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咋弄這老多野菜回來了,這都是啥啊,連蒿子都有,這能吃嗎？”崔氏上前看着車上的野菜,大聲喊着。喊完還把她認定是蒿子的黃瓜香扔在了地上。
墨全皺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陰着臉進主屋去了。墨蘭則告訴她讓她不要去動車上的東西,否則就讓她雙倍的賠,然後去洗手洗臉準備吃飯。
墨蘭洗了乾淨,進了主屋,爺爺奶奶都在炕上,小炕桌上已經放好了飯菜,看着熱騰騰的飯菜,墨蘭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雖然不是什麼好的吃食,但重要的是家人的這份心。
幾人坐在了炕桌上,狼吞虎嚥的吃着,帶上山吃的那些早就消化沒有了,此刻吃什麼都感覺香。
“你們吃完好好的回屋去歇個晌,那些菜就交給我們處理吧。”王氏看着大口吞飯的墨蘭,心疼的對幾人說着。
“奶,一會我和你一起,那些做菜的方法我都還得學呢。”墨蘭嚥下了高粱米飯,接了王氏的話,她得看着弄纔可以。
“行,你不急慢慢吃。你娘她們先挑着那些山菜,一會奶和你一起弄。”王氏拍着墨蘭的後背,讓她彆着急。
等幾人吃完了飯,墨長河領着大軍和二郎回屋去休息,王氏和墨蘭來到了院子裡。
院子的一個空處,劉氏,邱氏還有墨梅,她們正在挑揀着墨蘭她們帶回來的山菜。
“啊。”墨梅低叫了一聲。
“咋啦梅兒。”邱氏聽到了閨女的叫聲,急忙問道。
“沒事兒,就是沒注意紮了下。”墨梅臉紅紅的，顯然有些不好意思,扎的並不疼,是因爲她沒有心理準備才喊了聲。
“姐,你別弄了,那個刺老芽雖然嫩,但也有刺的,你幫我去燒開水好不？一會要用的。”墨蘭走到了墨梅的身邊,看了下她被扎的地方,沒什麼事,她不想姐姐再被紮了,她的手嫩,太容易被扎。讓她燒水好些。
“行,那我去燒水。蘭蘭你別弄,小心扎手。”墨梅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叮囑着妹妹。
“恩,知道啦。”墨蘭嘴裡答應着,手卻開始把邱氏她們挑乾淨的山菜分別歸類。
墨蘭讓劉氏和邱氏挑着菜,她則和王氏拎着挑好的一些進了竈屋。
“奶這些用水焯了晚上吃。剩下的那些給我留點新鮮的,我明天拿鎮子上去,其餘的全醃起來。”墨蘭把籃子放到了案板上,告訴着王氏該如何安置山菜。
“那麼多全醃,家裡那有那麼的罈子啊。”王氏皺了下眉毛,家裡就2個罈子,怎麼裝的下那老多的山菜。
“不是有個淹酸菜的大缸嗎？現在不醃酸菜,就先用缸醃山菜好了。”墨蘭想了下,看到了角落的大缸,說出了她的辦法。
“行啊。那就先用缸好了。”王氏應了,看看鍋裡的水開了,把盆子裡的刺老芽倒了進去。
“奶不是說這個刺老芽燙下就好,煮老了就不好吃了。該撈出來了吧。”墨蘭看着不斷翻動着鍋內刺老芽的王氏,提醒着她。
“恩,差不多了,蘭丫頭離遠點,奶要撈出來了,小心別燙着你了。”王氏開始用笊籬往涼水的盆子裡撈着刺老芽。那滾開的熱氣,撲在她的臉上,看上去很是朦朧。
墨蘭在旁邊看着王氏的臉,恍惚間像是又到了另一個世界,頃刻後,她回過了神,看向了那盆裡碧綠的刺老芽。這顏色真是喜人,刺老芽用水焯過後,可以醃起來,並且它不會像別的山菜那樣變成黑色,而是一直是碧綠色,要是在無菜的冬天,把它拿出來吃,不但美味,而且也吸引人。
“奶再焯明葉菜,然後是蕨菜,黃瓜香,最後再焯毛腿。那東西身上的毛毛太多了,焯完它水髒。”墨蘭說着焯山菜的順序。生怕王氏先把毛腿扔進去焯。
“恩,奶知道。梅丫頭,你再去你娘那裡幫奶拿點挑好的。這裡的都焯好了。”王氏翻動着鍋裡的蕨菜,讓墨梅去拿一趟。
“恩。”墨梅柔順的應了聲,站起來去外面拿山菜。
“快說,這些山菜要怎麼醃,要注意些什麼？”王氏看墨梅走了,立馬低聲的問起了墨蘭。
墨蘭嘿嘿一笑,開始交代該如何醃製山菜,用多少鹽,要如何的壓石頭。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一的像王氏交代明白。
王氏默默的記在了心裡,還沒有等她繼續問,墨梅已經拎着筐回來了。
墨蘭看着奶奶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心裡止不住的好笑。自己和奶奶好像是地下工作者,要商量點什麼事都要揹着人。生怕讓人看出了破綻。
“奶,要不晚上你教蘭蘭如何的做這些山菜吧。這樣我明天去賣的時間要是有人問我也知道該咋說不是。”墨蘭想晚上做山菜來吃,可怕人懷疑,就拉奶奶和她一起。
“行,晚上的山菜咱倆做,也讓你娘她們歇歇。”王氏看了墨蘭一眼,知道她準備晚上告訴自己該如何的做山菜,她便爽快的應了。
就這樣,兩人謝絕了劉氏,邱氏和墨梅的幫忙,說她們天天做飯,讓她們休息一天。晚飯就包給她們祖孫了。叮叮咣咣的,二人在竈屋一陣忙活。
等衆人都坐齊了,墨蘭向炕桌看去,上面一盤子刺老芽炒雞蛋,一盤涼拌的黃瓜香,一盤子涼拌的毛腿。一盤子婆婆丁沾醬,還有盤土豆絲。再加上高粱米飯。這些東西竟然也擺滿了炕桌。
還沒有開吃,那山菜的清香已裝滿了墨蘭的鼻子,特別是那盤子刺老芽炒雞蛋,那撲鼻的香氣,誘的人口水直滴。
“一桌上都是野菜,這是把我們當豬來餵了啊。這樣的日子還咋過啊。”崔氏看着桌子上的菜發泄她的不滿。
衆人也不理她,天天和她計較沒有意思。墨蘭等奶奶說動筷子的時間,就急忙開始夾刺老芽炒雞蛋,奶奶一筷子,小三兒一筷子,再給娘夾一筷子,然後大伯孃,墨梅,等她給自己加了一筷子後盤子就空了。
沒辦法這桌子上這盤子菜最好吃,不但有雞蛋,刺老芽本身的味道也好,墨蘭不理會崔氏和馮氏那叫囂的聲音,開始吃黃瓜香和毛腿。別說雖然裡面只加了鹽,醋。不過味道還行。那山菜特有的清香。留在齒間不散,山菜正是最嫩的時節,吃起來真是爽口啊。
一頓飯吃的墨蘭很滿意,就是衆人也覺得山菜的味道不錯,比以前吃的那味道可是好多了。
墨蘭覺得她好像才睡一會,耳邊卻傳來了說話聲,她本以爲是爺爺和奶奶又半夜私語,迷糊間仔細聽去,卻原來是王氏在交代劉氏進鎮子後的注意事項。
且告訴她如果賣了銀錢,墨蘭想買什麼就隨她買,讓墨蘭自己決定。
墨蘭心裡笑了聲,然後睜開了眼睛,起牀去洗臉漱口。直到坐在了劉老頭的牛車上她都還有些迷糊,嘴裡竟然又打了兩個呵欠,看來是昨天上那趟山累着了。
迷迷糊糊間,牛車晃悠悠的進了鎮子,墨蘭清醒了下讓老劉頭停了個離布莊近的地方等她們。
“大軍哥,你和劉爺爺一起在這裡等我們,我們得先去讓掌櫃的看看活滿意不,要是掌櫃的相中了再把袋子裡那些搬過去。”墨蘭跳下了車,叮囑着二人。
“行,你們去吧。這裡我看着。”邱大軍應了聲。老劉頭也和她們保證了,二人拎着包袱往布莊的方向走去。
一進門,墨蘭看到有兩位女客正在店裡挑選着布料,旁邊有個夥計在招呼着,而何掌櫃的則坐在後臺看賬簿。
“劉家娘子來了啊,還有蘭姑娘也來了啊。”何掌櫃的剛好擡頭看到了二人,放下了賬簿衝兩人友好的微笑。
劉氏衝他點了點頭,聲音微低道：“上次方夫人定了鞋子,約好今天來拿。所以我就帶着蘭蘭過來了,不知方夫人可來了？”
“來了,來了。正在後院和內人吃茶呢。劉家娘子快去吧。”何掌櫃的急忙答了劉氏的話,讓她進後院。
墨蘭讓劉氏先進了後院,而她卻來到了櫃檯旁邊,和掌櫃的聊起了天。
“掌櫃伯伯上次的鞋子賣的怎麼樣啊？”
“不錯,賣了好些雙,這還是沾了蘭姑娘的光啊。”何掌櫃的一摸八字鬍,衝墨蘭滿意的笑着。這個小丫頭他可是印象深刻,小小年紀人卻聰明伶俐,讓他的婆娘都吃了虧還說不出理來。
“伯伯對鞋子滿意,不知道伯伯對蘭蘭這樣東西滿意不？”墨蘭拿下了背後的小包裹,裡面的東西不多。只有3個香囊,3條五彩繩。
“咦？這是？好精緻的香囊啊！這繩子是？”何掌櫃面上閃過了驚奇,這小姑娘又帶了新東西來,他拿在手裡不住的打量着。
“這是什麼？以前怎麼沒有見過？掌櫃能讓看下不？。”旁邊的那兩位女客看到了何掌櫃手裡的香囊和五彩繩也走了過來。眼裡閃過驚奇和喜愛。
何掌櫃的看了眼墨蘭,因爲這是人家的東西,他是沒有權利處理的,他看到墨蘭對他笑嘻嘻的點了下頭,就把香囊和五彩繩放在了櫃檯上,任那對女客打量。
“掌櫃的這是進的新樣子嗎？別說挺好看的,不知道這兩種叫什麼啊？”那位年長的女客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