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死,那她在哪裡?!”鳳寒軒聽了那婦人的話欣喜之意不予言表。她等了那麼多年,盼了那麼多年,如今聽到伊人無恙,又怎麼會不激動不興奮?!
婦人看着面前那令自己一生難忘的面容,苦澀的笑了笑:“寒軒,你還是老樣子,只要是有關她的一切,你比誰都要關心——你爲什麼就不想想你身邊那些人的感受呢?!你真的很殘忍,可是我卻義無反顧的跳了進去,真的很傻是不是?”鳳寒軒聽了她的話,心裡一沉,“對不起——”這三個字又飽含了她多少的無奈?
“你沒有對不起我,這就是命——我誰也不怨。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幸福。”
“謝謝!”
“寒軒,你還記不記得那時的情景?我總覺得事有蹊蹺,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婦人皺着眉頭,疑惑的問道。
龍海聽着二人的話,心裡也是疑惑頓生,自從在禁神塔裡聽到這驚天之秘後,他就覺得此事沒有那麼簡單,這其中摻雜的必定是皇宮中不能觸及的禁忌。
“嗯,現在回想起來,我也覺得不太對勁,只是當時的我太亂了,所以纔沒有防備。”摸了摸自己的鼻樑,淡淡道:“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暗算我,而且是在那種情況下。”笑容有些勉強,眼神有透露着孤寂,“我一直把他當成我最好的弟弟,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將來他的皇權之路能夠穩穩當當,可是沒想到會在無形之中給他造成這麼大的壓力,更沒有想到子清居然是讓我們反目的源頭。”
“誒,畢竟他是真的愛着子清的,可惜子清愛的卻是你。也許這就是天命吧——命中註定你與子清之間那糾葛的情緣讓任何人無法插足,也只有子清才能綁住你的心。”婦人嘆着氣,她又何嘗不是愛着鳳寒軒?只是她們之間阻隔的太多太多了,她有她的使命,而鳳寒軒也有自己的情之所繫。所以,她放手,只是爲了成全她,讓她幸福。
“是啊,說到底還是我這個姐姐搶走了他的至愛,不過我卻不後悔。”鳳寒軒彷彿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閉上眼道:“因爲她對我來說是唯一的,我的愛因爲她而存在。”淡淡的話語透露着的卻是無比的幸福,“我可以什麼都放棄,放棄名利,放棄地位,甚至是我的生命,我唯獨不會放棄她,沒有她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是啊——子清就是你的世界。”而我只能在你的身邊徘徊,默默的看着你。
鳳寒軒歉意的看着她,繼續道:“那時我趕到皇宮卻沒來得及看上子清最後一眼,龍飛騰說她是難產而孩子也夭折了。我根本顧不得那孩子只是輕輕看了一眼,小臉慘白已經是沒有救了,可是我更着急的是子清,當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沒有氣了——她死在了我面前。當時的我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沒有她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不如和她一起去了,可是飛騰拉住我的手,他怒斥我。他說,子清千方百計想要留下這個孩子,他說子清希望我好好的活着,他說子清絕對不想看到我這樣,他說——”說到這裡卻已經是哽咽了,當時那痛徹心扉的一幕彷彿還在眼前,心——痛的無以復加,恨不得在那一刻死去。
“子清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可是我卻來不及看她最後一眼,來不及和她說我愛她。我恨自己,我更恨我爲什麼會答應讓子清冒着生命危險去生下那個孩子。禁忌之子,本就是用生命去換來的。我知道生下那孩子會冒着多大的危險,可是我還是答應了子清。也許我也是自私的,只要想想那是我和子清的孩子我就會得到滿足,畢竟我和子清都是喜歡小孩的。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所以她瞞着我找到了祥麒聖雪山上的無色水,那本是禁忌的聖水,打破了陰陽調和逆天而生。就是因爲我的自私,子清纔會死——所以我自願去禁神塔贖罪,沒有了子清對我來說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也沒有想到這會是一個陰謀,而這陰謀的策劃者會是龍飛騰!”
沉重,悲哀,自憐,龍海只覺得心裡從所未有的難受。龍飛騰對自己很好,可以說好的令人匪夷所思。所有的一切他都爲龍海鋪好了路,自己剛剛穿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作爲一個皇帝他對龍海好的過分,溺愛之極,那眼神卻不像是一般的父親寵愛孩子而是帶着一點點曖昧和複雜的情感。龍海當時就覺得這不太簡單,試問一個父親怎麼會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太不正常了!
難道自己和鳳寒軒嘴裡的那個子清也有關係?如果說龍飛騰這一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那麼她一定是子清,可是現在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明顯不對,好像是通過自己懷念着某人。那麼自己是不是可以推論,龍海真正的孃親也許是子清!怪不得他對景額娘總是那麼冷淡,照理說她是傳言中皇后的妹妹,自己孃親的嫡親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絕對不會這麼相敬如賓的。如果這個推論成立,那麼自己所有的疑問都可以解開了。
龍海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她就是長公主口中的那個孩子,可是年齡明顯不對,十八年前那麼這個孩子今年至少也該十八、十九了,而自己也不過十五而已,怎麼算也不會輪到自己。而且剛剛那女人還說絕對不會是女的,所以他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麼大長公主的孩子到底會是誰呢?!自己與她是什麼關係?表兄妹?還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解決了一堆心中的疑問,結果又出來一堆,誒。
鳳寒軒自顧自的說着,完全沒有看到龍海那緊顫的手和韓少卿那越來越不可思議的眼眸。
“要是沒有我那個不爭氣的侄兒,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會是一個局——韓少卿,我問你——那玉佩究竟是何人給你的?真的是你的麼?!”
“我——其實——莫惜——!”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卻彷彿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難道莫惜就是大長公主的孩子?那自己與她豈不是更不可能了?!
“既然是她的東西又怎麼會在你這裡?!我之前問你,你不是說這是你的麼?”鳳寒軒眯着眼看着一臉惶恐的韓少卿,她要他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