周之人也有勾結,今日不過是證實了我們的猜想而已!”
“可是你們沒有想過會傷及無辜嗎?”柳越越說道,“方纔有許多人只是在看一場歌舞,接着就丟了性命,他們甚至來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成大事者,小小的犧牲是必然的!”楚寒灝淡淡的說道,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柳越越輕聲一嘆說道。
她的話音一落,楚寒灝與完顏佑同時用一種很深沉的目光打量着她。她不自在的扭動了一下身子,“怎麼了?”
“無事,只是覺得你的看法很有趣!”完顏佑微微一笑,又低聲將柳越越的話低聲唸了一遍,“的確有趣,發人深省!”
這時候楚寒灝的護衛進入,立在不遠處抱拳說道:“殿下,人已經完全抓住了!”
“帶回去好好的審問!”楚寒灝冷冷的說道。
“難道今日的跟昨天的不是一撥人嗎?”柳越越蹙眉問道。
“當然不是!”完顏佑說道,“昨天那些的目標很精確,只是我跟太子兩人,但是今天的這些殺手的武功更高,但是卻連我們的樣子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是一撥人呢?”
“既然今日的目的也達成了,這裡也不是清淨之所,三皇子換個地方如何?”楚寒灝說道。
只是這一次沒有等到再換一個更好玩的地方,完顏佑就收到了一封來自大夏皇宮的書信,他看完之後臉色一變,急忙趕到了皇宮,與皇帝辭行之後立即趕了回去。
柳越越大爲不解,不知道發生了何時,竟然叫他如此的心急。
楚寒灝淡淡的說道:“大夏皇帝病危,他現在不及時回去,以後可能都回不去了!”
原來又是兄弟之間爲了皇位之爭,想來想要刺殺完顏佑的人就是他的兄弟不可了,完顏佑在外,皇帝病危的的消息並未及時收到,而他的兄弟卻是趁機想要他死在大周的土地上,然後將一切栽在大周的頭上。
人爲了權力可是拋棄一切骨柔親情,這一點在哪兒都不例外啊。
既然已經沒了必須要招待大夏使者的任務,柳越越又得回到侯府之中,跟張嬤嬤繼續學習宮廷禮儀,恰這兩日太后身子有恙,張嬤嬤回了一趟宮中,回來之後倒也跟得上之前的進度。
柳越越還是很佩服張瞬尹與張順媛姐妹的心理素質,即便前兩日發生了那種的事情,但是兩人今日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對柳越越與張嬤嬤恭順有加,對其他的姐妹謙和有禮。
下午的時候,張世良罕見的在這個時間這麼得空,找了柳越越去教她下棋。
柳越越的棋一直下的很臭,張世良的棋藝在大周也算是數一數二了,只是就是教不好這個女兒,只得安慰自己她天賦有限,不適合下棋。
“爹爹不僅僅只是想要教華兒下棋吧?”柳越越問道。
“你跟太子的婚事不到兩個月了,你準備好了嗎?”張世良語重心長的問道。
“爹爹指的是哪方面的準備?”
“做一個國家未來的女主人!”張世良說道,“你入了天家,就不再是普通的女孩子了,日後要承擔的東西有很多,要面臨的問題有很多,很多時候,你都要自己去解決,我們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