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極品俏農婦 V2 想貼上來?沒門
朱王氏根本不管兒媳婦的死活,巴不得兒媳婦早死,再讓兒子給她找個更聽話的兒媳婦。
朱家的鄰居都感嘆朱王氏的狠心,但怕惹事,都不敢再靠近朱家的院子。
好心的村民,趕忙去鐵柱那裡報了信,鐵柱慌忙往朱家跑,一到那裡,氣得踹爛了朱王氏家的院門,看到臉色蒼白已然暈死過去的姐姐,心疼不已。他小心翼翼地將姐姐抱到炕上,摸了摸額頭,好在不燙。
出門後,他趕緊找來大夫,邊走邊慶幸,幸好昨天江兒存放在他這一百五十文錢,方有錢請大夫。
大夫診脈過後,囑咐鐵柱,“這婦人暈倒是疲累所致,身上的傷要抹點活血化瘀的藥,幸好沒有傷及腹髒。”
姐姐被打了?誰打的?孃的,絕對饒不了打姐姐的人。不過,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先給姐姐看病要緊,鐵柱強忍下怒火,客氣地向大夫求藥。“煩請大夫開藥。”
大夫藥箱裡備有治療瘀傷的藥膏,男女有別,他不方便給那婦人抹藥,於是將裝藥膏的盒子取出來,又拿出一張草紙,用拇指寬的竹篦子挖出一團黑乎乎的膏藥放到草紙上,遞給鐵柱。“一天塗抹三次。”
鐵柱恭敬地笑着接過。
送走大夫後,鐵柱細心照料姐姐。雖是親姐弟,但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幫姐姐塗藥,反覆思量之後,情況緊急,顧不得什麼綱常,翻過他姐的身體,掀開衣服,背上有兩條觸目驚心的瘀傷。
他忍不住再爆粗口,孃的,誰這麼狠心?匆忙給他姐上藥。
剛纔去喊他的人只簡單地說他姐姐暈過去了,讓他趕緊來看看,此刻也不知姐夫去哪裡了。朱家到底發生什麼事?
他匆忙敲開鄰居的門,“嬸子,我姐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鄰家嬸子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詳細地告訴鐵柱。
鐵柱謝過鄰家嬸子後,回到姐姐身邊。原來是老太婆打姐姐出氣,好啊,等老太婆回來,看不打斷她的手。
此時,一輛牛車正慢吞吞地朝鎮上的方向走着,不是車伕不會趕車,而是車速稍微一快,朱王氏便會大喊慢着點趕車。
車伕無奈地搖搖頭,這老婆子的兒子都發燒暈過去了,還滿嘴嚷嚷着車速太快顛得慌。
“嬸子,您打算送您兒子去鎮上哪個大夫那裡診病啊?”車伕詢問,打算聊幾句後,順便打聽一下這家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先去我大兒子那裡。到了鎮上,我會告訴你怎麼走。”朱王氏上次坐板車被顛的渾身散架,有了後遺症,又加上喝過黃蓮水,滿嘴苦味,如今坐在牛車稍微一顛就想吐。
“您大兒子是大夫?”車伕疑惑,沒聽說這老婆子家有什麼大夫啊?
“這位小兄弟,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大兒子雖不是大夫,但有錢請得起好大夫。行了,你好好趕車,別多問了,跟你說話,我頭疼。”朱王氏不滿地說道。
之後,二人均不再吭聲。
到了鎮上,朱王氏指着路,直接讓車伕將牛車趕到大兒子住的院落門口。她二兒子還在昏迷中,擡頭衝車夫諂媚地笑了笑,“小兄弟,來,幫幫忙。”
車伕會意,趕忙上前,“嬸子,把人搬去哪裡?”
“先放地上,一會自然有人管他。”朱王氏說完,跑到車尾,抓住二兒子的雙腿。擡腿輕快些,上身交給車伕擡。
車伕看出了老太婆的這點小動作,什麼也沒說,幫忙擡起車上的人。
“一、二!”喊話後,朱王氏和車伕同時用力,將慧孃的二叔擡下牛車放到地上。
車伕同情地望了地上暈死過去的人一眼,老太婆都不管兒子,他這個外人更不會管。
朱王氏上前敲門,“咚咚……”
敲開門後,慧娘爹剛打開門,還沒搞清楚狀況,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娘。
老太婆撂給慧娘爹一句話,“老大,娘把你二弟交給你了,救活救不活的就看你的啦。”
不等大兒子反應過來,朱王氏已跳上牛車,“車伕,走吧,回朱家莊,我一塊給你錢。”
以前,朱王氏對待三個孩子的態度不一,對朱小蓮最好,對二兒子不好也不壞,對老大那就是欺負。經過慧孃的警告和銀錢的誘惑,她不敢明目張膽地再欺負老大,更不敢再罵老大媳婦,生怕多呆下去會遇上慧娘,故而放下老二,趕忙就走。
車伕趕着牛車拉着朱王氏離開。
二兒子放在老大這裡,吃得好喝得好,還不用花朱王氏的錢,她的算盤打得噼裡啪啦。
最重要的是,朱王氏要回去繼續修理二兒媳婦,折磨不死,也要活活氣死老二媳婦,她始終認爲二兒子對她態度的改變,是二兒媳婦挑撥的。
慧娘爹顧不上攔住朱王氏,趕忙將二弟背入屋中,又匆忙出門,去請喬大夫。
這一來一去就耽誤了上工的時間。
慧娘去到福匯樓後,既沒看到她爹,也沒見到她二嬸。真是奇怪,孃家人沒有一個來上工,難道是出什麼事了?她打算忙完福匯樓的事,再去爹孃那裡看看。
朱王氏忍着暈車的痛苦,堅持坐在牛車上,若是不坐牛車,要走很久才能回到朱家莊,拖得越久,鐵柱越有可能知道老二媳婦暈倒的事,她要趕在鐵柱之前回到家。朱王氏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一個惡毒的念頭產生。
牛車將她拉到家門口,她掏出五文錢遞給車伕。
“嬸子,這可不行,來回要十文錢呢,你得再給五文錢。”車伕很生氣。
朱王氏裝作看不到車伕的表情,“坐馬車不過才十文錢,坐牛車就能收十文啊?打劫呢?”
車伕忍下憤怒,好脾氣地說道:“嬸子,坐馬車來回至少要十七八文錢呢,您還是趕緊給我吧。”
“我只有五文錢,剩下的錢,你去問我兒子要吧,哪個兒子都行。去吧去吧!”朱王氏厚臉皮地說道。
車伕性子軟,又加上頭一回遇上如此不講理的人,自認倒黴,“以後再不拉你這老虔婆。”
“愛拉不拉。別再我家門前佔地方,趕緊走!”朱王氏不耐煩地說道。
鐵柱不放心姐姐一人在家,一直守在姐姐身邊。外面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看到車伕趕車走後,朱王氏走進院子。
鐵柱立馬在屋裡找個地方藏起來,他要看看這老虔婆管不管姐姐。
朱王氏快速跑到老二的屋裡望了一眼,咦,誰把老二家的弄到炕上去了?她的眼睛到處張望,“誰來了?謝謝你把我兒媳婦安頓好啊。”
沒人吭聲。
朱王氏又喊了幾聲,還是沒人迴應,頓時放下心來。她走到老二媳婦面前,冷笑着說道:“讓你挑唆老二搬出去住,如今落在老孃手裡,看老孃不好好收拾你。”
擡起手掌就要往老二媳婦身上招呼。
鐵柱一下跳出來,抓住老太婆的手,狠勁一甩,老太婆摔倒在地。
“喲,老太婆打算怎麼收拾我姐姐啊?”鐵柱一腳輕輕踏在老太婆手掌上,隨時欲狠狠踩下。
“沒,沒有,鐵柱,你怎麼來了?你誤會了,剛纔我只是擡手想幫你姐姐攏攏頭髮。”朱王氏狡辯。
面對大白天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朱王氏,鐵柱不再多說話,而是拳腳說話,腳下一用力。
殺豬般的嚎叫響起,“我……我的手,快擡腳快擡腳。”
“好啊。”鐵柱擡起腳,彎腰,一隻手將朱王氏提溜起來,照着朱王氏的臉,狠抽幾巴掌,又一腳將她踹到地上,打算拳打腳踢一番。
“鐵……鐵柱。”二嬸醒過來,正好看到弟弟打老太婆,畢竟是夫君的親孃,趕忙喊弟弟,希望他停手。
鐵柱停下手中的動作,趕忙跑到姐姐面前,“姐,你醒了?我給你熬了粥,馬上去給你端。”
一轉身,老太婆早已不見了人影。
鐵柱去廚房端來米粥,餵給姐姐喝。
看着生性爽直的弟弟,二嬸低聲說:“鐵柱,不要打那老太婆,報仇不是明面上的事,你附耳過來。”
鐵柱將耳朵靠近他姐,二人耳語一番。
鐵柱不斷地點頭。
此時的朱王氏早已跑到里正那裡,“里正,你可得爲我這個老婆子做主啊。我家江兒他舅跑到我們家打我啊,沒了老頭子,都來欺負我這個老婆子啊。俺活不下去了啊,活不下去……”
朱王氏的那些臭名遠揚的事蹟,里正非常清楚,但身爲里正,這事他還是要管上一管。“行,走吧,去你家看看,我幫你說說鐵柱。”
不一會兒,里正帶了村裡的幾個長輩陪同朱王氏回到家中。朱王氏雙手叉腰,一副看你鐵柱還能那我怎麼樣的架勢。
“鐵柱,鐵柱,你出來一下。”里正朝屋裡喊道。
鐵柱一手拿板凳,一手扶着他姐姐出屋,到了院子裡,讓他姐姐坐在板凳上。“里正叔,您來得正好,我正要帶着我姐姐去找您說理去呢。”
里正看了看朱王氏,又望了望鐵柱,村裡的事,都是婆說婆有理,姑說姑有理,反正一個巴掌拍不響,得咧,他往院子石凳上一坐,準備認真聽聽鐵柱的理。“鐵柱,你說吧,叔和幾位長輩都聽着。”
隨即,村裡的那幾位長輩也坐在石凳上。
鐵柱大聲說道:“朱王氏虐待我姐姐,將我姐姐打暈,若不是我正好看見,及時制止,我姐就要被這老太婆打死了。”
朱王氏狡辯,“我沒有。我沒打她。里正,是鐵柱打得我,你看我臉都腫了,手也被他踩得淤青。”
說完,還不忘,擡起手讓在座的人看一看。
鐵柱早就料到老太婆不會承認,姐姐說過一時否認打過朱王氏不是軟弱,而是爲了更好的報復,於是他也選擇不承認,“誰能證明我打過你?”
“她能證明。”朱王氏的手指向老二媳婦。
二嬸有氣無力地說道:“里正,各位長輩,我弟弟從沒打過我婆婆,婆婆要打我,鐵柱攔下,說了幾句重話,然後婆婆氣不過,便自己甩了自己幾個耳刮子,之後在自己手上踩了一腳,便跑了出去,看這情況,原來婆婆是去找你們惡人先告狀去了。我後背上的傷假不了,是婆婆打的。”
昨天打二兒媳婦,除了二兒子沒人看到,朱王氏壓根不打算承認,“是嗎?那誰能證明是我打的?”
“周圍這幾戶鄰居都可以證明。”鐵柱肯定地說道。
里正着人喊來朱家周圍的幾乎鄰居,逐一問了一遍。這些鄰居均回答:朱王氏昨晚打過老二媳婦,而且把朱家老二的頭打破了。
朱王氏納悶不已,昨天明明沒有人出來看熱鬧,怎麼都知道這事?
里正繼續問:“你們能看到朱王氏打人,那可曾看到鐵柱打朱王氏?”
衆人皆搖頭,“沒看到。”
他們纔不會幫朱王氏作證,因爲他們或多或少都受過朱王氏的氣。更何況真沒親眼看到鐵柱打人。只是聽到朱王氏狼嚎。
其中一家人天天聞着朱王氏的泔水味,他家地勢低一點,朱王氏在茅房摳了一個小窗戶,每次風一吹,茅房的臭味都會跑到他家。找過朱家幾次,朱家老二便在另一邊重新蓋了一個茅房,結果朱王氏愣是不用,非用原來那個。
另一家人怨恨朱王氏,是因爲兩年前,朱王氏不僅偷拾他家雞蛋,而且還從容大黃狗去他家叼雞,當他找到朱王氏家時,一股肉味不說,那大黃狗還正在吃雞骨頭。找到一大把雞毛,一看就是他家的雞。朱王氏愣是不承認,還把他罵走。
還有一家人與朱王氏因爲院牆的問題,二人罵過街,至今不說話。
朱王氏平時樹敵太多,現在有理也說不清了。
里正望向朱王氏,“朱王氏,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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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打過她,我沒有……”朱王氏一看沒人站在她這邊,立馬躺倒地上,開始撒潑打滾,“俺的老頭子,你睜開眼看看啊,都來欺負俺啊……”
里正一看這情況,嚥下欲訓斥朱王氏的話,朝衆人擺了擺手,衆人各回各家。
鐵柱幫姐姐收拾了些衣物,扶着姐姐回他家,只剩下老太婆在地上嚎哭。
老太婆嚎叫了一會,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跑到老二家屋裡,開始翻箱倒櫃,她要找找老二家還有沒有銀錢。
翻了半天,她沒找出半文錢。
心中之火無法發泄,她在老二家裡人所有的衣服上均踩上一腳,然後再吐上一口唾沫。之後,又將所有衣服放回。她以爲做得這件齷齪事沒人知道,殊不知讓獨自返回的里正看個正着。
里正知道朱王氏這種人越管越打滾撒潑,所以乾脆不理她,任由她發完瘋。這會子折回來,要問問朱家老二的情況,聽村裡人說昏迷不醒,這朱家老二人不在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
朱王氏走出屋,看到里正時,大吃一驚,總算有個肯佔在她這邊的人,“里正,您要給我做主啊。”
里正冷哼一聲,“我回來可不是給你做主的,你家老二呢?”
朱王氏隨即說:“我把他送鎮上老大那裡了。怎麼了?”
“沒什麼,以後別惹那麼多事出來,沒了老頭子,不還得指望兒子兒媳婦嗎?”里正發自內俯地勸說道。
“我知道,您放心吧。”
送走里正,朱王氏便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老孃,用得着你來教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麼熊樣。”
沒人燒火做飯,朱王氏只能自己動手,走進廚房一看,還剩了些白粥,她趕忙舀上一碗喝起來。
喝完吧咋吧咋嘴,又把鍋底那點粥颳了刮,喝了下去。之後開始燒火做飯,正燒着火,菜還沒來得及下鍋,她的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地翻滾。
急忙跑進茅房,一通狂拉。剛走出茅房,又返回去一陣狂拉。反反覆覆多次,最後拉得站不住了,噗通一聲掉進茅房,而偏巧不巧,她的肋骨被茅房的石頭給磕斷了。
“救……命,救命……”
隔壁鄰居懶得理朱王氏。
“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茅房的坑很深,朱王氏,試了幾次爬不上去,繼續求救。
隔壁的人實在忍不下去了,喊了里正再次朝朱王氏家走去。
被救出茅坑的朱王氏,渾身上下散發着屎臭味,這樣子沒法擡着去看大夫。
里正吩咐幾個婦人燒了熱水,爲朱王氏沖洗乾淨。換了身乾淨衣裳,這才找來牛車拉着朱王氏去鎮上。
里正去過鎮上朱家老大住的地方,現在只能把朱王氏送到朱家老大那裡。
車伕一看到是朱王氏,暗罵老妖婆,掉頭就走。
里正趕忙拉住他,“兄弟,你行行好,把這朱王氏拉到鎮上去吧。”
車伕甩出一句話,“二十文錢,朱王氏若是願意,先交錢後上車。”
里正問了問朱王氏,朱王氏點點頭,指了指屋子,捂着折斷的肋骨處,忍痛說道:“里正,麻煩你去屋裡把炕上的枕頭拿出來。”
里正很快將她的枕頭拿出來,遞給朱王氏。
朱王氏不顧傷痛快速接過枕頭,抱着枕頭,伸進手掏了好一會兒,終於掏出一把銅錢。
里正幫忙數出二十文給了車伕,將剩下的還給朱王氏。
朱王氏又艱難地將銅錢塞回枕頭。
“誰願跟着去鎮上?”里正大聲問道。
沒人回答,若不是里正吩咐,他們中誰也不願來沾這老太婆,弄得一身屎臭味。
車伕見沒人回答,直接說:“我今天剛去過她大兒子那裡,你們沒空去,我自己趕車把她拉過去吧。”
衆人紛紛贊同。
隨即,車伕趕牛出發。
牛車上,朱王氏忍痛費勁地抱着枕頭,生怕別人搶了去。
當趕到鎮上朱家老大門口時,已快天黑。車伕幫忙敲開了朱家老大的門。
慧娘爹一看他娘躺在牛車上,以爲他娘又在裝病,火氣不打一處來。
正好張程緣陪着慧娘過來問問出了什麼事。
慧娘陰冷地怒光掃過朱王氏。
朱王氏一個冷顫。
車伕趕忙對慧娘爹說:“大哥,你家老太太摔倒茅坑裡了,是里正派人給她洗淨換了乾淨衣裳,聽大夥說,好像是摔斷肋骨了。”
車伕的話,讓慧娘爹的火氣頓消,原來他娘真的出事了,這次不是裝的。
“行,我馬上把我娘擡下來。”
慧娘爹看到慧娘和阿緣,急忙朝他倆招招手,“阿緣慧娘,過來幫幫忙。”
慧娘上前,不悅地說:“爹,這院子的主人,只允許你和娘住這裡,現在你確定真要把她擡進去?”
這個院裡一旦有了朱王氏,全家都安寧不得。慧娘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慧娘爹爲難地看了朱王氏一眼,“娘,慧娘說得對,兒子不敢把你擡進這個院門,趁着車伕沒走,先拉着你去看病吧。”
朱王氏肋骨折斷,不敢深呼吸,更不敢翻身,“好,先去看大夫吧。”
“兄弟,麻煩你拉着我娘去喬大夫那裡吧。另外給你算車錢,你看行嗎?”慧娘爹與車伕客氣地商量。
車伕爲了多掙點錢,“好吧,多付三文錢,不過我只負責拉她去看病,但不等你們,我還要趕回家吃飯呢。”
“好咧。我進去和娘子說一聲,立馬出來。”慧娘爹邊說邊轉身朝院子裡去。
慧娘搖搖頭,嘆聲氣,爹始終心軟。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看來有些事要瞞着爹進行纔好。
張程緣指了指院子,“娘子,還進去嗎?”
“當然進去。”慧娘還有事要囑咐孃親呢。
路過朱王氏身前,慧娘故意朝她冷笑一下,以示警告。之後,與夫君跨進院子。
朱王氏又是一個冷顫,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害怕慧娘。好在大兒子還是懂得孝順她,不然真就沒人管她。再說這次她是真的摔斷了肋骨,不是裝病,更不是故意給慧娘和她爹孃找麻煩。
慧娘爹匆匆走出屋,遇上迎面而來的閨女和女婿,“阿緣,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我擔心一會自己沒法挪動你奶奶。”
未等夫君開口,慧娘冷着臉毫不客氣地說:“爹,我和阿緣只管你和娘,其餘的人,我們不會管。記得前幾天,爹還對奶奶失望至極,今天怎麼就好了傷疤忘了疼?爹你是不是要爲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着想?”
老太婆傷害慧娘爹的事,歷歷在目,哪一天太陽從西邊升起了,朱王氏或許能改好。
面對閨女的指責,慧娘爹竟然無力反駁,抿着嘴,低頭從閨女女婿身邊走過,慧娘可以狠下心不管她奶奶,但他不能狠心不管他娘,去往門外,跳上牛車。
車伕趕車,不一會兒消失在慧娘眼中。
張程緣一直沒有吭聲,在對待朱家人的事情上,很少摻言,一切以娘子意願爲自己的態度。娘子不讓他去幫岳父,他自然不會去幫。更何況他看到朱王氏就噁心,實在不願靠近那老太婆。
“娘子,進屋和娘說會話吧,爲夫在院子裡等你們。”
張程緣上午趕車去鄰近鎮上送博味卷尖,直到臨近中午時岳父傳來消息,他才知道二叔出事了,暫時上不了工,於是又和大富帶着大明和二福學習駕馬車。馬不停蹄地一天,這會終於可以在岳母的院子裡享受一絲安靜。
“好的,夫君,你自己倒茶喝。我先進去。”
慧娘微笑着衝夫君擺擺手,走進朱李氏的屋裡。
“娘。”
朱李氏正躺在牀上,眼中含淚,明顯哭過。
“娘,是不是爹爹惹你生氣了?”
慧娘揣測,定是孃親不滿爹爹如此愚孝,但又不忍說出口,只能自個躲在屋裡落淚。
“沒,沒有。”
朱李氏不肯承認。
“娘,如果你不認可爹爹地做法,完全可以說出來,憋在心裡,男人一般比較粗心,爹爹永遠不會知道你心中所想。”慧娘提醒。
“閨女,娘說了又能怎樣?難不成真的不讓你爹管你二叔和你奶奶?畢竟是血脈至親啊。”
朱李氏心中難受,但還是爲慧娘爹找理由開脫。
“娘,愚孝只會讓人蹬鼻子上臉。我不是不讓爹爹管二叔,奶奶硬將二叔塞給我們和我們主動管二叔不是一個性質。奶奶的做法必有所圖。我們能有多少銀兩供得上螞蝗一樣的奶奶?”
慧娘做事有原則,只要是她願意給別人的東西,再貴也不會心疼;只要不是她自願給的東西,一文錢都不會付出。
“閨女你說的很有道理,你爹也說了,等你奶奶治好病,能走動,便不再管她,只每月付給她養老錢。對了,聽你爹說,你二叔已經醒了,愣是不肯說是誰打破他的頭。”
老二也向來孝順,朱李氏能猜到定是朱王氏打得老二,老二不肯說,是爲了替他娘掩蓋打人的事實,生怕他娘惹上官司。
慧娘也能猜到是老太婆幹得好事,煩這老太婆煩得夠夠的,本來二叔好好上工,可以爲她掙錢盈利,可現在二叔被打,卷尖等着人去送,只能重新找人,又得重新培養駕車技術和熟悉路線。這邊的事,安排不妥當,她與夫君去齊城的事,就要延後。晚幾天出發,就要多面對幾天苦藥粥。
“娘,我聽說,二叔暫時安頓到阿緣給夥計們租得院子裡了,那院子,二叔住得,但老太婆住不得。您記好了,您這裡更不能收留老太婆。不然會害得你和爹無家可歸。這一點您可要好好提醒我爹。”
慧娘不嚇唬朱李氏不行,若是被老太婆知道這院子本就是她的產業,那老太婆絕對會賴着不走。到時候各種幺蛾子不斷,她可沒時間收拾,要把老婆子的壞心眼扼殺在萌芽中。
朱李氏一經閨女嚇唬,立馬起身,拉住閨女的手,“放心吧,這一點,娘肯定能保證。只是,一會看病回來,將老太婆安排在哪裡好呢?若是安排不好,外人會笑話你爹不孝順。不讓你爹孝順照顧她是不可能的。”
“這還不好辦嗎?這事交給我了,一會我就去給老太婆租一間小院,好吃好喝讓爹爹和二叔輪流伺候她一個月,一個月後,讓她馬上滾蛋。”肋骨折斷,養一個多月,基本能養好,到時候慧娘不怕老太婆不走,有的是手段讓老太婆主動搬走。
“行,閨女,又要麻煩你爲孃家的事跑前跑後……”朱李氏慚愧地低下頭。
“娘,您又說這樣的話,好了,阿緣還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馬上去找小院子。”慧娘朝她娘擺擺手,走出屋。
慧娘主動提出幫忙租小院子,可以直接避免老太婆的挑三揀四。她與夫君出了院子,便去莊宅牙行問詢租院子的事。
牙行的人正準備打烊,正好看到來了客人,趕忙放下手中的木板,熱情招待,“二位想買院子還是租院子。我們手裡寬敞大院應有盡有……”
慧娘直接笑着開口打斷:“老闆,有沒有又黑又暗又小的院子可租?”
向來客人都是要光亮寬敞的院子,這位小婦人的要求怎麼那麼奇特?不過買賣上門,自然不能錯過,他這裡恰巧有這麼一間院子,“有有有,咱們現在去看看嗎?”
“好。”慧娘和夫君跟着牙行老闆一同出去。
湊巧恆源雜貨鋪附近有一處小院要出租,只因爲房屋矮小,採光不好,一直沒有人租住。慧娘看了一下,很滿意,對莊宅牙行老闆說:“這個院子租一月多少錢?”
“一月租金一百文錢。”牙行老闆笑眯眯地說道。
慧娘朝夫君微微一笑,然後看向牙行老闆說道:“老闆,五十文如何?”
“九十文,不能再少了。”
“五十五文,如何?”慧娘繼續砍價。
“八十文,真不能再少了。”
“七十文,行的話,馬上付錢,不行的話,我們立馬走。”
這小院不好往外出租,牙行老闆一咬牙,“好吧。成交。”
張程緣望着娘子與牙行老闆砍價的身影,不得不佩服娘子的腹黑,幫奶奶租了小院,外人不會笑話岳父不孝順,反而會認爲老婆子在鎮上享福。而老婆子住在這院子,不見天日,吃得再好,也不會過舒服。
等簽了合同,辦好交接,慧娘拿着那小院的鑰匙,拉着夫君再次朝爹孃住處而去。
慧娘和夫君在院子裡等了一小會,慧娘爹便用板車拉着朱王氏來到院門外。
天色已晚,慧娘爹曾將朱王氏拉到大牛住的院子門外,怎奈大牛不肯朱王氏進門,說是不在東家手下幹活的人,不能住進院子。他沒辦法,只好將朱王氏再次拉回自己的住處。
慧娘聽到動靜,走出院門,將朱王氏堵在門外。
“奶奶啊,我給你在鎮上租了個小院,現在送您過去啊,獨門獨戶,很是寬敞呢。”
慧娘爹聽後,心中甚是感動,閨女就是嘴硬心軟,“閨女,謝謝你。娘,快謝謝慧娘。”
朱王氏心中暗哼,慧娘再厲害也白搭,只要有大兒子在,慧娘總得孝敬她。眼皮也不眨,“都是自家人,謝啥謝。”
慧娘冷笑,還老太婆還真是個螞蝗啊,而且是隻蹬鼻子上臉的螞蝗,一會就讓她好看。
“爹,咱們過去吧。”慧娘揚了揚手中的燈油、油芯子和水杯。
張程緣一隻手裡拿了一牀草蓆和大棉布條。另一隻手提了一壺水。
慧娘爹趕忙拉上朱王氏跟着閨女和阿緣去了租住的小院。
將朱王氏安頓好後,慧娘對她爹說:“爹,你回去吧,娘懷着孕,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家不安全。”
慧娘爹點點頭,轉身對朱王氏說:“娘,你好生休息,大夫說了,只要躺着靜養,沒什麼大問題的。”
此時慧娘爹並沒有考慮到他娘拉尿的問題,也就放心地往外走。
朱王氏掙扎着要起身,“老大,你怎麼能走呢?你走了誰照顧我?”
“奶奶啊,你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啊,水杯給添滿水,夜裡渴了自己喝。”慧娘笑眯眯地望着朱王氏,將水杯重重地放在炕頭上。
慧娘爹停住腳步。
“爹快走吧,剛纔娘還說肚子有些不舒服呢?”慧娘催促。
慧娘爹一聽到娘子不舒服,顧不上老太婆,趕忙往回趕。
“哎,老大,老大……”朱王氏伸着胳膊,彷彿要把大兒子給拽回來,可早沒了大兒子的人影。
她轉而看向慧娘,“慧娘,奶奶夜裡要起夜,沒個人在身邊照顧,怎麼行呢?”
“若是你沒把二叔打暈,沒把小姑打走,或許還有個人來給你端茶倒水,可如今走得走,傷得傷,如何有人來呢?你還是安心呆着吧。”慧娘轉身拉着夫君欲走。
朱王氏轉而向張程緣求助,“阿緣,你幫幫奶奶吧,上次的事情,怪奶奶,奶奶說話重,你別放在心上。”
張程緣朝娘子笑了笑,連看都沒看朱王氏,“關於娘子孃家的事,我只聽娘子的話。”
他們二人慾走。
“別走,慧娘,別走,奶奶萬一在炕上拉屎怎麼辦啊?”朱王氏故意噁心慧娘。
慧娘冷笑,“您手邊有夜壺和盆,如果不能自己解決,那就拉炕上吧,反正這不是我家的院子,只是租來的而已。”
“那還不得你爹來給我收拾?”擡出大兒子,朱王氏不信慧娘真不管。
“奶奶放心,若是你拉炕上,那你只能天天在屎窩裡呆着嘍。我爹可沒時間來給你收拾,別忘了我爹在福匯樓幹活,我不讓他走,他是不會下工的。”慧娘懶得在理老太婆,不再聽老太婆的嘮叨,與夫君一同出了院門。
出門之後,慧娘深吸一口氣,“真是清爽啊。”
老太婆無論貼她還是她的爹孃,都沒門。
慧娘和夫君邊走邊聊天。
“娘子威武。真任由老太婆在這小院裡自生自滅?她的老命萬一不經摺騰,不怕你爹怪你?”張程緣輕輕颳了刮娘子的鼻尖。
他的話語中沒有半絲怪罪,反而有一絲調侃。
“越是禍害,身體越好,一點半點地傷痛,打不倒那個老妖婆的。說不準她比我們預想的時間好的快。”慧娘笑着說道。
那老太婆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被差役打了一頓,沒兩天就養好傷了;被人打劫扒光了衣服,沒兩天人家便不記得這事了;經受喪夫之痛,沒過三天,又能吃能睡能挑事了。閨女失蹤,打傷兒子,這老太婆將朱家攪得天翻地覆。
通常會有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說法。可到了朱家這裡,便成了家有一老,如有一禍害。隨時將朱家搞得烏煙瘴氣,支離破碎。慧娘決不允許這老太婆再擾亂她家的生活。
如今這朱王氏又開始打她的主意。敢情白警告她了。
慧娘邊走邊盤算着以後如何處理朱王氏。
“娘子,想什麼呢?”張程緣看到娘子有些走神,不希望娘子和他在一塊時,還念着他人。
“我在想,老太婆需要更猛烈的警告。不過,現在不想了,專心陪夫君。”說完,慧娘微笑。
“娘子,我們回家吧?”張程緣故意提及回家的事,娘子越怕回家他就越提,不然怎麼要求獎勵呢?
慧娘一聽到回家的字眼,心情立馬晴轉多雲,不要回去喝那苦藥膳粥。“夫君,我們晚點回去吧?等娘睡了,再回去。”
張程緣微笑着望着娘子,輕聲商量:“要不這樣,我先把娘子送回福匯樓,再回家看看,如果娘睡下了,我便去接你回家。”
慧娘滿意地點頭。
“不過,娘子,若是躲過了孃的苦藥粥,爲夫可是要獎勵哦。”張程緣不等娘子回答,已勾住娘子的手,開始拉勾。
慧娘抓住夫君的手晃了晃,做撒嬌狀,“今天的獎勵,我說了算,可好?”
難得見娘子撒嬌,張程緣輕輕拍了拍娘子的後腦勺,“好。”
二人朝福匯樓走去……
此時,朱王氏正疼得直哼唧,即使疼成這樣,她還是死命地抱住從家中帶出來的那個藏錢的枕頭。嘴裡罵罵咧咧,罵天罵地,罵老頭子罵兒子。罵完兒子罵兒媳,最後還不忘罵慧娘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