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後,等孩子們和賈氏睡下藍怡纔回到東屋臥室。
周衛極已經換好睡衣側躺在炕上就着油燈看書,很投入的樣子。藍怡好奇地湊過去發現他看得是當朝柴公常的《大周地誌》,“這本《地誌》是從梅縣跟着婉姐姐回來時,她借給我抄的,衛極,你也喜歡?”
“恩,”周衛極放下書,幫她將落下的秀髮別到耳後,“水已經燒好了,可要現在洗澡?”
藍怡聽到“洗澡”二字臉頓時紅了,周衛極見了呵呵直笑,自然知道她想起了昨夜的事。
藍怡成親後,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女子動不動就臉紅,特別是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因爲夫妻之間有了極其默契的關係後,就成了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丈夫甚至無需多說什麼,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夠讓妻子明白他在想什麼,能夠用眼神撫摸妻子的身體,訴說他濃濃的愛意,起碼藍怡是這樣認爲的。
周衛極看着快變成煮蝦子的小媳婦,呵呵笑了兩聲,放下書起身就要去幫她兌水,藍怡趕緊按住他的胳膊,“我自己來便好,你接着讀書吧。”
藍怡逃到浴室,鍋裡的水正熱着,浴桶裡的水溫也剛剛好,她洗頭洗澡後直接泡進浴桶裡,久久不願出來。一身的青紫都在提示她,今晚恐怕要添新傷的,她雖然知道今天不會有昨天那樣劇烈的疼痛,但還是本能的害怕。想逃避。
總要出來的,藍怡一咬牙,拔下欲浴桶底部的木塞子。讓浴桶裡的水從下水道里流出去。這下水道是周衛極按着藍怡講過的方法做的,屋後七八米外有個淺坑,竹管子直接通到淺坑中每次洗完澡就可以把水放進去,讓它在淺坑中滲入地下,左右屋後的田地也是周衛極家的,他們家怎麼設計排水也不會妨礙到別人。
藍怡穿好衣服擦着溼發走進臥室,周衛極正坐在炕桌邊沉思。伸手叫她過去。
藍怡害羞地咬着下脣慢慢走過去,這副樣子在周衛極看來竟柔美的如同踩在他的心上,讓他渾身發熱。
“喝些溫水吧。舒服些。”周衛極遞過溫水,自然而然地接過藍怡的手巾,替她仔細擦洗長髮。他一邊擦,一遍輕輕嗅着。愛極了藍怡頭髮上和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花香和體香的混合,構成了屬於藍怡的獨一無二的女人香。本他也以爲這種香味如同藍怡說的那樣是她常年泡花瓣澡沾惹上的,但是昨天吻遍她的身子後,他就知道這股女人香是從她體內透出來的,外在的花香不過是增色一二分罷了。
這份女人香,時刻誘|惑着着他,好似世間最強烈的春|藥,讓他無法自拔。心甘情願地深陷其中。
“謝謝。”藍怡接過水杯,慢慢將溫水飲下。
周衛極忍不住拉她上炕摟在懷裡親吻着。喃呢道,“媳婦兒,你真香。”
藍怡羞透了,還是咬牙忍羞道:“你也很好聞。”
她喜歡周衛極身上的青草香,就像是夏天新新割的麥茬,秋天新打下的青草的味道,散發着大地和植物的本來清新,絲毫沒有其他男人身上的油膩的汗漬和酒臭,讓她忍不住想靠近,想時時嗅着這股大地的清新。
“呵……”周衛極咧嘴笑了,自從知道丫頭不喜歡他身上的酒味後,他便喝酒少多了,也不再用烈酒漱口,跟着她學着用粗鹽刷牙。
他早就知道藍怡喜歡她身上的味道,這讓他十分自豪,以前便下意思的用自己身上的味道誘|惑她。所以藍怡才經常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伸展胳膊,撫摸腦袋,這是雄性動物遇到心儀的雌性後的一種本能的炫耀,希望吸引雌性的注意,只是他沒有意識到罷了。當然這種誘惑也沒有被藍怡感受到,直覺他拍腦袋的動作很傻,很憨……
周衛極捏捏媳婦兒的小鼻子,從炕桌下拿出一個小盒子,“一一,這個給你收着吧。”
藍怡接過感覺手裡沉甸甸,便知道這是周衛極的家當了,她沒想到周衛極這樣快就把家當給她收着,滿眼感動。
周衛極見了低笑幾聲:“傻丫頭!這是家裡現在的全部家當了,不過只一百二十多兩。”
藍怡知道他蓋房子加成親花了不少銀子,剩下一百二十兩已經很多了,“衛極,你是不是又入深山打獵了?”
周衛極望着她點頭。“蓋好房子後家裡的錢匣子便空了。我揹着你入了三次深山,最後一次獵了一頭活犀牛交給了周知縣的夫人,她賞了我一百兩貫,才剩得下這麼多。我與你提過的。”
但是他只說了入山,沒有說三次!也沒有說他抗了一頭活犀牛出來!犀牛啊,再小也重啊,更何況還是活的,能帶出有多不容易自然無需多說!
他爲了娶自己,還付出了多少代價?藍怡鼻子發酸,“你把衣服脫下來,讓我看看你背上的傷。”
周衛極見藍怡的眼淚落下,便知道宇兒告訴她自己背上有傷。他伸手給她擦掉眼淚,“莫哭,只是些輕傷,已經結痂好了,一點不疼。”
藍怡搖頭,周衛極只得說道,“你莫怕,不疼的。”
說完,他伸手將自己的上衣脫下,轉過身去。
藍怡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背,捂住嘴。周衛極征戰沙場十幾載,身上大大小小的增橫交錯,讓她心疼。
顧不得羞澀,藍怡俯身上前,見他背上果然有兩條常常的刮傷,雖然結了痂但看起來仍觸目驚心。除此之外,周衛極的背上還有兩道五寸長的刀疤,當時應傷得很深;另還有大大小小十幾處傷疤,砍傷的,箭射的都有,在修長勻稱的小麥色肌膚上很是扎眼,藍怡忍不住轉到他身前,果然又見到五六處傷疤。
看着他這一身的傷口,藍怡心疼得厲害,眼淚刷刷地落下來,摸着傷疤說不出話。
周衛極見她如此,早已不疼的傷疤也開始發疼,將她摟在懷裡說到:“莫哭,莫哭,我無事,都是小傷。”
“背上那兩道,真的是上次被山石劃傷的?”藍怡不信,山石能劃出那樣深的傷痕。
周衛極略一沉默,“不是,是小犀牛醒過來想跑頂傷的。犀牛死了便不值錢了,所以我沒殺它。你放心吧,早就不疼了,要不然我們昨晚那樣,我早就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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