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這位不知道叫什麼的少爺,奴婢是三少爺院裡的。”
狐狸少爺有些驚訝的回過頭,細細的看着木蘭,“計陶下?”說完猛的起身,看看這烏起碼黑的後院,頓時一慌指着木蘭,像是嚇着了一般,面上驚恐之色滿溢,“你…你…你就是…阿…阿薰?”
哎喲吼吼吼……可不就是,啊呀呀,看着這位狐狸少爺被阿薰的名字嚇得“花容失色”,木蘭頓時心情大好,剛嚥下去的氣焰可是直往上竄,竄啊。
“哈哈…呵呵…嘻嘻…嘿嘿…”木蘭傻笑着。
玩嘛,我喜歡着呢!
可人家爲什麼這麼快就鎮定了?嗯哪,的確是鎮定。這回換木蘭不解了。真是個不好玩的孩子。
他面容清冷,氣勢強硬,是完全看不出先前那般的虛弱樣子了。細長的狐狸眼中又開始精光四溢,木蘭打了個寒顫,這下好,人家又拿她當那個啥啥啥的刺客了。阿薰是誰啊,那可是□□啊,嗯,不能拿阿薰來開玩笑,還真不能,要是小命就這樣嗚呼了,還得了。
木蘭又扯開那個沒心沒肺的笑容,“這位少爺,奴婢是剛來的,您找阿薰姐姐啊,奴婢帶您去?”
狐狸少爺輕扯脣角,淡聲說道:“陶下什麼時候新找丫鬟了?你可知道他最討厭女子的。”
討厭女子?我說這位不知道叫什麼的少爺,計陶下是花花公子,那可是花名在外呀,您哪裡看出來他討厭女子了?
木蘭最後還是選擇了昧着現實說謊話,木蘭低頭,扯過衣袖,便開始抹眼,不好意思,她真流不出眼淚來。
“奴婢被家人賣到青樓,幸而遇見少爺,少爺見奴婢可憐,便收留奴婢了。”這話可合您心意?
“那你叫什麼?”
“奴婢叫蘭蘭。”
狐狸少爺終於不再像先前那般的精光四溢了,不管他是信是不信,只要他不對她有敵意,啥事都好說。只是爲毛狐狸不問了,她還準備了一肚子的答案呢。
狐狸少爺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知道她是在說慌,可卻又不想拆穿她,他想知道她還能掰到什麼程度。原先聽說是陶下院裡的,陶下院裡就兩個丫鬟,一個流鶯,這流鶯貌美如花,氣質高雅,才情橫溢,他自然是認識的。再冷靜的想想,陶下似乎也跟他說過這個話,這阿薰不一樣了,很不一樣。
一時興起,便打算同她兜兜圈子,或許是因爲喝完酒,眼中透着一絲迷茫的誘惑,然而此時有一副無害清純的模樣,這便讓他看來是讓人得以輕鬆不少。這狐狸果真懂得人心。那道行豈是黃木蘭鬥得過的?
“哪家青樓?”狐狸少爺開口道。
哪家?開玩笑,她哪裡知道哪家?“嗯,就城裡最大的那家。”
木蘭還真看不出他是個什麼樣的反應,卻只聽他道來:“哦,莫言這次怎麼眼光這般拙劣。”
啥,啥,啥?您這是什麼話?還真讓人消化不了。
說青樓,您說什麼莫言眼光拙劣,莫言是誰?青樓老闆?眼光拙劣?
哦,敢情您還是拐着彎說我不好看呢?行,您可真行。我黃木蘭雖然現在淪落爲計府的小丫鬟,但這自尊還是有的哇。這,這,這,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木蘭捲起衣袖,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這可實在是惱火,都跟她強調過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你這臭狐狸,本姑娘見你是客,禮讓你三分,你還真就佔着這三分爲所欲爲了是吧。”其實是見打不過你纔對你狗腿來的。
“狐狸?”狐狸少爺眼中頓時佈滿兇光。
“可不就是,說我醜,我醜我至少還有個人樣。哪個像你,這外貌,這氣質,簡直就是一隻道行千年的狐狸精。”舒服,這罵人咋就這舒服咧,木蘭說完大大的喘了幾口氣,憋住。
原本以爲他會怒髮衝冠站起來,與她叫囂,她還打算着等他站起來的時候狠狠的踹上一腳,就溜之大吉來着,卻不想是硬生生的被人家給扯了下去。這一扯可不好了,人家是直接將她扯到他那狐狸腿上了。由於事情發展得太過突然,木蘭慌亂中,便隨手扒上人家的脖子,呃,不要了吧,這…這太曖昧了,這…着實有傷風化。
木蘭掙扎着要起來,卻又礙於拼不過人家的力道。心一橫,算了,反正橫看豎看直看斜看都是人家比較吃虧。也不掙扎了。放開手擋在兩人胸前,便直勾勾的瞪着人家。
“哦,那你一定也知道千年狐妖是要吃人補精氣的,剛好我現在有些無力,不如……”一邊說一邊撫上木蘭那瘦黃乾癟的臉頰。
這可不得了啊,吃人吶,她他是不是狐妖,她也聽說過這古代的確有吃人這個一說,想到這點,木蘭全身一震,四隻僵硬了。
“呃,那個,這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我是阿薰,我腦子還沒清醒。”說到這邊木蘭拍拍自己的額頭,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哎呀,我剛纔說了什麼呀,哎,我怎麼坐您腿上了?”木蘭趁着那狐狸有些鬆散的時候,又開始想要掙脫下來,“少爺,對不起,對不起,阿薰又做錯事了,您也千萬別怪到三少爺頭上纔好呀。”三少爺那麼護着阿薰,你是不可以殺她的。
狐狸額頭上冒出了絲絲冷汗,一雙漂亮的眉毛是緊緊的皺成了一團,剛纔被木蘭這麼一鬧,卻又是更加的虛弱了。木蘭癟癟嘴巴,那莫名的正義感又冒了出來。唉!爲什麼總是要她先妥協呢?真是悲催了一把。本姑娘心地善良,大度,且不同你計較。
“唉!好了,好了,我坦白你從寬。我是阿薰,但是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看你就知道是個富家公子,紈絝子弟,喝個酒也能喝得身體虛弱成這樣。說出去還真是讓人白白笑話。”說着木蘭硬掰開那圈在她胳膊上的手,起身撫上他的後背,輕輕的幫他順着氣,木蘭就奇怪了,又不是喝的快要斷氣?幹麼要她給她順氣?無良作者,你這個情節安排的太……太詭異,面壁,要面壁。
“今天暫且放過你,要是你敢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就是傳說中的好心沒好報?不都跟你坦白了,你咋就不從寬哩。真是沒道義。被你爹媽寵壞了的劣質品,再退點也只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些的劣質品。
“是是是,不說。您是老大,小的一定謹記您的指導。”切……死要面子活受罪。
“啊……”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響起。驚起了睡熟的鳥兒,驚起了快要冬眠的青蛙,驚起了亭裡鬥嘴的木蘭與狐狸,也驚起了計府的主人家。不過,這叫聲不是木蘭的,也不是狐狸的,而是那個計府的寶貝計陶寶的。
爲什麼她會害怕得在心愛的人面前連大家閨秀的風範都不顧了?
哦,因爲她看見了阿薰,那個正咬牙切齒凶神惡煞的與狐狸男,也就是她心愛的三皇子容柯如此親密的阿薰。
木蘭不知道呀,她只當計陶寶是看見她與男子碰着了,而她又恰巧是阿薰。汗!不就是給他按按太陽穴減輕頭痛麼?用得着這麼誇張嗎?跟見了鬼似地?
瞧着計陶寶那嚇得花容失色的表情,木蘭其實很想笑的,但此時人家卻是因爲她而嚇得那般狼狽的,她要是還笑,是不是就是落井下石了?這個行爲可不好。
計陶寶木蘭是見過的,偷偷的見過,大約是因爲都是一個孃胎奔出來的,所以與計陶下長得很像,應該說在他們這些兄弟姐妹中,計陶寶與計陶下是最相像的吧?只是計陶下身上多的是沉靜淡然,而計陶寶身上卻是雍容華貴,當然這些只是木蘭目前爲止觀察外表所得出來的結論。具體的還有待更深入的探討。
唉,人家是大小姐,是計府的寶貝,是計陶下的親妹妹,也算是她的飯票,與狐狸男不一樣,是千萬得罪不得。於是木蘭放開揉着容柯太陽穴的手,揚起臉笑得一張清澈無辜的臉,“阿薰見過小姐,小姐何事如此驚慌?”
狐狸很顯然也愣住了,倒不是因爲計陶寶那一聲慘叫,而是木蘭轉變極快的態度和語氣。這丫頭倒是把裝模作樣發揮到極致了。想着,嘴角邊溢出了絲絲詭異的笑容。
木蘭見狐狸男沒有要下去安慰美人的意思,真是個不溫柔不體貼的傢伙。男人見到像計陶寶這樣的美女都應該會殷勤得很吧?這狐狸男還真是奇怪得很。是美女見多了?還是腦殼被門夾了?木蘭是很想上前安慰安慰美人的,可是你看看人家都讓她嚇成這樣了,她要在靠近一點,只怕是人家很不給面子的直接暈倒了。這可就是罪過了,她很怕疼的,她可不想被人打。
“三……三皇子,快些過來,那是阿……阿薰。”可憐的計陶寶話都說不清了。真該爲她抹把辛酸淚,大小姐還有做成她這樣憋屈的?被一個瘋丫頭嚇得花容失色的餓,丟臉死了。
呃,什麼,三皇子?木蘭有些遲鈍的看看狐狸男,臉上的恐懼很是明顯,三皇子?這傢伙?笑話,他哪裡像是個皇子來着?可是,三皇子是計陶寶愛慕的對象呢,計陶寶還能鬧錯?不是吧。她真有這麼倒黴?她剛纔是不是還跟人家吵架損人家來着?她就說呢,怎麼眼皮老是跳,敢情是要得罪人,還乾脆還得罪了一尊大佛。這可不得了哇,這大佛是計府都要敬三分的哇。木蘭摸摸脖子,一陣冰涼的感覺,是不是要分家了?
這計府裡面都是些什麼人呀這,就沒有個安全保障啦?
暈,我暈了,華麗麗的暈了。你們可以不用管我,就讓我在這裡睡着,當我不存在,明天早晨我會自個回去躲起來的,再也不在你們面前瞎晃盪了。我向你們保證。
那一年,木蘭十三,計陶寶十五,容柯十七,而計陶下也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