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越纔不管夜絕在幹些什麼,一路上氣的冒煙,出了那雲澈的軍營,換了一張面具,一路上不知道踢了了多少堆土,又拔了多少顆草,回了越家軍的營地之時,大有種灰頭土臉的感覺,讓迎上來的秦樓月差點沒笑彎了腰。
好不容易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君越慢悠悠地坐在了營帳之內時,眼微微一斜,就瞅見了等着看自己笑話的她家二秦。
君越認命地搖了搖頭,苦笑着飲完了那杯中的茶水,對上那興致勃勃地要個究竟的秦樓月,擠出一絲笑容:“二秦啊,你來幹什麼啊?”
這個小傢伙,肯定是坐不住了,猜到自己要乾點什麼了。
也不知道今日是不是水逆太嚴重了,先是被那夜九陌給捉弄了一番,緊接着又在炎玄面前失了面子,還被雲澈那個娘炮給狠狠地坑了一個無限制條件,再然後,又被夜絕那傢伙強吻!
殺手女王威名估計早就死的沒影了吧……
君越只想仰天長嘆,然而此刻未免再被她家二秦笑一次,君越還是很明智地過往而不提。
“大越,你也太不夠哥們了吧,這麼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說一聲,難不成你明日想一個人偷偷回那DìDū?去澈王軍營你都不帶上我,這下你若是再跑了,丟下我一個人,我可告訴你,就算是追我也要追過去!”秦樓月小孩子話語,伸着手指,義憤填膺般開口道,似乎君越做了多麼有違天道的事情。
“行了行了,誰說扔下你了,本尊的戰友,當然不能本尊當了女帝,不給我們家二秦點威名!”君越禁不住啞然失笑,糟糕的心情也一瞬間好了許多。
雖然有些擔憂二秦,但若是她跟着自己去歷練一番,她這個當姐的自然也不能攔着不是?
“什麼威名?大越,你要是做了女帝,準備給我這個爲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大功臣什麼威名?那個還有啊,錢多不多啊?”原本還有些賭氣的秦樓月瞬間就興致勃*來,大有種立馬侃侃而談的節奏,那笑容,歡喜的很。
君越點了一下某個見錢眼開的小人額頭,故意又調侃了一句:“怎麼,二秦,你不是江湖中人嘛!怎麼對這錢財俗物如此上心?這天下第一劍客的名頭難道不想要了?”
“這個,這個——”秦樓月這一句話被堵的厲害,撓了撓那小腦袋,似乎想起了什麼,大有意味地開口道:“天下第一劍客是要當的,但這威名也是要的,身兼數職,何樂而不爲?”
“好一個何樂而不爲,二秦,你可真的是深的本尊的真傳啊!”君越淺笑着開口。
“多謝師父教導!”君越如此說,上道的秦樓月訕笑着拱手作揖,既恭敬,又得體,也是個十足的戲精,“大越師父啊,你到底想給我封賞個什麼位置?”
“我敢封,你可敢接?”君越大有種試探的意味,輕輕開口,便是一激。
“有什麼不敢接的,你都可以當女帝,難不成我這個未來天下第一劍客還有什麼懼怕的不成?”秦樓月也是個很君越一般敢作敢爲,性子耿直的主,實力被懷疑,當然一下子就回了過去。
“那,大雍天鳳將軍,越家軍統領,你可敢應?”君越挑了挑眉,看着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姑娘,笑意盈盈地給了條件。
未雨綢繆,方爲正道,既然她有信心登上那皇位,那這之後的事情,她也要一一計劃妥當。
上位之後的計策大都已經計劃周祥,唯獨這越家軍首領一職,她並無合適的人選,畢竟,千霽這個人她摸不透,雖然能暫時控制,但兵權絕對不能全部放在他手中,因爲,後果,她無法設想,她也不能去賭。
除了千霽,自己的獵鷹又都是暗衛,雖然忠心,卻也不是什麼好的人選。
那麼,在剩下的人之中挑選,便只剩下二秦和陌染,所以,行與不行,都必須行!
“這個,這個——越家軍給我?大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秦樓月明顯被嚇到了,有些驚悚地搖了搖頭:“大越,你沒再開玩笑吧,天鳳將軍?掌管越家軍,且不說他們忠心的都只有你一個,就我這一個從未帶過的兵的女子,別說他們覺得滑天下之大稽,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原先她還以爲君越會給她封一個閒散王爺,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份苦差事!
這,着實有些太爲難!
“剛剛是誰信誓旦旦說一點都不比本尊差?又是誰說女子也能瀟灑無限,怎麼到了此刻,就偃旗息鼓了呢?這個天下第一劍客,未免也有些太弱雞了吧?”君越慢條斯理地繼續飲茶,但放下茶盞之後說出的話卻是讓秦樓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天知道,親手被打臉是個什麼滋味?
秦樓月氣性上來,被激的厲害,又舍不下那面子,索性死鴨子嘴硬直接應了下去:“誰說我不敢接,不就是一個越家軍,我秦樓月有什麼好怕的?大越,只要你封,這—這將軍我做就做了!”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君越挑了挑眉角,狡黠的目光傾射在面紅耳赤的秦樓月身上,多了幾絲看不見的笑意。
“好啊,大越,你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激我的,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秦樓月雖然年歲不大,卻也並非什麼都不懂,她斜覷着此刻正春風得意的君越,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上了當,當下把輕飄飄笑意最濃的君越茶杯給奪了過去,怒氣衝衝道。
“目的嗎?沒有!畢竟本尊可是一心一意爲我家的二秦着想,難道不是嗎?”君越被收了喝的正津津有味的茶水,也不生氣,反而攤了攤手,無辜地看着欲興師問罪的秦樓月,心中樂開了花。
擺脫了那一攤子剪不斷理還亂的破事,逗逗她家二秦,倒也不失爲一樁樂事?
“好啊,大越,你現在是專門戲弄我,下了套等着我去鑽呢!”秦樓月氣不打一處來,一下子就對着君越撲了過去。
“哎,二秦,你可不能這麼說!我纔沒有下套呢,不過是給你找個事做做罷了,你怎能如此誤會於我呢?”君越眨巴眨吧眼,反手一別,就將那不肯善罷甘休的人給拉到了懷中,笑意盈盈地開口。
“大越,你個大壞蛋,你放開我,放開不放開?”秦樓月這功夫不到家,氣性倒是不小,轉而又怒道,掙扎着就要掙脫,可是奈何打不過,只得悶悶地開口道。
“二秦,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將這重任給你,自然有考量,說白了,這還不是信任你嗎?”君越歪歪頭,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那表情裡無辜摻雜着真誠,演的一手好戲。
“信任,這還差不多!不過,你怎麼個信任法,你明知道我不擅長幹這個,還強行塞給我,唉,若是接替了越家軍,我還怎麼用心當我這天下第一劍客呢?”秦樓月聽了這說辭,臉色微微有了些好看,從君越懷裡拍拍手站了起來,好整以暇地看着對面的人,勢必要問出一個究竟。
“二秦,你怎麼就不懂本大人的一番苦心呢?”君越無奈地搖了搖頭,差點就剩下仰天長嘆了。
果然,她家的二秦,腦子還是有點不夠用啊!
“苦心,什麼苦心,不知道,不知道!”秦樓月見狀也來了興致,興沖沖地回問了過去。
“你啊,明明都猜出來了,還狡辯!”君越睨了一眼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秦樓月,不由得啞然失笑,“好了,二秦,你應該知道,我如今能信任的只有你和陌染,雖然你我是無意間結識的,之前我們也並不知道彼此之間的過往。但至少共患難是真的,你的灑脫與率真也是真的,所以,如果我登上帝位,那麼這越家軍,定然要交付到極其信任之人手中。分權制衡,方爲上策,這一次,陌染留在這裡帶着一萬人鎮守沙城,既是做後盾,也是做假象。而你,二秦,便和我一起去那DìDū,奪了那高位!”
“好吧,看在大越你這麼相信我的份上,我秦樓月就勉爲其難地答應了!”小姑娘點點頭,豪情萬丈地拍了拍君越的肩膀。
“還勉爲其難呢,你還真是給足了自己面子呢!”君越努了努嘴,將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給拿了下去,目光如炬,突然收起了那嬉笑的樣子:“樓月,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越弦,還會堅定地站在我這一邊嗎?”
有些事情,她想說,對面的人卻未必可以接受的了,眼下這情景,她只好先試探一下,因爲,她不確定,如果她們之間相遇的緣分是那一張臉,二秦會不會難過?
雖然原主越弦貴爲這戰神,可這身死之謎到現在還沒有個究竟,更遑論還有白狐狸千霽在身後,她能信任的人,除了自己的獵鷹,還能有誰呢?
“大越,當初是你第一個相信我這個不學無術的吊兒郎當的少年能夠成爲這天下第一劍客,是你願意不問過往就與我成爲朋友,所以,不論是君越還是越弦,亦或者是另一個身份,我都只認你是我的大越!”秦樓月似乎被君越的突兀給詫異了一下,但不過轉瞬便反應了過來,那相握的手指暖意洋洋,溫暖着她那一顆用嬉笑玩世不恭掩藏起來的孤寂的心。
“樓月,謝謝你。”君越動了真情,上前了兩步,陡然將秦樓月給抱在了懷中,寬慰一笑:“不論曾經我們是誰,從今以後,我們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好!”低低的聲音,趴在君越肩頭的秦樓月那雙澄澈的眼眸中竟然也有了微微的淚光,聲音有那麼一點點的顫抖。
第一次,有人願意成爲她的朋友,五年了,她都不知道如何在這一個孤獨的活下去的,做過乞丐,也做過苦力,活到如今還算的上瀟灑的日子,大概是老天都在垂憐吧!
也許,沒了記憶,也是一種解脫和自由吧……
“哎,二秦,我好不容易感懷一下,你怎麼比我還多情呢?”君越感受着手掌上那絲絲涼意,停了許久,才半開玩笑道。
如此美好的氣氛,怎麼能沉醉於感傷呢?
“切,大越,你盡知道笑我,你個大壞蛋不想理你了!”小花貓嗔怪地開口道,那小臉上塗的脂粉都被消掉了許多,看起來着實搞笑。
“理,怎麼能不理呢,我家的好二秦,明天隨着本大人一起進軍京都吧?要不要去啊!”君越笑着揩去了某個小花貓的淚花,努努嘴。
“去就去,誰怕誰!大越,說好了做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
“管,怎麼會不管呢?我君越的人,當然要護着!”
“那你要不要給我封個王爺,到時候,我不僅是天鳳將軍,還是王爺,家財萬貫,吃喝不愁,哇塞,太棒了!”
“好好好,都依着你,小饞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