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媳婦她去了程家，十月份的時間，長生媳婦和程家說好了，等程宵娶親後，接墨菊過門，程家給三十兩的禮金，往後菊兒的一切都不歸我們管了。現在出了這事，她去程家求求，看能不能先把禮金給了，好去救長生。”墨金說的無奈，這是賣孫女啊，可自己反對有用嗎？家裡的那些一心想攀高，壓根沒人聽自己的。
墨菊真要進程家?看來程宵快要娶妻了啊，不過也好，他的年紀不小了，也應該。
墨全用眼去看王氏，他心裡再不喜墨長生，他也是自己的侄子，是自己兄弟唯一的獨子，不能說真讓賭場把他身上的那些零件一件件的給送回來，而自家眼看着不管，可他也知道，自家的這些人都記恨二房的那些人，自己不能強硬的命令家人去幫着二房。
王氏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個忙不幫不行。她起身去炕邊，打開了炕箱，從裡面拿出了個帶鎖頭的小木頭盒子，打開後，裡面有兩張銀票，和散碎的銀子。銅錢沒在這個小箱子裡。她看了下，兩張都是二十兩的，家裡今年賺了不少。可又買了幾畝的地，這些銀子本來是留着給梅丫頭置辦嫁妝的，還打算開春去給她買幾套首飾呢，這下又打水漂了。
她拿出了兩張銀票，又清理了下散碎的銀子，弄完後，盒子裡大概就剩了二兩的銀子，她把銀子給了墨金。
墨金看的清楚，哥家給了自己，也就剩那一點了。他家的那個婆娘總說哥家賺了多少多少的銀子，其實哥家也就是賺辛苦錢，二郎小三要進學，梅丫頭要辦嫁妝。蘭丫頭也不小了。都得用錢啊！這個錢自己一定要還的。墨金在心內給自己下了決心。
墨金接過了錢，不住的顫抖着。墨全拉住了他的手道：“金。啥也別說了，趕緊去救長生吧。他遭了那大的罪，先在鎮子上給找個郎中看看啊。”
“恩，哥，嫂子，我啥也不說了，你們的恩我領了，這錢我一定會還上的。”墨金要衝二人跪下，墨全攔住了他，然後又把銀子揣到了墨金的懷裡。
從墨家鋪子出來。墨金急忙趕到了家，到家的時間，崔氏已經在了。她正一臉得意的和馮氏說着話。
“爹，你回來了，可藉着錢了？”崔氏看公爹回來，急忙上前問着。
“恩。回來了。你去程家咋樣？”墨金沒有先說自己，而是反問了崔氏一句。
“那還用說。爹你是不知道，那程家對我老熱情了，程夫人聽了我的話，二話沒說，直接讓人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說剩下的讓給當家的請個郎中。買點吃的補補身子，人家程家就是大方，大房那賤丫頭沒福氣進去。還是我菊兒有福氣。能有這麼好的婆家。”崔氏說的時間嘴角一直翹着，眼內的喜氣是遮都遮不住。
墨金一皺眉，程家不僅給銀子了，還直接給了五十兩，這是啥意思？
“你大伯大娘沒有那老多銀子。全湊了湊也就三十兩。”墨金從懷裡拿出了一張二十兩的銀票，和十兩的散碎銀子出來。另一張銀票他沒拿出來，既然錢夠了，他再拿出來，也是讓她們糟蹋了。
“就知道大房那邊小氣，借錢就跟借她們的命一樣，她們肯借纔怪！自己賺的鉢滿盆滿，給別人是半點也捨不得。”馮氏看着三十兩的銀子撇嘴嘟囔着。
墨金沒理她，他知道自己同她講什麼也白搭，他不願和她白費力氣。
“我進鎮子去接長生，你們在家等信。”墨金找了個圍巾，準備出門。
“爹，我去吧，我先去我孃家找我大哥，讓他出面，鎮子上他熟悉的很，也好說話。事能辦的順利些，你和我娘在家等信。”崔氏急忙接過了墨金拿的小包，裡面可是有一百兩銀子，誰知道爹能不能把事辦成了啊？還是回孃家找大哥幫忙包妥些。崔氏心裡想着，往外走去。
墨金沒和她爭，讓她去了。他不願意在家聽馮氏瞎咧咧，又回了墨家的鋪子。
看着去而復返的墨金，衆人不解，等他把那二十兩的銀票遞了過來，衆人才明白他的來意。聽他說了情況。衆人也都有些好奇程家的大方，按理說納個妾不用花多少銀子的，程家是爲何呢？
“金，長生回來，要不要給他補補身子？家裡有雞有肉有魚，等會讓梅她娘給他燉個老母雞。”墨全衝墨金說着。
“不用了，他媳婦去接他，還不定啥時間回來，有可能去他老丈人家。不用管他了，他也不知道中啥邪了，看人那眼光冷的讓人直哆嗦，有時候我和他說句話，我都不敢看他。像是誰都欠了他似的，你說我是造啥孽了啊！咋就生出這麼個逆子。”墨金此刻沒有那麼擔心了，有銀子去救人，他也算放下半個心來。談起了墨長生，他心裡不是滋味。
“長生小時也不這樣啊，這到底是咋啦？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作啊。希望這次的事能讓他長長記性！”墨全抽着菸袋，也嘆了聲。
“爹，二叔，來喝粥吧。今個是臘八，不喝可不吉利。”邱氏上前來喊着不住嘆氣的二人。
衆人坐好了，桌上擺着一大盆臘八粥，還有一碗碎冰糖，誰想吃甜的，就拿勺子舀了放進自己的碗內。
另外還有幾蝶的鹹菜，是就粥吃的。
墨蘭往碗內放了冰糖，她喜歡甜的，放了冰糖好喝，她端起來喝了一口，又夾了鹹菜來吃。
“你這丫頭，這又鹹又甜的，可咋吃啊？”邱氏看着吃的不亦樂乎的閨女說了一句，她這閨女咋就和別人不一樣呢。
“好吃。”墨蘭衝娘笑笑，娘也就是囉嗦兩句，並不是真心的說教自己。
吃過了粥，墨金和衆人閒聊，墨蘭這才知道，程宵的婚期已經定了，是來年的五月份，等他成親兩個月以後，會擡墨菊過門。然後程宵會去科舉，這些都是程母安排的，程宵反抗過，但是程母以死相逼，最終他屈服了。
“蘭丫頭，菊兒她攪進了你的親事裡，開頭二爺爺很生氣，想上門來說，準備給菊兒找戶人家，不讓她參合，那天我來的路上，聽說了媒婆來鬧的事，想了又想，我沒來，我覺得那程家不是個可心的，那程宵也配不上你，二爺爺便沒有多事，你不會怪我吧？”墨金衝墨蘭說着。他說的時間，墨蘭一直在觀察他，發覺他說的是真心的。
“咋會呢，這事和二爺爺有啥關係？蘭蘭咋會生二爺爺的氣，二爺爺您就別多想了。”墨蘭衝墨金一笑。
“哎，菊兒這事，我本來是不同意的，好好的幹啥要給人家做妾啊做妾不是啥光彩的事。可她們都鐵了心，還說啥程宵那娃抱了菊兒，除了他，菊兒沒法嫁人了，說到底還不是看上了程家在咱們這的地位。項讓程家往後多幫襯。”
墨金的話落，墨蘭多看了他一眼，這二爺爺是個明白人，看事情很透，只是爲啥他的日子會過到如此的地步呢？
“兒孫自有兒孫福，別想那多了，菊兒那娃是她自己願意，咱們都沒法。”墨全勸着兄弟。
說起來他也氣，孫女好好的親事被攪合成這樣，這裡面肯定有墨菊的事，讓她和蘭丫頭一起進門當妾，那程家也想的出來！
墨金一直在鋪子呆到晌午纔回去，走的時間他說了，來年開始弄山菜，撿蘑菇，塔子，到時間全都送來，慢慢的把賬還上。
送走了墨金，墨家衆人心裡都嘆了聲，這都快要過年了，這墨長生總這樣作，啥時間纔是個頭啊！
隔天墨蘭聽人說，墨長生是頭天晚上的時間被車送回來的，頭上和手上都包着白布，神情很嚇人，說他回去後，二房還有吵鬧聲傳出，究竟是如何，卻不大清楚。
過了臘八，轉眼就是祭竈。這天都興祭竈王爺，興吃竈糖，興走乾親，一般的幹閨女，乾兒子都要帶上禮物和竈糖去幹爹乾孃家。去看望乾親，具體有啥說法，墨蘭也不清楚。
墨家並沒有乾親，所以不用走親戚，不過竈糖一樣得吃。
竈糖有些像麥芽糖，一紮長一根，一根大概有手指頭那麼粗，有實心的，有空心的，外面撒了一層白芝麻，吃起來是又甜又酥又脆。當然要是吃多了就有些黏牙。
墨蘭不喜歡實心的，嫌不夠脆，她喜歡空心的，咬起來酥脆，還不太黏牙。
“丫頭，少吃點。小心肚子一會吃不下東西了。”王氏看着不停嘎嘣的孫女，說了一句，她這都第五根了。咋就不嫌膩的慌呢？
“吃完這根再吃一根就不吃了，剩下的黑了再吃。”墨蘭知道自己吃的有點多。可她喜歡吃，她也不想控制自己的嘴，多吃些沒事。
過了嘴癮，到了吃飯的時間，墨蘭就不覺得過癮了，牙不是很舒服呢，不都說吃酸的才倒牙嗎？怎麼她吃甜的多了也倒牙呢？
“看吧，讓你不住嘴的吃。牙磣了吧。”邱氏沒好氣的說了閨女，但她還是細心的挑着好咬的菜放進了墨蘭的碗內。
墨蘭好笑，大人就是這樣，很多時間願意說自己的孩子，可該爲孩子做的卻一樣不少的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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