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不明白,爲什麼顧琛結婚這麼久,卻一直沒有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怕念念會受委屈?可是裴娜對待念念還是很不錯的啊。
裴娜根本就沒有生過孩子,可是爲了幫顧暖隱瞞,在外人眼裡,她已經是一個四歲孩子的媽媽了。
這件事本身對裴娜就不公平,她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也無可厚非,可顧琛卻堅持說他只要念念一個女兒就夠了。
顧暖想勸顧琛多考慮下裴娜的感受,可她那晚纔跟他提起沒兩句,他便態度堅決的打斷了她,根本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顧暖也很無奈啊,她哥究竟在想什麼啊?多一個孩子,可以維繫他和裴娜的感情,念念也能有個伴,不是很好嗎?
看顧琛這會兒心情還不錯,想起那晚裴娜的拜託,顧暖想再盡力勸說下顧琛,她看了看身邊的念念,把主意打在了小丫頭身上。
“念念啊,”顧暖低頭誘哄着她,“你想不想要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啊?你跟爹地說說,讓媽咪再給你生過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好不好啊?”
“好啊!”念念將嘴裡的一口冰淇淋吞下去,然後擡起頭,朝着顧暖眨巴了下大眼睛,語不驚人死不休,“如果是暖暖給我生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想我會接受哦!”
噗……
顧暖差點噴了。
面對着念念澄澈期待的眼神,顧暖有點小尷尬,她扯了扯脣,解釋道:“我是說,讓媽咪和爹地給你生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媽咪?”念念想了想,“你說娜娜?”
然後小丫頭搖了搖頭,又砸吧了下小嘴,“如果是娜娜生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那我還是不要了。”
顧暖:“……”
“可是暖暖,”念念又擡頭看向顧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爲什麼你不能和爹地生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給我呢?”
“咳咳!因爲這個……”顧暖很是頭大的跟她解釋着,“因爲我是你爹地的妹妹,是你的姑姑啊!”
“哦,這樣啊?”小丫頭失落的垂下了腦袋,嘴巴扁了扁說,“可是我只喜歡爹地和暖暖,我只想要暖暖和爹地給我生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看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了。哎!這樣的人生真沒意思!”
顧暖:“……”
顧暖尷尬的看向對面的顧琛,卻發現顧琛正嘴角輕揚,笑得開懷。顧暖越發的不自在了,臉都跟着微微紅了起來。
哎!她本來是要誘哄小孩子的,怎麼現在看來,她倒像是被小孩子帶進溝裡了。
還怎麼勸說顧琛生孩子啊,顧暖現在只想趕緊轉移話題,她瞄了眼念念面前的冰淇淋,微微蹙起了眉:“念念你怎麼只吃冰淇淋不吃飯啊?小心小肚肚疼哦!”
顧暖說着,切了塊牛排放在念念嘴邊:“來吧,吃姑姑的牛排好不好?”
小丫頭很給面子的,張開小嘴便把牛排含進了嘴裡。顧暖又抽出一張餐巾紙,將小丫頭嘴角的奶油細心的擦乾淨。
夜幕漸漸拉開星河。餐廳外,對面的街道上,一輛勞斯萊斯幻影靜靜的停在夜色中。
駕駛位上,男人面色陰沉,冷若寒霜,周身涌動的氣息,冰冷而危險。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握在方向盤上,越收越緊,視線,卻從未離開過不遠處的一家三口。胸口瘋狂叫囂的怒意和嫉恨,毀天滅地般的來勢洶洶,像是要把他整個人摧毀了!
爲什麼要讓他看到這一幕呢?可還真是刺眼!
知道她已經結婚是一回事,可讓他親眼目睹,就如同往他心口上戳刀子,那種類似凌遲般的痛楚,已經摺磨得他快要死了!
接到姜希媛的電話,言墨答應去市長家赴宴。
他知道今天晚上不能再像平時一樣,護送她回家了。可他又擔心她一個人加班太晚,回家會遇到危險,於是纔在她那位經理面前開了尊口,讓她下班早點回家。
可才一出了公司大門,便又開始瘋狂的想見她。對她封存了五年的思念早已深入骨髓,一旦有了突破口,便如同決堤的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他沒有離開,坐在車裡靜靜等她出來。他放着龐大的集團公司不管,手邊緊要的工作不做,在車裡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原因說出來可笑,居然就是爲了想要再看她一眼。
可他看到的,卻是那刺眼的一家三口!
原來他們已經有了孩子!她和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曾經,他不止一次的求她給他生個孩子,他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女兒。可她卻一次次的拒絕他,甚至在那次沒有做任何措施的情事之後,朝他狠狠的發了通脾氣。
可她現在,卻給別的男人生了孩子!還是那麼可愛的女兒!那個白生生粉嫩嫩的小丫頭,是她給別的男人生的女兒!
這發現讓言墨抓心撓肝,幾近瘋狂!
他一路跟在他們的車後面,從公司樓下一直跟到餐廳,然後將車停在路邊,靜靜看着不遠處甜蜜幸福的一家三口,如何在自己面前秀恩愛撒狗糧,他言墨就是犯賤找虐吧?
他永遠記得,五年前他們分別時,她聲嘶力竭吼他的那些話:
——“言墨,你信不信,只要你一走,我立馬去找別的男人,分分鐘給你戴綠帽子!”
——“言墨,你不要以爲我離開你就活不了了!你走!趕緊走!我去找別的男人結婚生寶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好好!這個女人可真有種!
就是爲了和他賭氣,她招呼不打一聲,便跟着野男人跑了,甚至現在,連孩子都弄出來了!
好!好!好得很!
神經像是被針密密麻麻的扎着,言墨頭疼欲裂。他雙手抱頭,痛苦的縮在駕駛位上,額頭的青筋暴跳,冷汗一層又一層的冒了出來。
言墨的呼吸不穩,像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半晌後,他用哆嗦的一隻手打開面前的儲物夾層,拿出一隻藥瓶,倒了一把藥塞進自己嘴裡,又擰開旁邊的一瓶礦泉水,就着水將藥吞了進去。
言墨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他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