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翊亦也是滿臉的震驚。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留給他?他嗎?
“歐陽少爺不用這麼的吃驚吧?”似乎是早已料到了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南宮墨芊芊玉手摸起了筷子,夾過一旁的糖醋排骨自顧自地咬了一口,滿臉的愜意,漂亮的丹鳳眼因爲美食而彎成了漂亮的月牙兒。
“南宮公子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我的侍衛做什麼?”歐陽雲歸努力嚥下那口酒水,問。
“要你的侍衛做什麼?我都說的這麼清楚了,歐陽少爺還不明白嗎?”對方抿脣偷偷一笑,眨了眨漂亮的眸子。
歐陽雲歸和慕容翊頓時都有一種電流微微穿過全身的錯覺,哎,這男人,這眼神,也未免太嫵媚了點了吧?
“難道你是想告訴我你看中了翊的美色,所以想要他回去當你的男寵嗎?”歐陽雲歸滿臉的黑線。
慕容翊聞言頓時滿臉愕然。
斷袖?這怎麼可能?
“沒錯,”誰知道南宮墨卻是毫不避諱,直率地點了點頭,“早就有所耳聞歐陽府的護衛不僅武功高強,人長得也不錯,今日一看,果真是名不虛傳,一下子就讓本公子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嗖嗖嗖”。
歐陽雲歸頓時覺得一陣陰風颳過,他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了,而慕容翊卻是滿臉的殺氣,一副“你給我閉嘴!”的樣子。
“所以,你身後的這個護衛本公子是要定的了,你自己看着辦吧!歐陽少爺。”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皮笑肉不笑地說着。
歐陽雲歸艱難地嚥了咽口水,沒想到這美人似的南宮墨竟然是一個斷袖來着的!頓時將滿眼的吃驚眼神對向了自己身後的慕容翊,一副“要不翊你就從了他吧”的樣子,一副幸災樂禍正準備着看好戲的樣子。
慕容翊頓時抖了抖眉,一個上前,冷言道:“你這人算什麼君子?有什麼話就直說,何必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說這些有的沒的?”
“啊哈?野馬?”南宮墨卻是一把甩過了手中的扇子,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挑起了他的下巴,笑得花枝亂顫道:“這種性格本公子喜歡,會想要狠狠的馴服你才行,讓你知道,用這種語氣跟本公子說話要付出的代價!”
“你!”慕容翊又氣又惱地一把甩開了他抵在他下巴的扇子,忍着殺人的衝動道:“說吧,你找我的真正目的。”
剛纔他就知道了,這個人對他滿肚子的埋恨,要不然也不會在一開始就用那種陰森森的想要置他於死地的眼神望着他了!
“南宮,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要再費口舌浪費我們的時間了。”歐陽雲歸似乎也不想和他磨嘰下去了,直接切入正題。
他可不相信什麼斷袖,他相信的是,這個人一定跟翊有過什麼糾葛。
“哎,本公子自以爲演技還是不錯的,沒想到還是被你們一眼便看穿了啊!”南宮墨撫額微微搖頭,似乎在感嘆自己越來越不懂得僞裝自己了。
“廢話少說!”慕容翊已是按耐不住,一把亮出了手中的長劍,而南宮墨身後的三個大漢也紛紛上前。
“下去,沒你們的事,”南宮墨斂住了笑意,眸子一寒,對着身後的三個大漢說着,大漢們點了點頭,忙又退到了他的身後。
“翊,”歐陽雲歸亦也是低聲道:“收起長劍。”現在便拔劍相對的話,那麼無可厚非的是,那批兵器就沒指望了,南宮墨現在是唯一的機會,所以不能得罪。
慕容翊聞言,遲疑了一下才收回了手中的利刃。
“我們今天不是來打架的,對嗎?”歐陽雲歸見局面已經穩住,俊逸的臉上扯出了一絲絲的笑意。
“對。”他點了點頭,“我要的很簡單,只要歐陽少爺能夠留下你身後的這護衛,我便可以交出一批兵器給你。如何?”
“翊是我們歐陽府的護衛,守護歐陽府的安全是他們慕容家世代的使命,所以我不能將他交給你,南宮公子還是說別的吧?”
“別的不要,我就只要他了!”他漂亮的眸子淡淡擡起,望着他身後的黑衣男子,脣角輕佻,弧度微微上揚,“如果不行的話,那麼歐陽公子,就請回吧。”
“真是不明白,你南宮公子爲何就一定要我一個侍衛呢?”歐陽雲歸感到有點頭大地說着。
“歐陽公子,不要告訴墨某,你還不知道真相?”南宮墨脣角的笑弧逐漸擴大。
身後的慕容翊聞言,頓時將吃驚的眸子對向了正笑得燦爛的他。
怎麼回事?難道這個人知道他的一切?
“什麼意思?”歐陽雲歸皺了皺眉。
“原來你真的不知道啊!”南宮墨眨了眨吃驚的眸子,笑彎了腰,“難道你真的以爲他是你們歐陽府的侍衛嗎?”
“南宮,你究竟想說什麼?”歐陽雲歸微微有些惱火了。
而慕容翊卻是在此刻滿臉的焦慮,忙一把擋在了他的前面,“雲歸,不要聽他的一派胡言!竟然他不肯賣出兵器,那麼我們找下家便是了!用不着和他在這裡浪費時間!”
“哦?怎麼?玉少塵,知道自己的身份快要暴露了,所以急了嗎?”
玉少塵?
慕容翊身子猛地一怔,望着眼前笑得很是無害的南宮墨。微微啓了啓脣,“閉嘴!”
“玉少塵,就算你忘記了南如煙,你也不該忘記了南凌軒啊!”南宮墨眸子犀利地對上了他質疑的眼神。
慕容翊卻是身子僵硬,表情愕然。
南如煙?南凌軒?
誰?名字怎麼會這麼的熟悉?
努力的在腦海裡搜索了一番後,他這才滿臉吃驚地望向了眼前的人,“你是……”
“沒錯,是我,那個從小便跟你一起玩的南凌軒!”南宮墨微微咬緊了下脣,忍着滿腔的怒火道:“我可終於找到你了啊,玉少塵,爲了找到你,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特意從蘇州遷至這裡,並且還以兵器爲名引起你們的注意,爲的,就是能將你引出,我們好好算一算那筆舊賬!”
“舊賬?”慕容翊更加的吃驚了,不過在接觸到歐陽雲歸滿臉疑惑的眼神後,他忙慌張地別過了臉否認道:“南宮公子,我根本就不是你口中什麼“玉少塵”,我是慕容翊,只是歐陽府的一個護衛,僅此而已。”
“怎麼?想否認你的身份?可是很可惜啊,沒有誰能比我更加的清楚你,不是嗎?”南宮墨挑了挑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左肩上有一塊胎記的對吧?小時候我們一起玩的時候,我看過,那胎記就在你的左肩後,只不過你自己都不知道而已,歐陽少爺如果不信,大可以親自驗明一下,便知墨某說的是真是假了。”
“你竟然一口咬定翊就是玉少塵,那麼我倒好奇了,你跟這個玉少塵,究竟有多大的深仇血恨?”歐陽雲歸漆黑的眸子波瀾不驚地問。
“雲歸……”慕容翊急了。
但是歐陽雲歸卻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我還沒自我介紹一番,”南宮墨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在白蓮教的時候,我是南凌軒,是玉少塵從小的玩伴。而我爹原本也是白蓮教教主的副手,因爲教主要閉關修練,所以教中的大小事務都是我爹在一手操辦的,我原以爲我爹對教主如此的忠心耿耿,教主一定會對我爹倍加重用的,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
彷彿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相反,教主出關後卻對我父親越加的疏遠,甚至是不再信任他了,我曾經還以我的父親爲榜樣,希望長大後也能夠像他那樣爲教主效命。但是我發現我錯了……”
慕容翊瞅着他微微攥緊的拳頭,再望了一眼正凝神細聽的歐陽雲歸,臉色開始發白。
若是在雲歸的面前拆穿一切的話,那麼,雲歸還會一如既往的信任他嗎?會責怪自己竟然瞞了他這麼多年嗎?會嗎?
“然後呢?”歐陽雲歸迫不及待地問,等着他的下文。
“然後就在某一天夜晚,教主玉少焚在修煉武功絕學的時候不慎走火入魔,而當時我和玉少塵正在後山等候着他閉關回來。誰知道那個時候玉少焚就像是着了魔般橫衝了過來,通紅的雙眼見人就殺,我和玉少塵當時都嚇呆了,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玉少焚已是舞動着那尖銳的指甲迎了上來,他的目標本來是他的兒子玉少塵的……”
一旁的慕容翊身子一抖,瞳孔驀地幽暗。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手在快要掐過他脖子的時候卻停了下來,而是把發狠的眼神對向了在一旁的我,然後手勢一變,五手凌空揮起,我嚇得面色發白,閉上了眼以爲自己的死期將至了,但是,我毫髮無傷,我的父親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把護在了我的前面,後背卻已是一片鮮血淋淋。因爲玉少焚修煉的是邪功,能讓中掌的人猶如身中劇毒般痛苦難耐,如果沒能及時找到解藥,幾個時辰後便會魂歸西,所以我當下便求教主救救我爹,可是,玉少塵,你爹玉少焚是如何對待我父親的,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
對上了他犀利的眸子,慕容翊微微一愣,繼而沉默。
滿臉的愧疚盡顯無疑。
見他不吭聲,南宮墨繼續道:“誰知道那個時候玉少焚竟然裝瘋,對我的苦苦哀求根本就視若無睹,我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滿臉痛苦的死在了我的面前,那個時候,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我曾經視白蓮教爲自己的信仰,但是呢?最後的一切卻像是在諷刺我的多麼愚蠢可笑。玉少塵,你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