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十分尷尬的走過去,明明是自願救人,現在好像變成是美女要求了,纔去救人,內心是不爽的。
他蹲下去,運用自己已知的急救技巧,解開老人脖子衣服釦子,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陣,除了腿骨骨折外,並沒有其他外傷。
武松在他腿骨上輕輕一擡,便把骨頭接上,右手在橋欄上一掰,卸下兩塊木板,夾在他的腿上,撕下布條,固定好,這幾下都做得十分利索,滿以爲少女會雙眼閃着星星,仰慕的看着自己,可事實上,少女自始到終,沒有看他一眼,對他那手斷木頭的神力,沒有絲毫的驚訝。
少女一手託着老人的右手腕,一手把着脈搏,神情十分嚴肅,而且專業。
武松本來是要把老人背進城裡找醫生的,可少女身上散發出一種令人信服的氣質,好像天生就是發號施令的人,他心中不自覺的認爲她是可以救老人的。
少女把完脈,眉頭輕展,從壞裡拿出一條對摺的粉紅絲巾,裡面小心翼翼的包裹着那竹蜻蜓,兩旁卻是掛着十幾支大小不一的銀針。
武松知道古代中醫鍼灸技術十分了不起,饒有趣味的看着。
少女從裡面抽出一根手指長短的銀針,在老人左右中指上一刺,立即流出了暗紅色的血液,少女露出了一絲笑意,十分的天真無邪,襯上她那精緻的臉,好看極了。
“哎......”
老人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悠悠醒轉,武松驚得目瞪口呆:“就那麼簡單嗎?電視上都是要刺全身多少個穴道,更嚴重的還要用內力來治療,太草率了吧?”
“閉嘴,壞蛋!”少女對着武松抽了一下鼻子,十分的可愛,真想在她臉蛋狠狠的捏一下,她繼續說道:“老人家,感覺怎樣?”
“剛纔給西門慶的馬踢了一下,腳上很痛,我要跟他理論,反而被他推倒,我心中有氣,然後就暈倒了,現在胸中那股煩厭之氣已經消退,謝謝兩位。”老人雖然聲音微弱,可是仍然把事情的經過說了。
“老人家,你試一下右手和左腳能不能擡起來。”
老人聽話,努力的擡起右手,只是起來十來釐米,便無力的落在橋面,左腳也是如此。
“我這右手和左腳偶爾也會無力,現在給那廝的馬撞了,更是如此!”
“嗯,這跟馬撞無關,只是令你腳骨斷了,剛纔武松那壞蛋給你接上,你右手左腳無力,跟這次心痛暈倒同一個原因,是血氣堵塞,我現在替你用針,興許還能痊癒。”少女轉頭對武松說:“壞蛋,你把守兩旁,不要讓人過橋,萬一有個碰撞,下針錯了,後果堪虞。”
“這位小妹妹,你怎麼知道我是武松,還有我何時得罪你,怎麼成壞蛋了?”武松一臉懵逼的問道。
“別囉嗦,我說你是壞蛋就是壞蛋!”
“好,你是千金小姐,我是臭男人,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我說什麼都是不好的!”武松無奈的說着,站起來走向橋頭,大聲吆喝着:“橋上有大惡人,大夥不要過橋!”
這時候,鴛鴦橋兩旁一個人都沒有,武松是對着空氣喊,他心中也是納悶,北宋最多俠士,人情應該也是融洽的,怎麼老人一摔倒,人人都要跑開,難道是怕了西門慶!
想到這裡,武松氣就上來了,在橋欄上一拍,嘭,整塊木製的橋欄掉入水中,他自己也是懵了,我特麼的才那麼小的力氣,怎麼會有辣麼大的效果,這是豆腐渣工程麼?
“臥槽!這真是豆腐渣工程!美女小心!”
撲通!少女正專心致志的要給老人施針,橋身突然向一側傾斜,她沒有任何的防備,失去重心,掉到河裡。
這河水結冰受了一天的陽光照射,已經開始消融,冰雪融化後的河水十分湍急,少女落水後連連喝水,幸虧抓住了被武松推倒的橋欄,纔不至於被沖走,可也十分危險,她的小身體在河水裡,就如同風雨中的小孤燕。
老人倒好,躺在橋面,沒有掉下水,鴛鴦橋是由河裡三條木樁支撐着,現在已經斷了兩條,剩下中間一條木樁支撐,木樁已經傾斜,眼看就要坍塌。
武松心中叫苦,在陸地上他是打虎英雄,在水裡卻是一個旱鴨子,穿越前,他曾經遇溺,幸好給人救了,水是他的剋星,就連洗澡的時候由淋浴器當頭淋水,他也會由心的恐懼,看着水裡的少女,他一時間進退兩難。
“小娘皮,誰讓你救那老頭,老子今日先殺了你!”
刷,從水裡冒出一名大漢,舉着砍柴刀,就往少女頭上砍去,武松不能猶豫了,大吼一聲,空中鴛鴦連環,一腳把大漢手裡的柴刀踢落水裡,一腳踢到他的胸膛,把他踢到水裡,身體半浮半沉,隨着水流飄走,不知死活。
嘭!
一個大大的水花,武松落入水中,接連喝了幾口水,腳上一踏實,原來這河流並不算很深,他心中安穩了許多,雙腳一個千斤墜,穩如泰山,猶如中流砥柱。
少女卻是夠嗆,她單薄的身體被河水衝的幾乎要飄起來,雙手緊緊的抓着橋欄,臉色十分蒼白。
武松雙手抱着她的腰,往上一舉,說道:“美女,你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
少女的手剛好能夠到橋面,她雙手用力,一隻腳卻踩到武松的臉上,武松也是無可奈何,任由她這樣踩着,少女十分狼狽,在他臉上一連蹬了幾下,才爬上了橋面。
“壞蛋,武松,不好了,橋要倒下!”少女剛上了橋,橋又傾斜了幾分。
咔擦!
最後一條木樁也斷了,少女尖叫一聲,雙手卻是緊緊拉着老人,生怕他掉進水裡,可是橋並沒有倒下,反倒是平穩了,只是比原來矮了許多,探頭一看,原來是武松雙手託着橋底,神威凜凜的矗立在河水中,如同霸王舉鼎。
“武松,你能堅持嗎?”少女心中十分震撼,可看看老人的臉色,又擔憂道:“我必須現在給老人家施針,不然他一隻手跟一條腿就廢了!”
“就算你在上面住上一年,也是可以!”武松豪邁的說道!
少女心頭一熱,竟然是亂了方寸,他還是那麼的勇猛,可惜就是記性不好,連我也忘記了。
她良久才定下心,認真的爲老人施針,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她柔聲說道:“壞蛋,好了!”
武松的心一甜,這句“壞蛋”聽着真舒服,他緩緩神,一看,橋兩邊已經斷了,只剩下中間的一截,他雙手託着橋樑,一步一步走向岸邊,少女坐在上面,竟然如同平地一般安穩。
很快就到岸邊,少女竟然覺得太快了,如果可以再走多幾里路程該多好。
武松把橋樑輕輕的放到岸上,在岸邊早已有一名婦女領着幾名下人在那等候,她是老人的媳婦,聽聞家翁在鴛鴦橋上昏倒,立刻帶了下人前來,看到了眼前驚心動魄的一幕。
婦女十分賢德,向武松和少女作禮道:“謝二位救了我家翁,賤妾在此謝過,請二位到我家,夫君回來,自當有重酬!”
“不用了,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少女拒絕道。
夫人看到老人臉上疲倦,腳上有傷,也不敢逗留,連忙再次行禮,讓下人擡了老人就走了。
一陣寒風吹來,少女冷得瑟瑟發抖,她全身溼透,在寒冬裡,確實難熬,武松立刻脫下身上的衣服,把下面溼的地方扯掉,披在少女身上,她也是沒有拒絕。
武松心想,這鴛鴦橋斷了,要回去必須繞路,小美女是不能再受冷了,去西苑吧,也是不行,難道要看知縣跟玉玲瓏演的動作愛情片嗎。
他突然福至心靈,喜道:“姑娘,隨我來。”
說完一把拉着少女的手就往鴛鴦湖跑去,少女羞得連忙甩手,可心中有一萬個願意,終於也是沒有用力。
跑到湖邊,那碳爐還在燒着,武松大喜,飛快的撿來乾柴,在地上燃起了篝火,對少女說道:“姑娘,你把溼衣服都脫了,在火上烤乾,不然一定生病!”
少女又驚又羞,自己是全身內外都溼透了,難道要在他面前脫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