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聽了,心中爲之一蕩,柔情萬丈,知道此刻更加要把事情說了,方對得起潘金蓮。
“金蓮,你說的事情,是二郎夢寐以求的,在這之前,有一話要說,你隨我到屋外。”
潘金蓮說完那話之後,心中既是甜蜜又是後悔:“我如何那麼大膽,說了這話,是否會令二郎小窺了,以爲我是隨便之人。”
聽武松坦誠相告,心中安穩了不少,可仍舊十分嬌澀,臉上麻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便到了屋外。
武松扶着她在大樹下坐了,潘金蓮依靠着他肩膀,武松心中一動,索性將她抱在懷裡,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二郎,此刻是真的麼?我如何感到自己在夢裡。”
“自然是真的,可跟你一起,我便覺得在仙境一樣,也是覺得飄飄蕩蕩的。”
“傻瓜,你有什麼話兒要對我說。”
“嗯。”武松點點頭,也不隱瞞,便將以前在柴進家如何認識柴婉霏,在鴛鴦湖邊如何的看了帳幕後她冰清玉潔的身體,又如何在李師師處相遇,甚至連李師師的事情也和盤托出。
潘金蓮聽了,沒有嗔怒,反倒摟得武松更緊了,良久才悠悠說道:“二郎,你是天下英雄,能有人與我照顧你,自然是最好的,你今日跟我說這話,是擔心我難過,你有此心我便足夠。”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金蓮能遇到你,是畢生福氣,相比在大戶家的時候,根本不敢想象,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便足夠,其他事情,我不在乎。”
武松聽了,十分感動,古代男兒娶幾個老婆,幾個妾氏,是十分平常的事情,可這是女人的無奈,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男人與人分享,潘金蓮如此說來,是在替自己着想,或者說,在她心中,武松比她自己重要得多。
武松不在乎什麼俗世的框條,任着性子做事,便是最好的,未成親,先洞房,對武松來說不算什麼,何況他是現代人穿越的,這事情更加尋常。
可今晚他不願意跟潘金蓮回房,武大郎病情未明朗,生死未卜,自己卻行風流之事,若然上天見怪,奪了武大郎的性命,豈不是罪過,他向來不信鬼神,此刻是寧可信其有。
“金蓮,我小時候家窮,經常捱餓,有時候餓得慌了,便要自己想法子填飽肚子,你道是如何?”
潘金蓮聽武松說到童年往事,不禁來了興趣笑道:“你如此野蠻,定是直接到了酒家,拿了熟肉便走。”
武松哈哈大笑道:“我那時才幾歲,沒有多大氣力,不能如此,若然是現在,當然是那樣做了。”
潘金蓮也笑道:“那你是怎麼醫治肚子咕咕叫的毛病?”,潘金蓮頑皮的摸着武松的肚子,武松感到一陣的溫潤。
“這樣,我教你。”
武松跳起來,折斷一根竹子,扯下大樹垂下來的細絲,在路旁的荊棘處折下一根倒刺,綁在細絲上,用竹子在泥土裡胡亂的挖了幾下,抓了一條蚯蚓,掛在倒刺上。
“我知道了,你是要釣魚。”潘金蓮拍手笑道。
“不錯!”武松拖着潘金蓮的小手,繞到大樹的另一旁,將魚鉤放進水裡,潘金蓮仍舊依靠在他懷裡。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竟然給他們釣了三尾鮎魚上來,武松興之所至,想到童年樂趣,乾脆就生了一堆火,將魚兒洗剝乾淨,用三根樹枝叉着,放到火堆旁。
滋--滋--
魚油落在火裡,陣陣的香氣撲來,武松拿了一尾魚,用手輕輕撕開,把魚肉塞到潘金蓮嘴裡,潘金蓮覺得滿嘴香甜,十分美味。
潘金蓮吃着吃着,竟然在武松懷裡睡着了,武松在她臉上輕輕一吻,將之緊緊摟着,自己依靠着大樹也睡着了。
清晨的鳥兒鳴叫,武松醒來,潘金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進去看看大哥。”
屋裡均是豪爽之人,武松也不介意大夥問他何故和潘金蓮晚上在外一宿,拉着潘金蓮的手往酒館走去。
咯噠咯噠
道上傳來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帶馬匹跑近,馬上跳下一人,看到武松便拜:“都頭,你果然在這裡。”
武松一看,那人是張龍,十分高興,問道:“張兄弟,你是來尋我的麼?”
“我是到東京送信給趙太尉,順道來看看都頭。”
“是把劉文正那廝的罪證送去東京麼?”
“不錯!”
武松聽了更加高興,拉着張龍的手,進了酒館,張青跟孫二孃是見過張龍的,大夥把話一說開,張龍才知道當日自己幾乎就做了人肉陷,不禁罵道:“西門慶那廝真是害人,要是爲此竟然喪命,真是冤枉!”
“好人自有好報。”潘金蓮笑道。
張龍聽得好人有好報,自然想到北宋第一好人武大郎了,問道:“大郎呢?”
“張捕頭,小人在這。”武大郎不用人攙扶,竟然自行走出房間,大夥看了,驚喜萬分,只見他神采飛揚,只是那神采似乎有一些異樣,可就是說不出來到底有什麼奇怪。
張龍看到武大郎,十分高興,寒暄了幾句,孫二孃已經擺好了酒席,李氏夫婦也收拾好行裝出來。
孫二孃道:“這一頓酒席算是迎接張捕頭,也是爲李老伯婦女送行。”
李巧奴看着武松,嘴角一掀,又咬咬牙,沒有說話,武松笑道:“李姑娘,你有話跟我說麼?”
李巧奴臉上一紅,低着頭,良久才道:“珍重!”,說完竟然淚眼盈盈,除了張龍和武大郎,大夥昨晚都見識過這位嬌羞的姑娘,也不以爲意。
“張捕頭,陽谷縣內情況如何?我的武大郎燒餅可在經營?”武大郎問道。
“陽谷縣此刻全城戒嚴,劉文正連城門也不敢出,每日令官兵巡邏,城頭上佈置了弓箭手,說只要看到都頭,格殺勿論,武大郎燒餅,有相公關照,倒是無人敢招惹,由陳二狗和琿哥打理,顧客與尋常無疑。”
“那就好,那就好!”武大郎站起來,斟了一杯酒,因爲激動,手有點顫抖:“謝謝張捕頭爲我帶來這個好消息,今日起來,心中空蕩蕩的,此刻聽了,終於有了盈實的感覺了。”
“大哥,你感覺如何?”武松看着武大郎的臉色不對,十分紅潤,可紅潤得驚人。
“我沒.....”
哐當!
噗!
武大郎的酒杯掉落地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軟綿綿的倒在地上,衆人亂作一團。
武松將之抱起,孫二孃奇道:“他方纔好好好的......”
“迴光返照!”張龍怔怔的說出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