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熙起身,拉住我的手,噙着笑,問道,“珩兒這是生氣了?”
我嘟着嘴,眼珠子轉了轉,道,“有你這麼說自己妻子的麼?”
言熙拉我起身,把我摟進懷裡,道,“好好好。是我錯了。”轉而拍拍我的背,道,“讓我多抱你一會……”
我沒反抗,在他懷裡靠了許久,問道,“你說,孩子滿月那天,一切能順利嗎?”
言熙低頭看了看我,問道,“那你對你自己有信心嗎?對我有信心嗎?把握有多大,自己不清楚嗎?只是戳穿這謊言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也不至於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我點了點頭,道,“也是。”頓了頓,問道,“孩子取什麼名?”
言熙抱起我,走到一旁坐下,讓我坐在他腿上,他緩緩才道,“你取吧。我瞧你取的名字,有意思。”
我猛地擡頭,問道,“啊?我?不大好吧?要不,還是你吧?嗯……不然……不然,讓澤兒取吧?如果不夠鄭重,我去找皇爺爺也行。”
言熙笑了笑,道,“讓他們夫妻倆決定吧……”
“我……我……我那天是不是過分些了?”
“那天?”言熙有些不解,想了想,道,“哪的話。原是憐寒不對。妒心太大,不關你的事。”
“你是這樣想的?不怕是我耍小心機?”我勾了勾嘴角,壞壞的問道。
言熙摸摸我的頭,道,“別多想。你是怎樣的,我還是有底的,你不至於。如若你想要爭,怎會讓她入門?”
我欣慰地點點頭,就知道他是明白人。可……罷了罷了,過去的,暫時說不清道不明的,我也不能一個勁怪他。
“那個……我能問你件事嗎?”
言熙寵溺地看着我,說道,“你想問什麼?說吧。”
我想了想,問道,“既然憐寒對你有意,你對她有情,那麼爲什麼當初她不肯嫁與你?”
言熙臉色微僵,但一會後,又緩和了,言熙道,“我也不大明白。起初她是願意的,後來是因爲得知有了身孕,怕毀了名節,便一直躲着,後來你大膽的舉動,讓我有些吃驚,加之皇上皇后賜婚,便如此了。”
我琢磨了一會,道,“憐寒不覺得她的顧慮很多餘嗎?當時同意下來,爲時不晚啊。”
“或許,她有她的顧慮,是你我都不懂的顧慮。”言熙說着,緊握住我的手,“畢竟名節很重要,或許是她對我不夠有信心吧。我有試探過她,她只是說,她父親不同意她嫁入皇家。”
我點了點頭,道,“的確。我在那住了些時間,看得出來龍伯父不同意。”頓了頓,道,“如今,她頂着我的名字生活,只怕也是難捱啊。這事已經傷害到了憐汐,我們儘可能瞞着吧,別驚擾着龍伯父了,他年事已高,受不得打擊了。”
言熙點了點頭,道,“不早了,去歇着吧……”
“那你呢?”
“回北院收拾東西。”
我疑惑地看着他,問道,“不是說等孩子滿月後嗎?”
“皇兄讓曦兒來了一趟,說江南一帶,今年問題較大,讓我早去早回,滿月前,我一定回。若趕不及,曦兒會替我幫你的。”
我聽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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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汐呢?”忙完一圈,纔回到南院,發現憐汐沒在。
溫靈端着剛洗好的茶具進來,道,“小姐去看歌黎小姐了。”
我點了點頭,道,“肯出去走走,也是好事。只是……萬一遇見憐寒,怕是兩人都不好過。哎……罷了罷了。溫靈,幫我梳髮吧。”
溫靈拿帕子擦了擦手,道,“好。許久沒幫王妃你梳髮了……”
我回頭看着溫靈,笑了笑,溫靈走了過來,幫我把簪子一一取下,道,“王妃的頭髮似乎又長了些。”
我把玩這手裡的簪子,緩緩道,“不長個,全長在頭髮上了。”
這話一出,惹得溫靈笑個不停。溫靈幫我理了理長髮,問道,“王妃要把頭髮盤起來,還是?”
突然聽見鈴鐺聲,我擺了擺手,道,“就這樣散着吧,我這會不出去,在南院裡,不要緊。去挑些精緻的點心來吧……”
溫靈似懂非懂地轉身看了看,見是憐汐牽着歌黎走了來,笑道,“王妃好心思。”
我起身,只見憐汐跟歌黎上了臺階後,憐汐就趴在美人靠上,不說話,我不解地看着歌黎,歌黎咧着嘴,笑着,用手比劃着,說憐汐心情不好。
我輕聲問了聲爲什麼,歌黎比了比,原來是在西院遇見了憐寒。
好吧,我的擔憂還真不是白來的,這不,還真是了……
“離兒,是不是你惹姨娘生氣了?”我板着臉,問道。
歌黎配合地嘟着嘴,搖頭擺手道,“沒有……”
“吶……珩娘娘之前是怎麼教你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哦。”
歌黎跑過去,扯了扯憐汐的衣袂,一臉委屈。憐汐看了看一臉委屈的歌黎,又見我板着臉,便道,“姐姐,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心思重了些……”
見溫靈端了糕點進來,我便道,“溫靈,帶離兒去謝花閣裡,試試那衣裳合不合身。”
溫靈側身行禮,牽着歌黎下了臺階。我坐了下來,道,“你姐姐已經很苦了。你又何不放寬心些?她如今不能以自己的身份自居,已經是蠻難受的事了,加之又不能讓你父親知道,免得傷了你父親,如今你又對她如此冷淡,她該多心寒?”
聽了我的話,憐汐一瞬間像小貓被惹毛了一般,站起身來,怒道,“那是她咎由自取。”我一愣,憐汐見自己失態了,緩了緩,道,“她早該聽父親的話,別做這麼讓自己難堪,讓別人也難堪的事,是她不聽。如今走到這一步,是她咎由自取。”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握住憐汐的肩膀,道,“憐汐,你姐姐現在需要的是你的理解,她已經承受不了打擊了……”
憐汐看着我,反問道,“那你呢?那你不需要別人的理解嗎?你就能一而再再而三承受這些打擊嗎?你在體諒她,她體諒過你嗎?”
被憐汐一連串的反問給問懵了,這該如何是好,這丫頭真的打擊得不淺。
“憐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
“我知道她頂替你的位置,害死了伯父,害死了斂兒,還一而再再而三傷害你,這一件件,哪一件值得我去體諒她?我若體諒她,還有誰能夠辨是非,體諒你呢?又有誰知道,珩王妃纔是真正的柔風王妃?”憐汐頓了頓,道,“若是哪天這一切被揭穿,這上下幾十條人命全都得爲她的無知陪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