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慄兒眼看不好收場,趕緊勸黃芳道。
米嘉和黃芳明明都知道唐慄兒那句話肯定不是好話,但是卻苦於找不到證據,只得怏怏的登上馬車,決定先回團山鎮再做打算。
“哈哈…哈哈…板…板栗,你…你說…你這個人怎…怎麼這麼焉壞…焉壞的…”
等到上了馬車,張斌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聲。
“噓——”
“小毅,你笑小點聲音。要不,等會米大哥和芳嫂子肯定找咱們麻煩…”
唐慄兒嚇得趕緊撲上去緊緊的捂住張斌的嘴,不敢讓他笑得太誇張,將米嘉和黃芳引了過來。
“唔唔…唔唔…”
張斌一個沒注意,被唐慄兒將口鼻都給捂住了,頓時差點連氣都出不出來。他當即連連點頭,掙扎着終於逃出了唐慄兒的魔掌。
“咳咳…咳咳…”
“板栗,你…咳咳…你想殺人滅口是…是不是…”
張斌緊咳了好久,這才終於順利的說出話來。
“小毅,對不起啊。我就是擔心你笑得太大被米大哥聽到。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唐慄兒趕緊替張斌拍打着背心順氣,一邊愧疚不已的開口。
“那個,你有膽量將人家比喻成大黑,沒膽子讓別人知道。你還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啊…”
張斌總算沒那麼難受了。
想起剛剛唐慄兒說的話有實在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他覺得他真是拿唐慄兒徹底沒辦法了。
罵不得,打又實在捨不得打…
他只得默默的慶幸,幸虧唐慄兒剛剛罵的人不是自己。
“一時嘴快,哪裡想到你們全都聽到了…”
唐慄兒心虛的開口。
“小毅,你說,咱們要不要一回家就趕緊將大黑殺了薰臘肉?要不,我總覺得,米大哥總有一天會碰上大黑吃食。到時候,我可就得慘了,米大哥他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想到這裡,唐慄兒的心虛立刻變成了憂心忡忡。
果然,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她這纔剛剛做了虧心事,便立刻疑神疑鬼起來。
“可憐的大黑,它明明還可以多活一個多月的…”
張斌在心裡替大黑默哀了三秒,立刻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
“我說,板栗。不會只有大黑一頭豬吃食的時候耳朵會動吧?天下所有的豬應該都一樣吧?我覺得,咱們回到團山鎮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四處收豬,將團山鎮所有的豬都收起來殺了薰臘肉,這樣才更加保險,簡直萬無一失…”
張斌繼續一本正經的提議道。
“不管了,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發現就發現,大不了到時候都煮些好吃的賄賂他,讓他忘了這件事罷了。不行,我得睡覺了。小毅,等到了團山鎮你再叫我起來。”
既然再沒有辦法阻止米嘉黃芳他們尋找真相,唐慄兒乾脆破罐子破摔,再不理會此事。
太白樓的這輛馬車裝修的雖然並不是很豪華,但是軟塌小几倒是一應俱全。比起他們之前坐的驢車,又舒服了不少。
再說沈七駕車的技術顯然也嫺熟至極,坐在馬車裡並不十分顛簸。
沒有先前的梳妝盒和首飾盒吸引,唐慄兒習慣性的想要閉着眼睛睡上一覺。說不定一覺醒來,馬車已經到了團山鎮。
“我說板栗你可不能睡。你睡覺了誰陪我說話?要不,咱們兩個打開朱老頭送給咱們的小木盒看看,猜猜裡面一共放了多少銀子的儀程?”
眼看唐慄兒全身就要滑進軟塌中央,張斌趕緊又從車壁的暗箱裡拿出朱家旺親自帶着老張送來的那個小木盒,笑嘻嘻的問。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能夠引起唐慄兒興趣的除了銀子,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事能夠引起唐慄兒的興趣,不讓她繼續暈暈沉沉睡覺。
“左右不過一兩百兩銀子差不多了。如果銀子足夠多的話,他最後也不會再讓老張送那個梳妝盒過來了。”
唐慄兒閉着眼睛猜測道。
“哈哈,板栗,這次你可真的猜測錯了。不如我給個機會,讓你再猜一次。你記住,猜對有獎,猜錯可是要接受懲罰的…”
張斌打開小木盒,立刻開心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很顯然,木盒裡面的儀程超出了他的想象。
“難不成是兩個二百五?他給了咱們五百兩銀子的儀程是不是?”
唐慄兒果然有些睡不着了,她坐正了身體,不敢置信的開口問道。
“板栗,你可真神了。你怎麼就知道是兩個二…二百五的?”
張斌一開始還挺興奮的。
但是他看唐慄兒的神情不像是高興,反而好像有點咬牙切齒的。尤其當她說到二百五時,牙齒還特地磨了磨,那模樣莫名的讓他有些心驚膽戰。
難道“二百五”也和耳朵會動那句話一樣暗含着某種玄機不成?
他奶奶的,還真是兩個二百五…
姑奶奶累死累活幫他將太白樓改頭換面,又辛辛苦苦的幫他們改良了糕點配方。原來,在他的心中,姑奶奶整個就一二百五…
“板栗,二百五也不是什麼好話是不是?要不,你給我說說…”
張斌卻是滿臉好奇的神情盯着唐慄兒。
他其實覺得朱老頭還挺大方的,五百兩其實已經不算少了。
更何況,這並不算唐慄兒的分紅。
“小毅,你是不是真的想聽?如果你真的想聽的話,我就講一個關於二百五的故事給你聽好不好?”
唐慄兒忽然來了興趣。
她坐正了身體,不再懨懨的睡到在軟塌上。她很好奇,如果讓唐慄兒知道了二百五的意思和由來的話,他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氣定神閒,無動於衷…
“好,你說,我聽。我倒想知道,關於二百五還有什麼典故不成…”
張斌也饒有興趣的坐在了身體,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來。
他自認爲也讀了不少的書,讀了不少的典故。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聽過關於“二百五”的典故。
“相傳,在戰國的時候,有個著名的說客叫做蘇秦。他曾經勸說過讓六個小國聯合起來,共同對抗當時最強大的秦國。
這個消息被秦王知道了,於是,他派出殺手在齊國暗殺了蘇秦。齊王很惱怒,發誓要爲蘇秦報仇。可一時找不到兇手,爲此,他想了一條計策,
他讓人把蘇秦的頭割下來,懸掛在城門上,旁邊貼着一道榜文說:‘蘇秦是秦國派到齊國的內奸,殺他的人不但無罪,還賞黃金一千兩,望來領賞,’
榜文一貼出,馬上有四個人前來領賞,他們都說是自己殺了蘇秦。齊王說,這可不許冒充啊。可是,四個人還是一口咬定是自己乾的。齊王於是問,一千兩黃金,你們四人平分的話各得多少?四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說,各得二百五十兩。
齊王拍案大怒道,來人,把這四個二百五給推出去斬了!”
唐慄兒繪聲繪色的將這個一直流傳下來的關於二百五的典故說了出來。
聽完了故事,張斌的一張臉頓時精彩的讓唐慄兒歎爲觀止。
“板栗,我覺得你的理解肯定錯了。朱老頭肯定覺得你的功勞最大,所以給你的儀程應該是三百兩。剩下的兩百兩纔是我的。”
張斌臉上的精彩最終全部收斂了起來。
只見他慢條斯理的將小木盒打開,然後慢吞吞的收了兩張到自己的荷包裡,這纔將那個小木盒連同剩下的三百兩銀票全部塞到唐慄兒的懷裡。
好像,經過他這樣一分配,兩個都不是二百五了。
唐慄兒雖然覺得張斌這樣做有掩耳盜鈴的嫌疑。
但是,不得不說,被他這樣一分配,她心裡也覺得舒坦了許多。
她也不喜歡那個小木盒,總覺得看到那個盒子就好像看到兩個二百五似的。於是,她也學張斌的樣,小心翼翼的將小木盒裡面的銀票全部揣進自己的荷包裡,然後將小木盒丟到一邊。
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做工精細的小木盒頓時因爲一個“二百五”的緣故徹底失去了主人的歡心。
“還好,跑了一趟縣城,也沒耽誤咱們賺錢。小毅,這次回去你有什麼打斷?要不,咱們回去第一件事就將你家鏢局重新收拾好?快過年了,萬一你父母回來沒地方住怎麼辦?”
被兩個二百五一刺激,唐慄兒算是徹底沒有了睡意。
她想起那個被燒的面目全非的龍門鏢局,想着只有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重新恢復如初?
畢竟是被他們家所連累的,她也不能不管不是。
“鏢局的事不急,等你家的新屋砌好了再說。板栗,我有個主意,不知你覺得怎麼樣?”
張斌突然挨近了唐慄兒,眼神中有躍躍欲試的雀躍在閃爍。
“你說,咱們不管鏢局,就在鏢局的地盤上蓋一座比太白樓還大的酒樓,專門賣你炒的那些菜,對了,還有火鍋。另外,咱們還可以準備一個專門的房間賣糖炒栗子烤紅薯,還有你上次在家裡鼓搗的那些乾紅薯之類的。你說這樣行不行?”
張斌覺得自己肯定不能陪唐慄兒一直住在慄山村。
但是,唐慄兒炒的菜卻是他怎麼也戒不掉的誘惑。而且,潛意識裡,他也不想離開唐慄兒。他想陪着她就這樣慢慢的長大…
所以,他一直在思考,該怎麼名正言順的將唐慄兒留在自己的身邊。這還真是一個難題。
唐慄兒並不是那種沒有主見,只會一貫的攀附別人的女娃子。她有思想有抱負,更重要的是,她心靈手巧,能做出氣他任何人都做不出的種種美味。
這是她的天賦,也是她的能力。
而他要做的便是,徹底的將她的這種天賦這種能力開發出來,讓她做她任何想做的事情。
也許,在她的每一步成長當中,都能帶給他不同程度的驚喜也不一定。
“這個,不好吧?再說,你爹孃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唐慄兒聞言卻是怦然心動。
她想在大楚開一家農家樂的心思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但是,如果將農家樂開在慄山村的話,這顯然不太現實。
目前的慄山村並不具備旅遊觀光的條件。
再說,目前戰爭似乎還是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慄山村那樣的小山村也實在不太安全。
但是,團山鎮卻不同。
團山鎮的現居人口多,而且也修建了城門,鎮上現在又是他們所熟識的米嘉做了鎮長。就算張家現在再厲害,在吃了這次悶虧之後,想必張駿他也不會再由着鍾媽媽之流再次刁難欺辱他們…
再說,現在有張斌和沈七在他們的身邊,即使鍾媽媽再想刁難欺辱他們,只怕她也沒有那麼大膽子上門。
“板栗,我保證,我爹孃他們肯定不會生氣。因爲他們之前就說了,他們這次進京有意在京城發展。實際上,他們之前還交代過我,讓我和隨風在過年之前能夠進京…”
張斌不得不繼續繼續沿着原來的瞎話繼續往前編。
“還是不行。萬一他們覺得在京城發展太難,又想回團山鎮了呢?這裡畢竟是他們的老革命根據地是不是?”
唐慄兒還是搖頭。
雖然東街的環境不錯,算是整個團山鎮的富人聚集區,所有團山鎮有錢有勢的人家基本上都住在東街。
但是,即使這樣又如何。
鏢局的地可是連張駿都覬覦的地方。
張駿沒有得到的東西冒然被她給得到了,她就是不想引起他的注意都難。
她自己倒不怕張駿,可是這具身體見到張駿的那種發自骨子裡的恐懼卻是她想克服都克服不了的。
“他們想回便回。咱們將酒樓砌多砌幾層。一樓大廳,二樓三樓雅間。後面再砌一個大大的院子住人。如果我爹和娘他們回來了,就說是我將鏢局賣給你們家的。你放心,我爹孃人很好,絕對不喝生氣。大不了我出錢幫他們在南街或者西街買一塊地皮,重新再砌一個鏢局…”
張斌倒是一臉無所謂的神情。
鏢局原本不過是個幌子。
是秦叔見東街的人氣比較旺,覺得買下那麼一塊地皮絕對不會虧,所以纔買下閒置的。現在一把火燒了,倒是更加可以名正言順的改庭換面了。
“如果這樣的話,你乾脆將那塊地皮賣給我算了。對了,那塊地的地契在不在你的手裡?如果沒有地契,我可不敢隨便動工…”
聽張斌這麼一說,唐慄兒倒是真的心動了起來。
她也確實覺得在東街開酒樓要比開鏢局更合適一些。尤其,她還知道上輩子這家龍門鏢局的生意從沒好過。要不然,原主上輩子也不會對龍門鏢局一點印象都沒有。
“地契的話,等回了團山鎮我問問隨風,應該是被他給收了起來。你不知道,隨風他年紀雖小,卻是咱們家裡的小管家。我爹孃留給我的東西,都交在隨風的手裡。”
張斌攤開一雙手,無奈的開口。
實際上,這話也並沒有冤枉隨風。
秦昊天因爲要打定主意將張斌丟到唐慄兒家裡治療他的厭食症,所以將大部分比較貴重的東西都交在隨風的手裡。
比如茗香樓的出息和地契,龍門鏢局的地契,甚至整個團山鎮的情報網,都掌握在隨風的手裡。
而他,只要時刻將隨風攥在手裡就足夠了…
“好,那咱們等下就問問隨風。如果你爹孃真的有賣到鏢局的想法的話,說不定地契真的在隨風的手裡。如果你爹孃沒有賣掉鏢局的想法的話,那麼地契他們肯定隨身攜帶…”
唐慄兒終於下定了決心。
如果地契真的在隨風手裡的話,那麼她肯定不會放過這樣一個進軍團山鎮的機會。她算是看清楚了,再沒有比東街那個位置更適合她的錦繡農家樂安營紮寨的地方了…
“好,那咱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等咱們到了團山鎮,立馬去茗香樓,然後再讓老米幫咱們辦理過戶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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