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藍怡說話,劉氏馬上嗆聲道,“胡三娘,你要不要臉啊!你們一家子不缺胳膊不少腿、沒病沒災的,憑什麼讓人幫着!”
胡氏叉起腰就要跟劉氏開吵,藍怡皺起眉,“五弟妹,你着急忙慌的跑過來,就是要鬥嘴的?”
胡氏咬牙瞪了了劉氏一眼,劉氏冷哼一聲,照舊悠然坐着逗三妞妞玩,“二嫂,你家裡人多,讓家裡的下人進山去找找衛海吧?算我求你了,你五弟要是有點什麼,我們這一家子,日子可咋過下去啊!”
藍怡堅定地搖頭,“不行。”
“爲什麼不行?”周老爺子帶着張氏邁步進來,滿臉不高興地掃過大院子。很好,院子裡,老老小小的一窩,一個他們老周家的人都沒有!
胡氏瞟了藍怡一眼,眼中滿是得意,轉頭哭着對周老爺子道,“爺爺,您可得救救衛海啊——”
周老爺子瞪她一眼,“哭什麼,晦氣!”
胡氏頓時被噎住,一口氣沒喘過來,“咯”地一聲打了一個嗝,劉氏忍不住笑了。周老爺子來了,文軒跑過來喊道,“太爺爺。”
周老爺子勉強應了一聲,“一邊玩去,我跟你娘說點事兒。”說完,他看了賈氏和劉氏一眼,劉氏眉梢一挑就要說話。藍怡攔住她,“爺爺,您屋裡坐。”
劉氏氣鼓鼓地低下頭,賈氏只衝着周老爺子微微點頭,繼續安然地在院子裡撿豆子。周老爺子哼一聲,進屋坐下。張氏和胡氏也跟着進來,站在周老爺子身後,藍怡端了茶水給周老爺子倒上。
“別忙活這些,讓你家裡的長工馬上進山去找衛海,找不到就別讓他回來。”周老爺子理直氣壯地吩咐道,“這點事兒都幹不了,養他這個大活人幹什麼,吃閒飯麼!”
藍怡冷下臉,“水秀已經被我派出去到村周圍的山坡裡灑防狼藥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再說,就算他回來了,也不可能讓他一個人到山裡去找五弟。”
張氏不高興的插話,“老二家的,你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家一個長工,比你五弟的命還金貴?”
“那是。娘,您沒看到麼,二嫂家的丫鬟奴才,穿得比咱們都好,命當然也比咱們金貴啊!”胡氏趕緊敲邊鼓。
周老爺子覺得被藍怡掃了面子,臉色更臭,“王氏,你這是要忤逆長輩麼!”
藍怡臉色平靜地道,“孫媳婦不敢。爺爺,大青山山高林密,綿延無邊,五弟他們入山又是尋蘭草,去了哪裡都不知道,該怎麼找,您指出個明道兒來,孫媳婦一定照辦。”
周老爺子冷哼一聲,不再說話,確實,進茫茫大山裡找人,談何容易!胡氏眼睛一轉,“我知道,他們從東邊入山的,二嫂,你讓他從東邊進山找人。”
“既然如此,就讓他從東面入山找吧。”周老爺子今天擰上了,順着胡氏的話說道。
藍怡答道,“好啊。既然如此,五弟妹再去村裡尋些人,我就派水秀跟着一起入山找。”
“尋人幹什麼,他一個人就夠了。”胡氏狡辯道,“再說了,現在村裡人都忙着賺銀子,哪有空幫着咱們進山尋人,花錢僱人去找,咱們家裡都沒米下鍋了,哪能拿得出這份銀子。”
藍怡直接道,“不是一幫人進山的麼,找其他幾戶,一塊進山尋去。”
胡氏被噎住,看着周老爺子。不待周老爺子和張氏說話,藍怡就問道,“爺爺,孫媳婦兒說的不對麼?”
周老爺子微微點頭,這也有道理,“老五家的,你去問一問,看能集起幾個人來再說。”
胡氏猶猶豫豫地不動,張氏瞪了她一眼,“還不快去,磨蹭什麼!”
胡氏走後,周老爺子端起茶,先看了看茶杯,端着架子慢悠悠地喝上了,不再搭理藍怡。張氏低着頭,不斷地抹着眼角,不時擡頭哀怨地看藍怡一眼,藍怡坦然地站在一旁,當做沒看到。
“老|二家的,不是四嬸埋怨你,家裡的客棧生意那麼好,你五弟找了你好幾次,你怎麼就不能給他安排個活呢,若是你肯讓他在客棧幹活,他怎麼會跑到山裡去啊!”張氏說完,不甘地道,“你店裡剩下來餵豬的剩菜,都比咱們過年時吃得好!”
藍怡挑挑眉,針鋒相對地道,“四嬸,不是我沒給五弟安排,是他不肯幹。店裡的剩菜,都是客人點了吃剩下的,來的人有錢自然吃的好,他們吃剩了不餵豬,還能幹什麼?”
張氏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說!你讓衛海去搭着手巾當店小二跑堂,這不是臊我們的臉麼!”
“哦?那四嬸你說,幹什麼不臊你們的臉?”藍怡覺得好笑,“我的店裡,除了跑堂的,就是廚子,要不就是運貨的車伕,四嬸看着哪個合適?”
“不盡然吧!衛極的店,他兄弟能去幹這些下人們乾的活?我看以衛海的機靈勁兒,當個掌櫃的也夠夠的!”張氏大言不慚地說道。
藍怡真笑了,“掌櫃?四嬸,五弟會打算盤記賬麼,他熟悉客棧的生意路數麼?”
不等張氏開口,周老爺子直接發話了,“不懂可以學,哪個是天生就會的,我看衛海也是這塊料。”
張氏馬上挺直腰桿,得意洋洋地看着藍怡。哼,周衛極那個凶神不在家,周家的事情還不是老爺子說了算,老爺子發話了,這事兒就是板上釘釘了!
“老爺子說的是,衛海再差,也比店裡那個賣笑的如花掌櫃強!別以爲我不知道,她也是你們家的奴才,她剛來就會管帳了,說不準還不如衛海呢。”
藍怡懶得與她爭,“如花記賬做買賣都是把好手,比李掌櫃還強。若是不信,就讓她和五弟比比。爺爺既然說了讓五弟到店裡學記賬當掌櫃,我也覺得挺好,五弟能學出來也是條出路,爺爺放心,我吩咐下去,李掌櫃一定不像旁的店掌櫃一樣藏着掖着,該教的都手把手教給五弟。”
周老爺子挺直腰桿,張氏也滿臉喜色。
“但是,”藍怡話鋒一轉,“當學徒可不比做夥計,這算是拜了李掌櫃做師傅,五弟學出來前,可沒工錢拿,若是李掌櫃堅持,他多少也該交點束脩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