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冷瞄了一眼伊兒,嘴裡冷哼一聲,“賤女人,一腳踏兩隻船,還假惺惺的說太子侮辱於你,像你這樣的女人就該浸豬籠。”
她手上拿劍的動作利索,穩穩當當。稍不剋制,可能就會要了木遠浩的命。這兩個人她都恨。
“我沒有。”伊兒解釋邊勸道,“你先放了王爺,有話好好說,相信大家只是誤會。”
木遠浩只是站着不動,任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無表情。
太子妃心中積蓄的怒火已經旺盛到能毀滅一片大森林,恨不得把木遠浩和伊兒都燒死。
“還說沒有。就因爲你,太子現在已經被他關進了天牢,他還誣陷太子下藥給各國皇子,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木遠浩的目的,不就是要圖謀篡太子之位嗎,太子本就無心當儲君,二弟,只要你開口,他都可以讓出太子之位,可是你怎麼可以這樣沒人性,廢了他的手腳,還把他關進大牢,接下來你是不是要把他處死啊二弟王爺?我求求你放了他好不好。我夫君他心地善良,他什麼也不想爭,你還他一個平靜的日子可以嗎,就算沒有太子太子妃之名,就算是讓我夫妻二人出去討飯,只要能留他一命,您的大恩大德我煙兒不會忘的。”
太子妃先是憤怒,後面便激動得一發不可收拾變成了請求木遠浩。她已經亂了,從沒有這麼憤怒過一件事,想要哀求過誰。這時候的衆人才知道,原來太子妃對太子的情已至深,或許一直都是。
什麼,太子被關進了大牢,木遠浩這是真的嗎?
太子妃的話不說則已,一說,伊兒簡直不敢相信,眼睛詢問着木遠浩。
木遠浩並不理伊兒,冷笑的面對太子妃。
“皇嫂,你認爲你有資格同本王談條件嗎?”
她一面求情一面威脅,不知她要哪般實施。
見他不吃求情這一套,太子妃的面部又開始出現狠意,劍身更進一步。
不要——
伊兒的聲音幾乎在出聲的同時,只聽清脆的彈指向劍身的脆響,太子妃手中的劍已經被木遠浩運用內力,集於指間,輕而易舉把劍乾淨利落的彈開,落地。他神情自若,天神般,彷彿這不是發生在他身上。
太子妃慘白着臉,如果一開始就預見他的功夫很厲害,那麼以他現在的功力,她的預見只是略微小看了他。她又開始呈現頹廢樣,跪下來抱住木遠浩的大腿,帶着哭腔。
“求求你放了太子,放了他。我不管你們(木遠浩和伊兒)兩個是否是有意串通陷害他也好,無意也罷,請你們放了他。他那個樣子在天牢裡面會死的。”
然而不管太子妃說得如何動情,木遠浩都無動於衷,他的冷酷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皇嫂,皇兄他涉嫌下藥,牢獄之災是不可避免的。你想想看,如何能讓四位皇子世子都中毒,除了皇兄那晚宴請四國皇子,在太子殿有作案時間外,其他並未有人能夠有時間有便利地點同時向他們四人下毒不是嗎?”
木遠浩一一分析給她聽,這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突然驚恐的腳步後退,眼中閃過莫名的絕望害怕,那眼中的綠光,死士般呆木。她嘴裡喃喃自語着,什麼會什麼會。
“二弟,如果我告訴你,這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的你會信我嗎?當然,前提是那藥不是你爲了誣陷太子而下的。”
她很慌亂很慌亂,找不到浮萍的那種。
她很矛盾,似乎太子是被當棋子來下了,並且是作爲註定被吃掉的棋子。
“哦?你知道?”木遠浩並不好奇,“或許是隻知道真相,卻無法找出證據證人,那跟不知道有何異?說出來只會越是害了自己,害了自己在乎的人。”
似是隨意而說的話,太子妃是徹底傻了。好像他是她肚裡的蛔蟲一樣,具有穿透力,可以把任何人看穿。他如果是朋友,那是萬幸,如是敵人,誰都逃不掉厄運。
“喂,什麼真相,你們在說什麼,木遠浩,你到底有沒有嫁禍太子,你說。”
伊兒像個外人一樣聽他她們你一句我一句,到底誰纔是真兇?但是聽了大概,好像木遠浩的嫌疑最大。她不得不在腦中搜尋他的尋常之處,同時也變得不那麼信任他了。
這次她的質問沒有迎來木遠浩的好脾氣,反而逼來他一身孽氣。
“夠了,這裡沒有你的事,你給本王滾回去,哪也不許去。”朝着四周空氣暴怒的大吼一聲,“無極,把她帶走。”
說完,一條優美弧度的身影立刻飛躍而下,近至伊兒身邊,“強制”帶離她離開。
木遠浩目光之下看到的是伊兒那邊走邊掙扎着的憤憤不平,和對他的不信任。只能機械性的搖搖頭,轉向太子妃,冷聲到,“你可以走了,若是敢亂動一下,小心皇兄不保。”
也不知是他還是誰要動太子,他只是單純的警告。聰明如太子妃,不會不識時務。
太子妃剛走,一條亞麻色衣裝的身影立刻閃了進來,朝木遠浩走來。
“二皇兄,大皇兄他……。”來人還未說完,便被木遠浩一句低沉的帶壓力的“滾”字收住了口中欲出的話,人怏怏的快速閃掉。
看一眼府中盛開的花,生活多麼美好。想一想現在做的事,人世多麼險惡。明爭暗鬥勾心鬥角,凡是收場,都有受損,付出戰鬥的代價,是否值得?有的樹大招風,有的無風不起浪,萬事總有無奈不得已而爲之。這時的木遠浩臉上在四周無人的時候,一絲無奈一絲落寞。
帝王寢宮,尹妃體貼的爲皇帝按揉着肩。皇帝雖在皇后迴歸後宮管理後,便不再特別寵着尹妃,平常也沒有刻意排斥尹妃。此番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尹妃必有事相求,皇帝對她也就不是很熱情,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搭着腔。
“皇上,您最近身子骨又變差了,動不動就咳血,哎,也不知道若是現在身體比皇上還要差的人,加上這幾天的酷熱天氣,不知道能不能像皇上一樣受得住。”
尹妃不知哪來的感慨,一邊幫皇帝按揉一邊說着不着邊的話。
皇帝一聽,眉頭深鎖,這意有所指指得他也心痛啊。可他是皇帝,顧慮大局就得犧牲小我。
“愛妃想說什麼?”
皇帝故作不知,明知道尹妃是爲了要爲太子求情。
沒錯,她就是爲了太子而來,尹妃幽幽開口。
“皇上難道不知人心是肉長的,太子被二王爺打入天牢,這無憑無據的,加上太子已被二王爺廢了手腳,天牢陰暗,臣妾怕太子萬一一病不起,那下半輩子就毀了。”
尹妃裝着一臉的不忍,實則怕二王爺的勢力越漸強大,無人制衡,怕影響以後她的徹兒的前途。因爲她相信,只要她願意沒有她辦不到的事情,帝位早晚是她兒子的。
她打的小九九皇帝是知道的,若不是他心疼太子,才懶得和她說那麼多的話。
“浩兒也是迫於各國壓力,不得不把太子關進天牢。現在各國君王的耐性已經失去,並且每個國家派出五萬精銳之師開始朝木國而來,目的就是逼我木國找出下毒真兇,找到解藥,否則直接開戰。而事實是隻有太子殿那晚宴請各國皇子,纔有機會讓人同時下毒給各國皇子,這嫌疑首當其衝便是宴方主客吉兒。若不先把吉兒關起來,怕是四國兵力一到,便會直接攻打木國了。”
皇帝分析嚴重性。
尹妃反而未聽,不領情。
“難道只懷疑太子,二王爺也有重大嫌疑啊。就不可以是他爲了奪太子之位,設計陷害太子。要知道以前二王爺的師父就會使用七蟲七花的毒。如今二王爺的師父已作古,不能是把練毒之法傳給了二王爺?說得好聽,隨他師父入土爲安了,現在還不是在世道上出現七蟲七花毒?要入天牢也要公平一點,二王爺也不能袒護。”
尹妃的“公平”永遠是建築在別人的痛苦,她的利益之上。
面表關心他人,實則她只關心她的利益。
倒不知這回她觸了逆鱗,講了不該講之話。皇帝立刻顏色相對於她。
“尹妃你好大的膽,這麼多的猜測,朕姑且是看到你一個人在嘀咕,別讓這些話傳到不該傳到的地方,朕的兒子不是每一個都要犧牲的,朕今天跟你說的話,你最好當是夢遊聽到的,否則別怪朕不提醒你。”
哆嗦,身後除了傳來的劇烈哆嗦,皇帝能感受到尹妃的害怕,她被他突來的狠意嚇壞了。人已經軟巴巴的跪下,嘴裡識趣的討饒。
皇帝勾勾嘴角,滲出陰冷的笑,算是作爲滿意的迴應。
太不知足的女人就該以警告爲先,先禮後兵,這並不遲。他的皇后就很理性,讓他總是很欣賞她。可惜她的感情和她的理性不成對比,總想要簡單一夫一妻的生活,如無,那就寧可玉碎也不爲瓦全。這點讓他多年來都很頭疼,因爲總是在乎她。勝過了任何女人,包括火燎太子的母妃,那個他深愛的女人。正是因爲皇后的如此,才把他推向了別的女人,可是他是皇帝,三宮六院他也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