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杉終於開門出來,秦熠知抱住小川,在小川耳旁悄聲道:“臭小子,還是你有辦法。”
哭泣的小川聞言身子一僵:“……”
秦熠知還以爲小川此刻哭泣讓他不要死的話,只是爲了演戲,爲了騙雲杉開門出來所用的伎倆。
雲杉滿臉焦急之色的衝到兩人身前,看着緊緊相擁的一大一小,嘴角狠狠一抽,瞪眼怒視兩人。
秦熠知訕訕一笑,輕輕推開懷裡的小川,粗糲的指腹一邊替小川擦拭着眼淚,一邊朝雲杉討好道:“那啥,這,這可不是我教唆小川哭的。”
“呵呵~”雲杉勾脣冷冷一笑,一臉的不信。
秦熠知絲毫都不介意雲杉給他冷臉看,咧嘴呵呵一笑。
小川看着秦熠知對他妖怪娘這般縱寵,緊抿着脣吸了吸鼻子,衣袖下的小拳頭緊緊的攥着。
既然他今生的命運,因爲妖怪孃的出現能夠被改變。
那麼秦熠知的命運,肯定也能因爲妖怪孃的出現而改變的,更何況,他還知道前世秦熠知的結局,這一世,只要提前想辦法告訴秦熠知,讓秦熠知提前提防着,肯定就能讓秦熠知避開上一世的悲慘結局。
思及此。
小川雙眼含淚,狡黠的看着妖怪娘:“嘻嘻~娘,你就別生氣了,好好和秦叔叔面對面的談一談,你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和晴空也會擔心的。”
雲杉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作怪的兒子:“……你個小混蛋,胳膊肘居然朝外拐。”
秦熠知一臉正色的糾正:“我可是小川和晴空的準後爹,我們可是一家人,小川怎麼就胳膊肘朝外拐了?”
雲杉翻了個白眼,無語望天:“……”
小川含淚的眸子直直看了秦熠知片刻,胖乎乎的小手拍拍蹲在他身前的秦熠知肩膀,一副小大人的口吻道:“後爹,機會兒子已經給你創造了,能不能把握,就要看你自己了。”
“……”兒砸,你這麼小,就這麼會套路人,真的好嗎?
秦熠知聽到小川這一聲“後爹”喜得眉梢一挑,伸手捏了捏便宜兒子的小臉:“乖兒子,爹知道了。”
臭小子~
這纔剛剛脫離穿開襠褲的年齡段,居然這麼會耍花鬨騙女人,長大了也不知道會禍害多少女子!
小川笑嘻嘻的看着妖怪娘,又看看秦熠知,朝兩人擠眉弄眼一番後,笑得一臉促狹,隨後在兩人複雜的神情中,轉身朝着荒地走去。
有這麼一個寵溺着孃的戰神後爹。
有這麼一個疼愛着妹妹的後爹。
有這麼一個從不拿他當無知小孩看待的後爹,似乎,也挺不錯的……
當小川的身影,消失在秦熠知和雲杉的視線範圍內後,秦熠知便沒臉沒皮的朝雲杉湊了過去,笑嘻嘻的拉着雲杉的手。
雲杉抽了抽手,卻沒抽出來,怒視對方,粗聲粗氣道:“幹嘛?”
秦熠知臉色一正,無比認真的看着雲杉道:“小娘子,嫁我吧,我想和你白頭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
白頭偕老?
一生一世一雙人?
雲杉聽到這話,猛的感到一陣心悸,那一股電流似的酥麻感,迅速從心臟部位傳遍四肢百骸。
霎時。
心裡百般不是個滋味。
有甜蜜,有懷疑,有不敢置信。
堂堂戰神,願意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話……
她真的能夠相信嗎?
心亂如麻的雲杉,艱難的嚥了咽,冷冷的看着秦熠知:“一生一世一雙人?怎麼保證?”
秦熠知眼裡有着篤定的自信,也有着隱晦的擔憂,自信他能說到做到,對她從一而終,擔憂着她會知道了他的恐怖命格後,不願再嫁,思來想去好一陣後,一咬牙,老實交代道:“我有特殊命格。”
特殊命格?
什麼鬼?
雲杉:“?”
秦熠知面無表情冷着臉,一邊伸出手指頭,一邊對雲杉述說道:“從出生到現在的二十六年,我剋死了七任未婚妻,剋死了十個想當我小妾的,剋死了九個想當我通房的丫鬟,剋死了五個想當我外室的花魁,剋死了四個想當我姘頭的寡婦。”
雲杉聽得瞠目結舌:“瓦特?”
真的假的?
她雖說頂着剋星的名頭,可和他比較起來,這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啊。
秦熠知見未來娘子既害怕又懷疑的樣子,急忙補充:“小娘子,我發誓,你和我老孃除外,別的女人來一個我剋死一個,來一羣我剋死一羣,誓問今後你我成親了,還有哪個女人膽敢不要命的來和你搶男人?”
雲杉嘴角狠狠抽了抽。
剋死了這麼多女人,難怪二十六歲了還在打光棍兒……
她被村民稱爲剋星,生來克母,長大克父,成親了剋夫,也算是個妥妥的小克星一枚,而這傢伙對女人來說,簡直就是個行走的奪命瘟神,而且還是殺人於無形的那種。
他和她,一大一小兩個剋星湊在一起,居然沒有剋死彼此,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負負得正?
雲杉忍不住在心裡如此想着。
忽的。
雲杉想起了一個被她忽略的問題。
抱着忐忑而試探的心情,怒聲對秦熠知吼道:“合着你娶我,是因爲你這輩子不想打光棍,這才湊合着娶我回去給你當傳宗接代的工具,滾~”
說完,雲杉鑽進屋子,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秦熠知懵逼臉。
急得一腦門兒汗開始使勁兒拍門:“小娘子,你誤會我了,老子是真稀罕你這個人……”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要是,要是你不想生,咱們就不生,反正小川和晴空兩個小崽子也和我挺投緣的,他們叫我一聲爹,那他們便是我的兒女,我會好好培養他們的。”
暗中的秦十六:“……”
這話要是被鎮國公聽見了,被老爺和夫人聽見了,也不知道會傷心難過成什麼樣?
畢竟,主子可是鎮國公府唯一的嫡出血脈。
若是主子不留下血脈,那鎮國公府,還不得落到那偏房生養的庶出蠢貨手裡?
聽到這話,雲杉心裡既甜蜜又感動不已。
雖然心裡明知道若是和他成親了,只要和他有夫妻之實,生不生的,還真不是他們所能決定的,再說了,那可是和她喜歡的男人一起共同孕育的孩子,總不能懷上了,然後給殘忍的打掉吧?她又不是傻了瘋了。
但他的這一番話,卻代表着他的一個態度,代表着對她的喜歡,代表作對小川和晴空的接納和喜歡。
一個男人,能爲她,能爲她的孩子們做出如此妥協,怎麼能不讓她爲之感動?爲之動容呢?
紅着泛紅的眼眶,雲杉吸了吸鼻子,覺得此時心窩窩裡,就跟喝下了一大瓶百花蜜似的甜蜜。
“吱嘎~”房門從裡面被打開。
秦熠知看着雲杉紅紅的眼眶,紅紅的鼻尖,有些無措,有些慌亂,忙不迭的上前一步,把雲杉攬進懷裡,不敢用粗糲的指腹去替她擦拭眼淚,於是小心翼翼的捏着衣袖替她擦拭。
“……你,你怎麼還哭上了?你是不是擔心我剋死你呀?我,我……我們接觸了那麼久,你都好好的,肯定不會被我克……”
一句話還未說完,雲杉便出口打斷了:“……啥時候派媒人來提親啊?”
“什……什麼?你剛纔說什麼?”秦熠知怔怔的看着雲杉,激動得渾身微顫,緊緊摟住雲杉顫聲追問。
雲杉看着秦熠知這不敢置信的傻傻懵逼樣子,心癢癢的不行,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使勁兒朝她這邊一壓,隨後踮起腳尖,主動而熱烈的狠狠吻上他的脣。
“……”秦熠知此時雲杉剛纔的話,樂得傻笑不已,更是被雲杉的主動給驚到了,怔楞了一瞬,隨後便很快反應過來,一手緊緊摟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化被動爲主動,脣舌也極具侵略對她展開了掠奪。
一刻鐘後。
雲杉被這熱烈而深情的法式深吻,吻得腦部缺氧,雙眼水霧霧的略顯迷茫,櫻脣水潤而微腫,伴隨着她脣齒輕啓的用嘴呼吸,看得秦熠知心臟猛的一縮,恨不得直接化身爲狼撲過去。
“別,別再這麼看着我。”
“?”
“快憋不住了。”
“……”
秦熠知扣住雲杉的後腦勺,把雲杉的臉頰貼在他的左邊心口位置,一邊摩挲在雲杉的頭髮,一邊劇烈的喘息,藉此來平息身體內的燥熱,來壓制那一股即將控制不住的衝動。
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過了片刻後。
雲杉這才從秦熠知的懷裡擡起頭,對上正低頭深情望着她,且還一臉傻笑的秦熠知,拇指食指朝着秦熠知腰間的軟肉而去,一捏,沒捏住,再捏,還是沒捏住。
麻蛋~
這混蛋腰間的肌肉長得太特麼的好了,緊實飽滿得讓她幾根手指頭擰都擰不住。
“……癢,癢癢……”秦熠知低啞而充滿磁性的聲音透着微喘。
雲杉不僅是個顏控,而且,還有點聲控,以前她忙活到晚上送完貨回家的途中,最喜歡收聽電臺的男播音播報節目,那帶着微啞,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勾得人心尖一陣陣的悸動。
看着懷裡女人看向自己時的滿眼癡迷,秦熠知第一次這般慶幸,自個老爹老孃給了他這麼一副好相貌。
從花癡狀態中回過神來的雲杉,惱羞成怒的沒好氣瞪了秦熠知一眼:“笑什麼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夫人,爲夫犯什麼錯了?”秦熠知一臉的無辜。
“……你敢說,今天你在街上不是故意的?”雲杉氣惱不已,不甘心的又去擰他腰間的肉。
這混蛋~
明明知道對方是三皇子,明明聽到三皇子對百姓們捅出了她和他的事兒,他居然還敢膽大包天的裝瘋賣傻,把堂堂一皇子給飛踹了出去,不僅如此,在擁有皇上御賜寶劍的情況下,明明能夠利用手中的御賜寶劍自保,他卻偏偏多此一舉,在大庭廣衆之下表明他戰神的身份。
別以爲,她沒看出他的一番小心思。
不就是她不怎麼相信他沒娶妻,他這才踹了三皇子不說,更是藉助三皇子的身份,向她證明了他戰神的身份,證明了他還未娶妻的事實。
以前去鎮上時,無意中也聽到過有人談論戰神,說戰神保家衛國,導致殺戮太重,都成了老光棍了還沒娶妻什麼的話,但是她從不知道,他丫的居然克女人克得這麼厲害!
今天差點就嚇死她了。
她曾多次猜測過他背景來頭應該頗大,但沒想到,居然來頭這麼大。
怕癢的秦熠知連連閃避,同時伸手抓住了雲杉作怪的雙手,有些委屈的看着雲杉道:“還不是你先哄騙我在先?”
雲杉一臉的不服:“你丫心眼子多得就跟蜂巢似的,我還能哄騙得了你?還有,我啥時候哄騙你了?”
秦熠知湊近雲杉耳旁,極其小聲道:“你又不是她,你連言正軒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你卻哄騙我,說你還對他念念不忘,還說要爲他守孝三年……你這就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對你的一片真心,不信任我對所說的一切,既然你不信,那我自然是要想辦法證明給你看的。”
更重要的是。
三皇子已經聽說了有關他和雲杉的傳言。
無論他和雲杉之間是真是假,行事狠毒的三皇子寧可抱着錯殺,也絕不讓他好過的心裡,必定會對雲杉不利。
與此同時。
押送在途的言正軒,再等三天便會抵達三河縣,三皇子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來打壓他。
根據他的揣測。
今兒三皇子之所以會當街挑明雲杉和他的關係,想必就是爲了他後面審判言正軒時,藉此來大做文章。
若言正軒死死咬住失憶的說辭,三皇子再捏造他強行霸佔言正軒前妻,而要置言正軒於死地的謠言,到時候,他這個沒有表明“戰神”身份的縣太爺,必定會被百姓視爲冷血無情,強佔人妻的昏官來看待,然後三皇子再“不小心”泄露他戰神的身份,到時候,他這個戰神,乃至整個鎮國公,便都會在百姓心目中變得臭名昭著。
考慮到以上種種。
所以,他只能先下手爲強。
雲杉臉頰紅紅,理虧的訕訕摸了摸鼻子:“……這,這當時還不是因爲對你不夠了解嘛……”
秦熠知哪裡會真的和她置氣,稀罕的親了親她的秀挺的鼻尖,痞氣而意味深長道:“放心,等我們成親了,我這渾身上下里裡外外,你想怎麼‘深入’瞭解都行,爲夫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
“……色胚。”
秦熠知哈哈大笑,一點都不介意被罵,不捨的握住雲杉的手輕輕摩挲:“夫人,我現在得回縣衙了。”
雲杉一怔,滿眼的不捨:“這,這麼快?要不吃頓飯再走吧?”
秦熠知搖搖頭。
雲杉滿眼的失望,不過心裡也清楚,三皇子來了熠知管轄的地盤,兩人又不對付,今兒還踹了三皇子一腳,三皇子那混蛋肯定會找熠知麻煩的,熠知要提前回縣衙做好防範工作也是應該的。
見雲杉誤會,秦熠知揉了揉雲杉的腦袋瓜,笑得滿臉期待而興奮:“別亂想,我只是得趕緊回去找媒人,還要準備聘禮呢,明兒一早,我便帶着媒人親自上門提親。”
“……這,這是不是太匆忙了些?”
“這還匆忙?話說我都急得恨不得今晚就和你洞房呢!”
“你個兵痞,腦子裡盡是想着那事兒,你還能想些別的不?”
“……好吧,我不想,不想,到時候我們只做就行。”
“……”
“彆氣了,逗你開心呢!”秦熠知捏捏雲杉的臉頰,隨後臉色一正,看着雲杉道:“三皇子已經知道了你我的關係,這半山腰,你和孩子們是不能再待了,我擔心三皇子會對你們母子三人下手。”
聽聞此言,雲杉沉着臉點點頭。
今日從兩河口鎮集市回來的路上,她早就想過了這個問題,要不然,剛纔她也不會主動提及,讓對方帶媒人來提親這話。
秦熠知繼續道:“明日一早,我帶媒人上門提親,提親後,你……你和孩子們一起隨我回縣衙可好?你們沒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總是不放心。”
“好。”雲杉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點頭。
既然喜歡他,既然愛上了他,既然也願意嫁給他,那麼定親後,跟他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寡婦再嫁,可沒那麼多禮節可講,很多寡婦再嫁,只需要男女兩方都同意了,寫上婚書,然後寡婦就能提着包袱到男方家去。
更重要的是,現在她可不敢用兩個孩子和自己的性命去冒險,誰知道那蛇精病似的三皇子,爲了報復熠知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見雲杉點頭同意,秦熠知心中頓時狂喜不已,心口噗通噗通的狂跳個不停,緊緊握住雲杉的手,顫聲保證道:“雲杉……雖然我們的訂婚很匆忙,也可能有些簡陋,但你放心,我們成親時,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嗯。”雲杉臉頰紅紅的點點頭,隨後看着荒地的方向,爲難道:“地裡這麼還沒收穫的莊稼……可怎麼辦?”
“沒事,秦忠他們會看着的,到時候讓秦忠假扮成獵戶,來買你這塊半山腰的茅屋和荒地就成了,到時候便不會引起旁人的主意。”
兩人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敲定了他們的婚事兒。
簡直快得令兩人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我真得走了。”
“好,明天一早,我……我等你。”
……
明天就要離開這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
一時間。
雲杉心裡挺複雜,也挺矛盾的。
有對這裡的不捨,也有對未來生活的忐忑與不安。
她一個寡婦,還帶着兩個孩子,真的能適應豪門貴族裡的生活嗎?真的能適應那些所謂世家貴族裡框框條條的約束嗎?
相愛容易,相守難。
兩人的成長背景不同,三觀肯定也會有所不同。
到時候。
夫妻兩人不是東風壓西風,便是西風壓東風。
曾經炙熱的感情會在一日一日的爭吵中,慢慢被全部消磨掉,到時候,她一個沒有背景的女人,下場又會是什麼?她帶過去的兩個孩子,又將如何立足?
前世沒結過婚的雲杉,還不知道有個詞兒,叫——婚前恐懼症。
晴空和小川手拉着手,在雲杉五步開外便看到她這臉色不對,晴空當即就甩開小川的手,咚咚的跑了過去,肉呼呼的一雙胳膊,緊緊抱住雲杉的腰身,仰起小腦袋擔憂的問道:“娘,娘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生病了嗎?”
“娘沒事,只是剛纔想了一些事情。”雲杉勾起一抹牽強的笑,安撫着女兒。
小川板着小臉,在茅屋四周掃了一圈,沒發現秦熠知的人影后,便看着妖怪娘道:“娘,秦叔叔他走了嗎?”
“嗯,剛剛纔走一小會兒。”雲杉強撐着笑說道。
小川直直的看着妖怪娘,沒搞懂爲什麼妖怪娘突然又不高興了?剛纔他在荒地那邊偷看,明明看到妖怪娘送走秦熠知時,都還一臉歡喜,怎麼才這一會兒,又突然不高興了呢?
看着早熟的兒子,這打量她的視線,雲杉暗自吸了一口氣,對兩個孩子道:“剛纔你們秦叔叔說,明天要上門來向娘提親。”
“好耶~”晴空頓時歡呼出聲,一臉興奮的抓住哥哥的手:“哥哥,我們馬上就有後爹了,我們再也不是沒爹的孩子了……而且還能天天看到大鬍子叔叔,不是,是能天天看到後爹,好開心呀~”
雲杉:“……”
小川:“……”
這熊孩子~
雲杉心底剛纔的那些低落情緒,因爲晴空此時的開心歡呼總算是暫時褪去。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小川道:“你們秦叔叔說……說明天上午提親了,然後就讓我們和他一起回縣衙,今後我們就住在縣衙裡,那裡更安全些。”
小川的臉上並沒露出什麼意外之色。
倒是晴空,歡呼越發的大了起來,整個人都在院子裡興奮的蹦跳着。
“耶耶~到時候去了大鬍子家裡住,就能天天出去逛街買東西囉~”
雲杉嘴角抽了抽。
好吧!
這熊孩子看來是在半山腰上,憋的太狠了。
兩條狗子雖然更不知道小主子在開心什麼,但還是狗來瘋的圍繞着晴空蹦跳起來,一人兩狗在院子鬧騰着,精力很是旺盛。
由於雲杉心神不寧的。
所以中午飯,便只是簡單煮了點豆角稀飯,弄了點酸黃瓜將就吃了一頓。
吃完午飯,雲杉和孩子們一起躺在牀上,晴空這個小睡豬,很快便傳來輕微的鼾聲,小川則閉上眼,沉靜在他自己的思緒裡。
雲杉也閉眼着胡思亂想着,想着想着,也不知是今日受驚過度,還是情緒太大起大落了,很快,雲杉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
傍晚。
雲杉心情複雜的朝荒地走去。
秦忠四人一見夫人過來,四人忙不迭的拿上小本本和筆迎了上去。
中午主子離開前,可是讓秦十六給他們帶話了,從明日開始,這裡便由他們四人接管。
明日主子會帶着媒人上門提親。
而夫人和小姐以及少爺,明兒也會去縣衙同主子一起生活。
聽到這消息時,秦忠四人既替主子高興,同時心裡也極其忐忑不已。
離開了夫人這個師傅在一旁對他們的指導,他們真的很擔心,擔心他們侍弄不好這些新型農作物,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些農作物給弄死了。
此時一見夫人朝他們走來,四人頓時就猶如上進好學的學生一般,激動而虛心的上前去請教。
“夫人。”
雲杉朝四人點點頭:“離開前,有關地裡莊稼的情況,我再給你們仔細說說。”
四人恭敬而感激道:“謝謝夫人。”
“……”
四人一看夫人這不怎麼開心的樣子,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難不成,夫人並不想嫁給主子?這才如此鬱鬱寡歡?
雲杉走在四人的前面,最先朝着距離她們最近的紅薯地走去,雲杉蹲在紅薯行旁,扯起一根約一米多長的紅薯主藤,擡頭對四人說着。
“紅薯藤長到這麼長就需要割下來,這樣能避免薯藤長得過於繁茂,反而讓薯藤吸收走了紅薯根莖的營養,導致泥土裡的紅薯個頭長不大,同時,每隔幾天,還需要把紅薯藤全部翻一翻,以免薯藤上諸多的根鬚扎進泥土裡,一旦過多的根鬚扎進泥土裡,就會慢慢開始長小紅薯,你們可別以爲這是什麼好事兒,這樣過多的根鬚分走了根莖上紅薯生長的營養,最後反而會讓紅薯減產,導致根莖和藤蔓根鬚上的紅薯都長不好。”
四人點點頭,飛快的在小本本上記錄着。
雲杉看着紅薯根莖下方的裂縫,對四人道:“你們看,當這樣的裂縫越來越大時,就代表裡面的紅薯也越長越大。”
說着,雲杉就用手指頭伸進沙土的裂縫一扣,便摳出一個比大拇指還要略大一些的紫皮紅薯來:“若是想要提前嚐鮮,就像我這樣,只要不徹底弄壞紅薯的根莖,不弄壞一根薯藤下面的其餘紅薯就可以了。”
“……夫人,我們知道了。”秦忠點點頭。
“沒有主子的同意,我們也不敢偷吃呀,這些可是要留在秋天收穫時過秤的。”秦誠耷拉着眼皮,嘴饞卻又慫慫的逗趣對雲杉說道。
“是呀,夫人一走,我們四個想要偶爾打打牙祭都不成了。”秦孝也跟着笑說道。
雲杉看着幾人極力挑起話題逗她開心,深吸一口氣,儘量收斂心中種種負面的念頭,看向四人笑說道:“最早種下的這一批紅薯,在稻穀收回來後的半個多月,便可以挖出來了,其餘的紅薯,根據移栽的時間往後推,最遲要在上凍前全部挖完,挖的時候,鋤頭儘量不要把紅薯給弄破,在搬運的過程中,也儘量要小心,別碰撞破壞了紅薯的表皮,一旦表皮被撞破,就不容易保存,紅薯一旦腐爛,那個味兒真的不怎麼好聞,一個紅薯上只要有一個腐爛點,大半個紅薯甚至整個紅薯都會有那個腐爛的味兒不說,吃起來口感還苦澀的很,並且那種紅薯吃了對人體也不好。”
“夫人,那應該要如何儲存纔不容易腐爛呢?”秦忠有些擔憂的問。
“我們挖的那幾個地窖就可以了,只要地窖不會滲水,或者是漏雨,亦或者是漏風,只需要在地窖的底部堆放一些枯草,把紅薯堆放在枯草上,然後再用枯草遮蓋着,但要記住,儘量不要使地窖的溫度過高,溫度過高會使紅薯腐爛的更快,在地窖上搭建一個遮雨的草棚,偶爾把地窖口留一個小縫隙通通風,換換氣,這樣就可以了。”
紅薯說完,雲杉帶着四人便去了花生地。
“花生現在已經開花了,開花就代表花生的根莖附近,會長出針一樣的東西,那東西叫果針,只有果針扎進了泥地裡,纔會長出花生來,所以,若是遇到花生開花時出現乾旱,就需要人去澆水,然後還要鬆一鬆泥土,這樣花生的果針才更容易扎進泥地裡,也能提高產量,在花生下針後,過上一段時間,待花生的葉子開始變得枯黃之時,就可以挖一些出來看看,若是看到一株花生上,成熟飽滿的花生佔多數,就可以全部挖出來,若是成熟的較少,就需要再過幾天才能挖出,挖出來後,把花生一粒粒從根莖上摘下來,然後清洗乾淨,曬乾就可以保存了。”
暮色降臨時。
雲杉這才把所有的新型農作物收穫,以及儲存條件全給四人講清楚,講明白。
返回茅屋時。
雲杉讓四人幫她抱着三個成熟的大西瓜,提着一大菜籃子的紅紅辣椒,一菜籃子的老黃瓜,老是四季豆,無筋豆和豇豆,以及兩個成熟的大南瓜,五人浩浩蕩蕩的便回到了茅屋。
之所以要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爲雲杉擔心那三皇子,萬一派人跑來了半山腰,把這些農作物給毀了,那可就完蛋了,爲了以防萬一,這才把但凡是成熟了的都給採摘回去,等晚上的時候放進空間,這比啥都安全。
……
三河縣縣衙。
縣衙內此時燈火通明。
這一晚,秦熠知的情緒一直都處在極度亢奮之中。
老管家伍叔一個人忙得腳不沾地,忙着幫秦熠知準備明兒的聘禮。
“伍叔,準備的如何了?”秦熠知興奮得睡不着,走向管家詢問道。
“快準備妥當了,幸虧夫人有先見之明,前段時間給送來了這麼多珠寶首飾,以及花樣時興的綾羅綢緞,要不然,咱們只有這一天的時間還真是沒法準備妥當。”老管家跑得一腦門兒的汗,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衝秦熠知慶幸的說道。
秦熠知看着屋子裡準備的這些聘禮,也覺得老孃頗有先見之明。
就是這才十二臺聘禮,着實有些寒酸,有些委屈了她。
秦熠知卻沒去深想,這十二臺聘禮,光是一擡聘禮的價值,便是一些中等商人一輩子也奮鬥不來的。
隱約聽到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伍叔看着秦熠知有些着急,催促道:“大少爺,你還是早點去休息吧,養足了精神,明兒才能精神飽滿的去言家村。”
“……好吧。”秦熠知撓撓頭,想想也是,於是轉身走了出去。
洗漱完畢後。
秦熠知閉上眼躺在牀上,興奮得卻怎麼也睡不着。
……
與此同時。
言家村的村民們,也徹底睡不着覺了。
今日兩河口鎮街道上發生的一切,全都被人一傳十,十傳百的給口口相傳了出去。
言傳根一家,今兒聽到這個消息後,一個個嚇得魂都快沒了。
此時。
一家子老小全都喪着臉,擠在堂屋的四方桌前瑟瑟發抖。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三河縣的新任知縣,居然就是大乾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戰神,最最讓言傳根一家惶恐不安的是,據三皇子親口說,戰神還看上了被他們家磋磨了多年,被他們家誣衊偷人還被休棄並逐出家門的厲氏。
“爹~現在,現在可怎麼辦?”言正文面若死灰的看着自家老爹,瑟瑟發抖的顫聲問道。
怎麼辦?
他咋知道怎麼辦?
言傳根宛如樹皮一般的枯手,死死抓住桌沿,因爲巨大的恐懼,上下牙齒好似在打架似的,發出咯咯咯的碰撞聲。
言有信滿眼驚恐的看着四叔:“四叔,奶奶她辱罵了戰神,還……還企圖用巫蠱之術詛咒戰神,現在那厲氏,還,還和戰神……我們一家,現在還能,還能有活路嗎?”
還能有活路嗎?
言正清煞白着一張臉,他何嘗不是在心裡一遍遍的詢問着自己這個問題?
換位思考。
若是他是戰神,被一個平民蠢婦如此羞辱,詛咒,哪怕爲了維護戰神的臉面,也得殺雞儆猴的把冒犯他的人,給隨便找個由頭,再安插個罪名把那一家子給整死。
更何況,戰神在大庭廣衆之下,連皇帝最爲寵愛的三皇子都敢用腳踹飛,他們這些平民在殺人如麻的戰神眼裡,弄死他們,就跟踩死幾隻螞蟻一樣簡單。
巨大的恐懼之下,餘氏徹底撐不住了,精神有些崩潰了,發了瘋似的朝身旁蜷縮着身子的王氏撲了過去,又是撕咬,又是拳打腳踢,又是各種憤怒的咒罵。
“你這個老貨,你這個禍害……我們一家子要被你給害死了……你怎麼不去死?你當時怎麼就沒死在牢房裡呢?”
“……”王氏被打懵了,好一陣後,這才清醒過來,清醒過來後,也不甘示弱的同兒媳婦廝打了起來:“你個小娼婦連婆婆都敢打,忤逆不孝畜生不如的狗東西,你這麼對我,老天爺會收了你這賤人的……現在出了事兒,全都把屎盆子朝我頭上扣,你怎麼不提當初你污衊厲氏勾引你男人那事兒呢?”
言傳根一聽老婆子連這話都說出來了,嚇得臉色大變,哆嗦着起身,走過去對老妻和兒媳狠狠就是幾巴掌:“兩個蠢婦,都是什麼時候還在這兒鬧?生怕別人抓不住你們更多的把柄,你們要是真活夠了,現在就解了褲腰帶去門樑上吊死了一了百了。”
廝打得正是激烈的婆媳兩人,頓時就不敢開口,也不敢再動手了。
雖然有可能戰神會找他們秋後算賬,可現在立馬去死,和晚些時候去死,但凡只要不是活膩了的人,便都會選擇後者。
今兒兩河口鎮,自從三皇子當街爆出戰神和厲氏有私情後,酒樓掌櫃嚇得心中大駭,當即就把言正斌這個二掌櫃趕出酒樓了,就連言正斌之前從酒樓預支的月錢都沒追討,攆瘟神一樣把言正斌攆出了酒樓。
言正斌不敢帶着妻兒在鎮上繼續居住,於是便回了老宅,可看着家裡這烏煙瘴氣的樣子,心累不已。
泛紅着眼,狠狠抹了一把臉:“爹,你把我逐出家門吧,哪怕明兒個大家都要去赴刑場,我現在也要從這個家離開,就你們這樣的爹孃,你們這樣的兄弟嫂子,我言正斌一家三口消受不起,哪怕是死,我也不想和你們再有任何牽連了。”
言傳根氣得當即就拿起門栓就朝言正斌打了過去。
“我打死你這個忤逆不孝的畜生。”
“爺爺,不要,不要打我爹。”
“打吧,反正我也活膩了,我言正斌活了這三十多年,自從懂事起,沒哪一天不在爲這個家當牛做馬,打死了我,我也能徹底解脫了。”
於是乎。
言家再次鬧得雞飛狗跳。
……
同一時間。
三河縣最爲繁華的客棧,今夜被三皇子包了下來。
此時。
三皇子靠坐在牀頭,正齜牙咧嘴的喝着藥。又腥又苦又臭的一碗藥,捏着鼻子一口氣喝完後,一旁的太監趕緊遞過一碗清水讓其漱口,漱完口,太監用絲巾擦拭完三皇子嘴邊的水漬後,這才退到了一旁。
三皇子陰沉着一張臉,對門外厲聲道:“張誠,滾進來。”
“是。”張誠腰間佩着大刀,推門疾步走了進來,在牀前三步開外停下並半跪在地,恭敬的低垂着頭,抱拳道:“三皇子,請問有何吩咐。”
“你派出去監視秦熠知的人,可曾傳回消息來?”
“……回三皇子,我們的人只跟蹤到秦熠知和那厲氏共乘一匹馬回到了言家村,隨後我們的人便被秦熠知的人阻攔着,再也靠近不了,也探聽不出其餘消息來,秦熠知在言家村呆了約半個時辰,便又匆匆騎馬回到了三河縣的縣衙,至今都未出來。”
“廢物……”三皇子氣得用拳頭狠狠捶了一下牀板,猙獰着臉怒罵。
因爲過於震怒,也因爲手上的動作幅度過大,這讓三皇子被傷到的肺腑頓時就傳來撕心裂肺抽疼,痛得一張略顯陰柔的臉,表情都猙獰了起來。
“殿下,還請保重身體纔是,萬不可爲了……”太監嚇得臉色一變,一邊低聲規勸,一邊走過去試圖伸手替對方胸口順氣。
“滾出去。”
“……”貼身太監一臉懼怕的低垂着頭,聽話的退出了房間。
“咳咳~”三皇子氣得咳喘了幾聲,伴隨着咳喘,五臟六腑都痛得不行,猶如毒蛇般的陰冷眸子看向張誠:“你們可有人進到後衙?可有探查到縣衙內的情況?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張誠搖搖頭,硬着頭皮道:“沒,一共六個人,全都是還未飛上縣衙後院的院牆,就被秦熠知的人打,打暈丟了出來。”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三皇子真沒想到,秦熠知的人居然能這麼厲害。
他帶出來的人,可都是他挑選出來的精銳,結果……
這些所謂的精銳,一對上秦熠知的人,全都他孃的成了被人宰割的,被人搓揉的窩囊廢。
三皇子怎麼可能不氣?
張誠這會兒心裡特苦。
話說,三皇子府中的人,雖然都是經過層層選拔挑選上來的精銳,可這些精銳,平時最多就是一對一的切磋,或者是一對多的切磋,既然是切磋,動手時自然就會有所顧忌。
而秦熠知的人則不一樣。
那些人全都是上過無數次的戰場,在無數次的戰役中用性命相搏,從刀光劍影中一路拼殺這才活下來的,可以說,每一個人都是身經百戰,哪裡是他們這些侍衛所能與之相比的?
三皇子深吸了一口氣。
“那言正軒,何時能抵達三河縣?”
“回三皇子,應該還需三日便能抵達三河縣。”
“張誠。”
“三皇子殿下請吩咐。”
“找人去三河縣城門口守着,一旦言正軒入城,便立刻前來通傳本皇子……這一次,你可別再讓本皇子對你失望。”
“是。”張誠頭皮一緊,咬牙重重的點點頭。
“出去守着,夜裡加強巡邏,切莫讓任何可疑之人靠近客棧半步,若是有人闖進來傷我半根寒毛,別說是本皇子問你們的罪,父皇也不會饒過你們的。”
“是。”張誠心裡苦逼的不行,認命的轉身離開。
三皇子看着緊閉的大門,臉色陰沉的很是嚇人。
上一次,母妃最爲信任的太監同顧君睿前來三河縣巡察,結果,兩人卻在三河縣屢屢被人擄走胖揍,這事若不是秦熠知那孫子乾的,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硬碰硬,他是沒有任何勝算了。
看來,只能來軟的了。
幸虧臨走前,父皇給了他一道密旨。
……
第二天.
天剛剛大亮。
秦熠知便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媒婆,帶着隨從,擡着聘禮出現在了言家村。
昨兒個好些去兩河口趕集的村民,這會讓一看這馬背上的人,當即就又驚又怕,咚一聲跪地,瑟瑟發抖的失聲驚呼。
“戰~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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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掌家醫女:山裡漢,別太寵》種田+宅鬥+空間+1v1+雙潔】作者:雪琰
現代農業研究生穿越古代,被爺爺當孫子養,又被女胖子覬覦,扒了褲子驗身,這口氣如何出?
此事恰巧被杏花村美男子撞見,是殺人滅口,還是拖回去當‘夫人’再生一窩小崽子?ps:喜歡的親可以移駕正文,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