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處斬秦夢蝶沒有去,一個是因爲太血腥了,另一個是因爲自己去了,讓別人說了什麼閒話也不好,不如不去。
秦海川也沒讓府上任何人去,自己帶了幾個家丁收屍的,提着食盒趕着點去了,最後給三姨娘送了斷頭飯。
三姨娘直到上了斷頭臺,心裡纔開始悔悟了,自己這輩子只求索取,沒想過付出,今日要走了,連個送自己的人都沒有,女兒也毀了,夫君也厭惡自己了。
秦海川拎着食盒走上斷頭臺,蹲下把菜飯拿出來:“這是你的最後一餐了,如果你還有什麼遺願說出來,合理的我會盡量滿足你。”秦海川連名字都懶得叫了。
這時候三姨娘也吃不下去飯了,只是拿起一杯酒乾了:“老爺,我現在才知道自己這輩子白活了,可惜晚了,我只求你多去看看夢蘭,別讓下人虐待了她便是,她不能自理了,難免丫鬟不盡心。”
很少看見三姨娘這麼說話,秦海川點點頭,又給她倒了一杯酒:“多喝幾杯吧,省的一會害怕,夢蘭你放心,那也是我的女兒。”
三姨娘拎起酒壺,對着酒壺把一壺酒都喝了:“老爺,我這輩子唯一真的,就是愛過你。”
這時候監斬官喊:“時辰到,開斬。”
秦海川收拾了東西,走下了監斬臺,背對着三姨娘。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太陽溫暖的照耀着整個大地,圍觀的人用手遮着太陽看着刑場。
只聽見一聲手起刀落,三姨娘的人生就結束了,有人上去把三姨娘的屍體收了,直接擡到了義莊,讓人把頭身子縫在一起,裝了棺材。
三姨娘的葬禮並沒有辦,在義莊直接就擡上了祖墳,沒有埋在祖墳中。而是在祖墳旁邊起了一個小墳包,也算是讓她入土爲安了。
這事情本也不是什麼光彩的,所以也沒什麼人在提起了,秦海川命人鎖了秦夢蘭院子的大門。只留了幾個丫鬟伺候,命她終身不可出杏花院,這事情這就麼結束了。
本就不光彩,再也怕秦夢蘭出來了,又出什麼花花心思。她只要有一張嘴能動,也未必老實了,秦海川瞭解自己的女兒,只能將她軟禁終身,這也許是對她的另一種保護吧。
這幾日封雨夜一直忙着軍隊的事情,所以也沒怎麼回來,今日外邊下起了小雨,俗語講的好,一場春雨一場暖,一場秋雨一場涼。這春日的小雨下着下着,夏天也就近了。
秦夢蝶的院子裡又新種了一些花草,她坐在涼亭裡看着剛長出了花苞的牡丹,在雨水的洗禮中更加的透徹乾淨,心情也隨之輕鬆了許多。
忽然想起好久沒有畫畫了,前些日子從皇宮帶回來了些顏料,古代的顏料有限,不可能畫油畫,水粉畫,好在以前對水彩有所研究。便讓水靈把自己的畫板搬了出來。
這畫板畫架子也都是按照自己的說法做的,所以用起來得心應手,秦夢蝶的畫風偏西方一些畫家,以前比較喜歡美國水彩大師steve hanks。因爲他的畫風就像是在讀一首詩歌,聽一首懷舊金曲,那一束陽光,那一片綠葉,簡單可卻充滿了生活的熱情。
許久不畫了,本以爲手會生了。可是真的下筆了,很快就找到了感覺,特別是此時此景,畫在手中,人在畫中的感覺。
“怎麼這麼有雅興?下着雨作畫,我可是第一次見過。”封雨夜撐着傘走進了亭子。
水靈接過封雨夜手中的 ,收齊立在了亭子角上,識趣的離開了亭子,把這美景良辰留給了幾日不見的二人。
聽見封雨夜的聲音,秦夢蝶放下畫筆,起身走過來,拉着封雨夜的手:“這幾日你可是累壞了吧,都瘦了,可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麼?”
封雨夜把她擁在懷裡:“夢蝶,你知道這幾日我多麼想你麼?”
秦夢蝶這幾日一直忙碌在三姨娘的事情裡,所以覺得時間過得也挺快的,可是對於封雨夜來說可真的是度日如年了。
“過來坐着說。”秦夢蝶拉着封雨夜坐到了畫板前。
本以爲秦夢蝶回多與自己擁抱一會,互述思念的,可是好像秦夢蝶並沒有自己那般的思念,心裡有些委屈:“夢蝶,你沒想我?”
秦夢蝶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王爺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可是私下裡與自己簡直就是個話嘮加上醋罈子:“我怎麼能不想你呢,只是這幾日事情太多了,我到了今天才平復過來,你要是不來,我還想派如風去給你送信呢。”
聽了這話封雨夜才露出了笑臉:“你家裡的事情都解決了麼?沒什麼麻煩吧?”
秦夢蝶搖搖頭看着遠方:“都了了,以後再這府上估計是太平了,就是一下子少了兩位姨娘,本來我們家人口就不多,這一段父親情緒也低落了。”
封雨夜的手一直拉着秦夢蝶的手:“我們府上就我自己過得也不錯,人不在於多少,在於感情好不好。”
這話倒真的說到了秦夢蝶心裡:“雨夜,你這話說的好有道理,聽了你這話,我感覺心裡輕鬆多了,來和我一起作畫如何?”說完鬆開封雨夜的手,拿起畫筆,繼續勾勒。
封雨夜微笑的坐在她身邊看着,不過看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夢蝶,你這是什麼畫風?我從未見過,這畫板不豎起,也不放平,這顏料還要順着坡度向下延伸,當真獨特。”
秦夢蝶換了一隻細些的畫筆,重新蘸了顏料:“這叫做水彩,我是從我師父的雜記上學來的。”
以前聽秦夢蝶說她師傅,封雨夜還接受,可是兩人接觸久了,熟悉了,就感覺有些奇怪:“什麼都是從你師父那裡學來的,又沒有人見過你師父,與我還要有所保留麼?”說着封雨夜看向秦夢蝶的眼睛。
秦夢蝶趕緊避開了封雨夜的眼神,因爲她的確說了謊話,可是自己怎麼坦白?這事情說了會有人相信麼?何況說了會不會有什麼不妥之處?會不會影響什麼?她都不知道,所以這個秘密暫時還是不要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