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被兩個守衛帶進城主府,經過一番檢查,帶着她繞過一個清幽的花園向牢房走去,那院子裡各種花樹竟充滿了生機,池子裡的游魚也在追逐嬉戲,哪有府外那炎熱蕭條的氣息?
詫異的雪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女子們的低泣聲,想是那牢房快到了吧。
“人終於齊了,快進去。”
守衛的人惡狠狠地把雪推入了那幽暗的地牢裡,哐噹一聲又關上了牢門。
一股黴爛和惡臭的氣味霎時撲鼻而來,讓雪幾欲作嘔,眼睛也不能夠適應那暗黑的牢房。
閉眼適應一會,雪才睜開來,發現一羣女子捲縮在那地牢的一角,正茫然地看着她,許是她的進入讓她們忘記了哭泣,幾個女子美麗的容顏上依然掛着淚痕,顯然哭過的痕跡。
“你們誰是夢菊香?”雪看向那些茫然失措的女子。
“你是誰?”一翠色衣衫的女子擡起那清麗的容顏,迷茫地問。
“香兒?”雪愕然地看着那擡起頭來的女子,那遙遠的記憶傾瀉而來:
“仙主,仙主,回去啦。”
“仙主,小心。”
“ 我們蘭仙之主,天下之事哪樣不曉?”
“仙主,香兒來世再陪伴你啦。”
想着那天真活潑的香兒在她的懷裡漸漸地消失,魂飛魄散,眼睛深深地溼潤,她定要找到那人替香兒報仇,可那蒙面的男人究竟是誰?如果他還活着,她定要他也嚐嚐魂飛魄散的滋味。
眼前的她雖和香兒面容想象,可那是不一樣的靈魂,可眼前的香兒又多麼地像她的香兒啊,不管她是否是她的香兒,她定要救她出去。
“你是誰?”翠色衣衫的女子再次詢問,她怎麼不記得認識她呢?
“香兒,香兒,我終於找到你啦。”雖然不是她的侍女香兒,但她仍然很是激動。
“我是叫香兒,可我並不認識你。”夢菊香迷惑地皺着那好看的眉。
“對不起,你叫我雪姐姐,我認識你哥哥夢菊令。”
激動的雪看着掙脫她懷的香兒,不由尷尬地一笑,是啊,她不是她的香兒,她怎麼會認識她呢?
“雪姐姐?哥哥,孃親還好嗎?”香兒想起她的孃親、哥哥忽然哭泣了起來,她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她的哭惹得其餘女子也悲傷起來,頓時哭聲一片。
“嚎什麼嚎?明日就該是你麼昇天享福的日子了。”守衛兇惡地吼着,天天聽見那些女子的哭,真是煩死人。
“別哭了,放心,他們都挺好,只是擔心你。”雪輕聲說,女子們也住了嘴不再哭泣。
“你們都是被搶來的嗎?”雪掃向那些女子。
“桃兒、葉兒是被人拐賣進來的,其餘幾人都是被搶來的。我也是被他們搶進來的。”香兒憤然地說。
“這些沒人性的傢伙。”雪咒罵着。
“雪姐姐,你也是被搶進來的嗎?”香兒好奇地問。
“我被你哥哥賣進來的,賣了四桶水。”雪詭異地笑着,哼,夢菊令誰叫你瞧不起我這弱女子,我就在你妹子面前破壞你的形象。
“大哥是瘋了,竟然把你賣進來,雪姐姐,你放心,出去後我定繞不了他。”香兒因激憤而漲紅了臉,原本對哥哥的崇拜驟然消失。
“好,我們定要出去找那些惡人算賬。”雪見那些女子都看着她和香兒,意味深長地說着。
“對,我們不能夠便宜了那些壞人。”坐在最後面一直沉默着的白衣女子,兩眼透過一抹堅定。
“這位姑娘說的是,只要我們活着就會有希望,我們定要活着出去找那些算賬。”雪讚賞地看了眼白衣女子,她可是剛唯一沒有哭泣的女子,在這樣的境況下還能臨危不亂,那一定不簡單。
“可我們怎麼出去?”一個小小的聲音如蚊子般,要不是雪的耳力好,她也聽不清,一看就有些膽小,剛哭泣的人中就有她,她那紅腫的眼睛就是證明。
“大家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一定會有辦法出去的。”雪安慰着,神色堅定而有力,她不會讓她們成爲祭祀的犧牲品。
雪的話讓衆人的心境開闊起來,感覺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衆人紛紛點頭,相互依靠着假寐起來,香兒也緊緊地依偎着雪,吸取着她身上那幽蘭的香氣,不一會就進入了睡夢之中。
其餘人也感覺到陣陣蘭香撲鼻而來,牢房裡那黴爛惡臭的氣味漸漸消散,那幽蘭的馨香讓她們也安心地沉入了睡夢之中。
只有雪猶自思考着城主府裡那怪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