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番外五

“母妃, 謙兒就知道您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謙兒知道,謙兒一直都知道。”

看着眼前這張稚氣未脫的小臉,說出的話卻老成的很, 蘇小魚一把將兒子拽到懷中緊緊的抱着。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日思夜想的骨肉, 在宮裡三年多, 無時無刻不在牽掛這個孩子。她不懂, 當初自己怎麼就那麼狠心忘記這個惹人憐愛的孩子呢?她悔、她恨,如此想來她蘇小魚與上官墨言又有什麼不同呢?

“母妃你還會走麼?你還會丟下謙兒一個人麼?”

悶悶的聲音從蘇小魚的懷中傳了出來,蘇小魚偷偷的擦去臉上的淚不斷的搖着頭道:“娘這一生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再也不會了……”

蘇小魚與兒子相認後邊沒有住到王府,而是住在客棧, 那日她將兒子拉到角落中問兒子願不願意跟着她離開的時候, 沒有人知道她多麼的恐懼, 害怕孩子不願跟她走,害怕被拒絕。好在謙兒懂事, 母親開口,就連父親都沒有問就說要母親去哪裡,他便跟到哪裡。只是在離開之前,要與一個人道別。

那日謙兒興致沖沖的拉着蘇小魚趕到城牆外,哪裡已然站着一個少年, 個頭與謙兒差不多高, 只是比謙兒略黑。蘇小魚在心中思忖, 果然還是自家的崽子長得惹人憐愛。

“枯榮, 我等到母妃了。”上官謙很開心的衝上前拉着武枯榮的手道, 見枯榮驚訝的模樣,又拉着母親的手又重複一遍道:“枯榮, 這是我的母妃,我終於等到母妃了。”那神采是武枯榮從未見過的,他的眼睛裡似乎跳躍着一團火,熊熊的火焰能將所有的一切化爲灰燼。不僅連禮數都不記得了,就連往日疏離冷淡的模樣也淡化了許多。

武枯榮規規矩矩的朝着蘇小魚問安,也許是太久沒有與孩子接觸,一時間竟讓她手足無措,倒是站在一旁的青鸞替她解了圍,而她能做的就是一直傻笑。

“枯榮,我要走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上官謙低着頭吶吶的說。

一旁的武枯榮聞言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蘇小魚撇了撇嘴,聳了聳肩,這兩個孩子吃驚的表情真是奇異的相似。

“文……文卿,你要走,爲何?”待武枯榮反應過來,一下子抓住了上官謙的手臂,就連神情也緊張起來。

“枯榮,我不做誠親王了,我要隨母妃離開這裡了。”上官謙擡起頭來看着眼前這個陪着他一直走過來的少年,似許諾道,“枯榮,你放心,往後我定會回來看你。”

站在一旁的蘇小魚不住的往身後退,看着武枯榮眼中泛着波光粼粼的光澤之時不由的心虛起來。這個孩子一直聽謙兒在說,自然也知這兩個孩子的感情,而今要生生的拆散他們,自是不忍。可是若是逗留的時日久了,難保不會被上官熙和上官墨言發現。

當年那些不堪的往事依舊記在心頭,她不願再涉獵其中。男人的心海底的針,她玩不起至少可以躲得起。

看着兒子和武家的小少爺一一話別,蘇小魚瞬間覺得自己就是個老巫婆,專幹壞事,一件好事都沒有做過。

看着武御史家的少爺拉着自己的崽子哭的稀里嘩啦的,蘇小魚鬼使神差的就上前抱住這個陪着兒子多年的孩子。

解決完武御史家的少爺,自家崽子的桃花眼已經哭的腫的和桃子一般,蘇小魚撇着嘴什麼話都沒有敢說,卷着包袱、拉着兒子、帶着青鸞又開始了瘋魔的逃跑之路。

僱了馬車一路朝北行了五日,到了鎮中又換了馬車繼續趕路,不是蘇小魚多心,而是她一直都小心謹慎。上一回因自己失憶纔不小心與上官墨言糾纏在一起,而今債也討回來了,從此便再無瓜葛,那就一點線索都不要留好了。

一路上換了四次馬車,趕到這個鎮子中的時候,瞬間就被這個三面環山一面靠水的小鎮所誘惑。蘇小魚看着一直抓着她衣角的兒子,又看了看非常淡定的青鸞,突然就生起了定居在這裡的決心。買屋置宅,不過是想給這兩個生命裡重要的人一個家。

有了遮風避雨的屋子,蘇小魚卻又打起將魔爪伸向酒樓的心思。而青鸞也遇到了一個死皮賴臉纏着她的男人,每日看到青鸞皺着眉,無可奈何的模樣總要忍不住掩着脣偷偷地笑。

三個人全部隱姓埋名的留在這個鎮子中,蘇小魚是寡婦,上官謙自然而然的成了遺孤,而青鸞是蘇小魚的妹妹。酒樓如期的營業,纏着青鸞的男人依舊百般的想感化青鸞,誘拐青鸞做娘子,蘇小魚樂的看熱鬧。

只是蘇小魚最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事,那就是自家的崽子不太正常,太不正常了!蘇小魚看着掛在身上的孩子,眼角不住的抽搐,謙兒怎麼着也有八九歲了,而今無論她走到哪裡,那孩子就伸着小手拽着她的衣角跟到哪裡,深怕她又不見了。而在待旁人的時候卻都是生疏而有禮,就連面對青鸞的時候也是本着個小臉,不苟言笑。

蘇小魚哀嘆着撫着額,這個兒子是在間接的譴責她這個做孃的不負責任麼?蘇小魚摸着下巴,心裡又生出一個鬼主意:看來還是將謙兒扔到私塾去好了,讓他和同齡的孩子在一起,也好讓他那張撲克臉瓦解瓦解。順便在私塾中混個朋友,若是朋友有個妹妹那就更完美了……

(後記,小包子謙兒和彆扭老孃隱姓埋名過着母慈子孝的小日子,青鸞被大灰狼扮豬吃虎吃掉了,不正經的蘇小魚經常在私塾外邊晃,打聽着私塾中的孩子誰家有妹子,企圖給自家的崽子找一個童養媳……

呦呦呦,頂着鍋蓋,妹紙們扔臭雞蛋的時候請溫油一點,阿羽在後面看着吶,嗷嗷嗷快點撤……再囉嗦一句,阿羽的故事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