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往事
“我可以問問你的事情嗎？”兩人果然來到了一個很小的餐廳，兩個人坐在那裡聊天。
“你是要問我上次我爲什麼那麼反常嗎？”惜雪人很聰明，知道孫雷要問她什麼。
“如果你要是不願意，我就不問了，我只是好奇，希望你不要見怪。”孫雷已經看出了惜雪的表情有一些怪異，深怕自己不經意的言語觸動了惜雪內心深處的傷疤。
“沒什麼，都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我早已經不在意了。可是我有的時候真的很在意，可能是我錯了，每個人都應該忘記過去，未來的生活還很美好。人怎麼可以因爲過去一些不值得的人和事，要影響到現在呢？”
“那我可以聽聽嗎？我不是有意要打聽你過去的隱私，而是我真的好想好想了解你，也怕以後在不經意間再一次讓你受傷。我想你和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讓你再有一點點的委屈，我一定讓你幸福！”孫雷的變化真的太大了，簡直就是不敢讓人相信，換做半年前，打死他也不會說出這些話的。
“你就那麼自信，你就確定我一定會和你在一起？你也敢確定我一定會愛上你？還是你根本還是處於你的各種優勢，對我們這種女孩很輕視？”不管惜雪怎麼說，內心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感動。
“不是，而是我從小到大，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我並不是用我的各方面的條件來和你比較，而是我用一個普通男孩子的心來追求你，難道這些不夠嗎？”孫雷說的很認真，儘管惜雪不信，換了別人，說孫雷沒有談過戀愛，根本誰也不會相信。但是孫雷言語中的堅定與神情，真的不由得惜雪不信。
“那好，我告訴你我曾經的過去，如果你還認爲我這樣的女孩還值得你愛，那我歐陽惜雪義無反顧地和你在一起，我說到做到！”惜雪說的更堅定。
孫雷大大震動，一是沒有想到惜雪會這麼快答應自己，二來他也多多少少猜到了惜雪說的事情絕對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緩了許久，輕輕地說：“你說吧......”
“我曾經被五個男孩輪 奸過，你信嗎？”惜雪輕輕地說，好像在訴說一件
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這句話的每一句都像一把利劍直透孫雷的心靈。
“既然你都敢說出了，我沒有什麼理由不信的。”孫雷開始很受打擊，可是片刻之間，言語還是那麼平靜。
“那你還想聽我繼續說嗎？”
“說下去......”
“好，那我就和你說。在我初中的時候，那時候我也並不是每天無所事事的壞女孩，每天也都是按時上學、按時放學，從來不接觸男孩子。但是愛美是每個女孩子的天性，我非常喜歡打扮自己，在學校裡真的可以堪稱校花。但是不管什麼男孩子和透漏愛意，我都會拒絕，都對他們說‘我們還小，我們現在應該以學業爲主。’這些都沒有什麼，學校裡的男孩儘管暗戀我，但對我都特別尊敬。初三那年，有一次在家裡已經做完功課了，可是第二天要準備的書，我忘記在學校了。那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我想那時候同學應該已經都預習結束了。我就給離我們家比較近的一個同學打電話，說去她家借書，預習一下，第二天上學再把書還給她。那時候爸爸媽媽都已經睡覺了，其實我挺害怕的，但是也沒有打擾他們，自己一個人拿着手電就出去了。我從那個同學家出來的時候，在路上突然被四個男孩子截住了。他們不停地調戲我，說一些流氓的話，你懂得。那時候我都嚇死了，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雙手抱在胸前，站在角落裡一動不動。他們對我動手動腳有一段時間，那時候我就想啊，誰能來救救我啊？可是我連大喊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了，完全已經麻木了。就在這時候，忽然我就聽見大喊一聲，然後這四個人轉身就和一個人打了起來。開始我根本沒反應過來這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四個人打了另一個人有些時間，又過來調戲我。這時候那個被他們四個打的男孩，站了起來，撲倒我身上，死死地抱住我，那些男孩又對他拳打腳踢。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這個男孩是來救我的，我從來沒有和男孩子多說過一句話，那時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也死死地抱住那個男孩。可能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吧。最後那四個男孩見那個男孩，一點沒有放手的意思，不管他們怎麼打他，他們也放棄了，罵了幾句就走了。”
“千萬不要告訴我，後來你愛上了這個男孩，你們在一起了；再後來這個男孩和那個四個人是一夥的，他騙了你，這就是一個設好的局。”孫雷突然打斷了惜雪的話。
“你很聰明，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我也不用說下去了。”惜雪嘆了一口氣。
“沒關係，你繼續說下去，後來怎樣？”
“後來能怎樣？和你說的一樣。那天晚上那個男孩什麼都沒有說，我也是嚇怕了，也沒有說話就回家了，回到家裡也不敢和爸爸媽媽提起！我每一天還是上學、放學，但是這件事就好像一個噩夢，在我的記憶裡揮之不去。過了能有半個月，一次放學，我又看到了那個人，他對我說‘你怎麼樣了？那天晚上之後，那幾個人沒有再騷擾你吧？’我說‘沒有，你怎麼會在這裡呢？’他說‘那天我被他們打傷了，這些天本來一直想過來看看你怎麼樣了，可是我實在有心無力，今天好不容易家人讓我出來，我就第一時間來看看你。’真的看不出他受過傷，當時我還真的以爲他的傷已經都好了呢，誰知道他根本沒有受過傷，那天晚上根本是他們在那裡演戲。從那之後，他每天晚上都在我家的附近等我放學，說爲了保護我。其實我不想讓他來，倒不是討厭他，我是真怕那四個男孩哪天又出現了，你說那時候的我得有多傻？”
“你不傻，那時候你只是已經愛上了那個男孩。”孫雷說。
“我承認，那時候我的確愛上了他，女孩子越小就越容易動情吧。就這樣我們兩個人就在一起了，我們只是在週末的時候一起去唱歌，一起吃飯，並沒有發生任何關係。有好幾次，他的確要帶我去賓館，我也明白他是那個意思。可是我都沒有同意，但是他從來都沒有生氣和不耐煩，我當時還以爲他真的是個好人，內心自己暗暗想，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他家也是很有錢，家長老師不知道，同學都知道我們兩個人戀愛，他們都羨慕我。雖然他比不上你和蓉蓉的家庭背景，但是那時候我們追求的、享受的，也是一般學生望塵莫及的。高考前夕的一週，學校都放假了，他說帶我出去旅遊，有一個好的心情，對高考時候的狀態更佳。我們兩個去了大連，就在我們準備回家的前一天晚上，他忽然對我說‘我快沒有錢了。’當時我也沒有反應他爲什麼會突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我就對他說‘不怕，等我考上了高中，再考上大學，用不了幾年，我就可以養你了。’那時候我的世界全是他，我真的想，就算我養他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他對我說‘可是你現在養我可以嗎？’我說‘可以是可以，可是現在我沒有任何能力啊！怎麼養你？’他說，‘我有朋友在飯店工作，你去那裡做幾天服務員好嗎？’我說‘做服務員才能掙多少錢啊？再說明天我們就要回家了，我還得考試呢。’他說‘現在就去。’說着就拉起了我，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說話，只是拉着我就走了。那時候我也沒有發現他的反常。最後我被他帶到了一個小店裡，當時我第一反應就感覺不妙，進去後發現那裡面有很多女孩子，各個都是濃妝豔抹，打扮得花枝招展，我立刻就知道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了。當時我拼命地往出跑，可是怎麼也掙脫不開
他，後來又來了幾個人一起拉我。當時我徹底絕望了，那幾個人就是那次欺負我的四個男孩，我忘不了他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們五個人一起把我強暴了，從那之後，我和家裡也斷了聯繫。直到一年後，大連市裡整頓，把這些地方全部查封，我才被警察救了出來。也就是說，我不僅僅是曾經被五個男孩子輪 奸過，而且做了一年多的妓 女，我被無數的男人侮辱過，你覺得我還配得到你的愛嗎？”儘管這些年已經過去了，惜雪早已經把這些看淡了，但是當她說完，依然是淚流滿面。
惜雪講完，和孫雷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對方。
過了快半個小時的時間，孫雷終於說話了：“你告訴我，那個男孩叫什麼名字？欺負你的那幾個人現在都在那裡？”即使孫雷這樣顯赫的出身，但是孫雷也從來沒有像那些社會上整天無所事事的太子黨，天天打架，孫雷一次架都沒有打過。孫雷既然這麼說，第一，他最愛的女孩受到了欺負，他不能容忍；第二，儘管惜雪告訴了他自己的過去，但是孫雷既然這麼說，就決定和惜雪在一起了，不然他不在乎，完全可以從此置之不理。
“沒有意義了，過去這麼久了，我也不在意了，你不需要再爲我做什麼了。再說，他們一直在監獄裡呢，估計到現在他們都沒有被放出來。”
“我妹妹都知道你這些事情？”
“她應該算是不知道吧，她只知道曾經有一個男孩傷了我，這些年我都不想再去談感情了。”
“哦哦......”孫雷若有所思。
“怎麼？你後悔了？我不會怪你的......”惜雪低下頭，默默地留着眼淚。其實惜雪自己也不知道，她能對一個男孩說出了她自己的一段恥辱的經歷，也說明了她在不知不自覺中，也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孩。
“如果你現在的那傷心難過還是因爲那個敗類，那真的與我無關；可是如果你現在的傷心是因爲我的沒有反應，那我向你道歉。因爲我孫雷發誓，從今天起，我不許你再流一滴眼淚。”孫雷邊拿紙巾爲惜雪擦眼淚，邊說。
惜雪忽然擡起頭，瞪着她那滿眼都是淚水的大眼睛看着孫雷，她被感動了，她也很久沒有這麼感動了。
“可是.......”惜雪忽然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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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麼？”孫雷問惜雪。
“我說了你千萬不要生氣......”惜雪細聲細語地說。
“我怎麼會和我愛的人生氣呢？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要說的不是你配不上我，我指的不是外在條件，而是你的過去；要麼你就是要說我會不會再騙你，因爲你已經不相信男人了。”
“你真的很聰明，有了你，也算我這麼多年的等待沒有付之東流。”
“你喜歡看《神鵰俠侶》嗎？”雖然孫雷是一個金庸迷，可是誰也不知道孫雷爲什麼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看過，這種大作誰會沒看過，不過沒有你妹妹那麼癡迷。”惜雪說。惜雪也不知道孫雷爲什麼突然說了一個不相干的話題。
“我妹妹喜歡金庸的書也是因爲我，我最喜歡金庸，而且最喜歡金庸的《神鵰俠侶》，僅僅是小說，從頭到尾我足足看了26遍。因爲主人公楊過和小龍女那種堅貞不渝、至死靡它的愛情非常令人敬佩，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愛不完美，他們自身互相都有殘缺。”孫雷悠悠地說。
“我明白了，你要說小龍女，他也被別人侮辱，但是楊過依然永遠愛着她，一等就是十六年。”惜雪終於明白孫雷要說什麼了。
“不僅是小龍女，楊過也是有殘缺的......”
“你說他的右臂？可是他的殘缺和小龍女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真的是簡簡單單地缺少了右臂，那又有何妨？楊過是幸運的......”孫雷說這句話的時候，面容悽慘，簡直是痛不欲生。
“你......你怎麼了？”惜雪也發現了孫雷的反常，她給孫雷講述自己的經歷的時候，孫雷都沒有這樣的表情和狀態，爲什麼孫雷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沒什麼......惜雪，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我會永遠愛你，永遠保護你，再也不讓你受到任何欺負，我孫雷說到做到。”
“我願意......”惜雪緊緊地握住了孫雷的手，內心是無限感動，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勝似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