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徑直走向武松的房間,一心想成就這單好事。
“好香!”
剛到了武松房間門口,陣陣的肉香撲鼻而來,饞得他口水直流。
“哈哈,不知武兄弟在房間吃什麼肉,如此的香,灑家方纔心急來說親,也沒填飽肚子,正好!”
“武兄弟!什麼肉如此的香?怎地不叫灑家來嚐嚐!”
他性急得一把推開武松的房門,只見裡面一口大鍋在碳爐上燒得冒着青煙,裡面一鍋香噴噴的肉,他也不怕滾燙,直接伸手進鍋裡,撈起肉便吃。
“香!灑家從來沒吃過那麼香的狗肉!”
“原來提轄也好這一口,早知道小人早早請你過來,這香肉的味道,不是人人能承受!”楊舒賠笑道。
“什麼不吃,灑家除了人肉,什麼肉都吃!”魯達吃得兩趟衣袖都是汁水,索性把衣服脫了,光了膀子來吃。
蘇全笑着端來盤子,直接在鍋裡一舀,便是一大盤狗肉,遞給魯達,笑道:“提轄喜歡的,儘管吃,這是楊大哥的手藝,真是香,怪不得有人說,香肉滾一滾,神仙都坐不穩!哈哈,哈哈哈!”
“酒!”
魯達張開油膩的大手,楊舒識相的捧過來一罈好酒,他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罈子,才心滿意足的放下來,左右一看,奇道:“武松兄弟呢?”
他一進來只顧着吃狗肉,竟然連房間有什麼人都不知道,現在吃過一輪,酒也喝了,才發現房間裡只有楊舒和蘇全。
“劉小姐的丫環春兒請了他出去,不知何事。”蘇全說道。
“哦,原來劉小姐如此心急,那便不用灑家多嘴了!”魯達心想,原來是劉小姐已經使丫環來找武松,便沒有我的事了,安心吃狗肉。
當日,武松睡醒,剛開門,便有丫環春兒來尋,她作福道:“奴婢斗膽,想請武都頭到花園,有話傳達。”
“嘿,你這小丫頭,有什麼斗膽不鬥膽的,武松又不會吃人,去吧!”武松笑着率先走向花園,還不忘道:“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裡說的?”
武松腳步大,春兒追得十分喪氣,她的話語已經變成了喊出來:“奴婢聽得楊爺和蘇爺說要到都頭房間吃什麼香肉,這話兒不能讓他們聽到。”
武松已經來到花園,等了一陣,春兒才跑到,用力的喘着氣,好不辛苦,她幾次要說話,可話到嘴邊,卻被氣息淹沒。
“你喘定了再說,我不是鳥兒,飛不走的!”
“噗!”春兒莞爾道:“奴婢纔不管你飛不飛走,就是有人擔心而已。”
她說了這話,才發覺自己是丫環,怎麼能跟貴客說這等話,可看武松的臉色平和,沒有半點的責備,才緩過神來,她從懷裡拿出一個錦盒,珍而重之的打開,裡面放了一束花椒。
春兒雙手將花椒呈給武松,武松奇道:“春兒姑娘,你送這花椒給我幹嘛?”
春兒臉上一紅,低頭道:“奴婢沒有這福分,是小姐送的。”
武松拿着花椒,左右端詳,不明所以,他狐疑的看着春兒,春兒微微一笑:“小姐說了,她尋常常讀《詩經》,若是都頭也懂得其間深意,請你回禮。”
武松穿越前最愛國學,腦子不斷盤旋着《詩經》跟花椒有什麼含義,突然心中一驚,一句詩句出現在腦海裡:“穀旦於逝,越以鬷邁。視爾如荍,貽我握椒。”
“對了,古代姑娘多害羞,表達情意都以物寄情,這詩的意思是,姑娘喜歡男子,便送上一束花椒,表達情意,若是男子也有意思,一般回贈一支頭簪或者一塊玉佩,看來劉盈對我是有意了。”
武松沉吟很久,看得花園中繁花似錦,心念一動,立刻摘下一朵花,將葉子都剝掉,交給春兒。
“春兒姑娘,勞煩你將此花回贈給劉小姐,若是她有疑惑,你便說武松平日愛讀《金剛經》。”
春兒拿了花滿心歡喜的跑回小姐閨房,劉盈在裡面已經坐立不安,看得春兒回來,不禁喉乾舌燥,心如鹿撞。
“恭喜小姐,覓得如意郎君!”春兒調笑道。
劉盈一聽,芳心大亂,含羞道:“他....他是如何說來?”
“武都頭送了一朵花兒給小姐,定然是獨佔花魁之意。”
春兒將那朵光禿禿的花送給劉盈,劉盈接過來,心中一怔,杏眼含淚,低聲道:“他還說了什麼?”
春兒看得小姐如此,十分驚惶,說道:“武都頭沒有說什麼,只是說自己愛讀《金剛經》,小姐,這是何意?”
“那就對了,武都頭已經有了意中人,而且感情十分深厚。”
“小姐,春兒不明白。”
“《金剛經》有云:‘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武都頭借了佛家的比喻,來說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對其他女子並不上心,哎,只怨我沒有伺候好漢的福氣,只好也回贈一句佛語:‘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春兒聽了,不禁淚眼婆娑,緊緊的扶着劉盈。(此處有筆誤,“百花”一句確實出自《金剛經》,“落花”一句卻是出自南宋高僧的語錄,武松是北宋人,作者菌找不到更適合的,便牽強附會,請多多包涵。)
武松看着春兒離去,心想還是早日離開劉家莊的好,多留一日,徒添了苦惱,他大步走回房間。
“提轄,什麼多嘴了?”蘇全笑着問道。
魯達一抹嘴脣,哈哈大笑道:“劉小姐心中愛慕武兄弟,劉太公託我說親,此刻劉小姐的丫環找了武兄弟出去,自然是說此事了,我這個媒人做不成了!”
“武都頭不會娶劉小姐的!”楊舒蘇全齊聲說道。
“何解?”魯達十分奇怪:“劉小姐長得端莊,配得上武兄弟!”
“東京回去後,都頭要跟他嫂子成親!”蘇全已有七分醉意,隨口說道。
“嗯,這哥哥去世,弟弟照顧嫂子,娶作妻房,也是有的!”魯達點點頭。
“不,大郎沒死!”蘇全胡亂的擺擺手,笑嘻嘻的說道:“武都頭的哥哥沒死,好好的活着!”
“大郎武功如何?”
楊舒還沒爛醉,看着魯達神色不對,立刻捂着蘇全的嘴巴,正要解釋,魯達一手推開他的手,蘇全繼續道:“大郎不懂武功,身材不足四尺,是個軟柿子!”
“如此說來,便是‘陳平盜嫂’的所爲,他定是仗了武藝,強娶了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