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瑾瑤面色蒼白的站在入口處,震驚地看着身形交疊在一起的兩人。
“深哥哥,你——”
她後面的話卡在嗓子裡,在看到晏明深迴轉過身子,露出他懷中護着的那個人的時候,杜瑾瑤的眸子一瞬間瞠大,幾乎不可置信。
“聆微?”
她用的是疑問的語氣,可是那個女人是誰,她看的清清楚楚!
杜瑾瑤一步一步的走近,似乎是過大的驚詫讓她腿腳發軟,她踉蹌了一下,眼看着就要跌倒。
“瑤瑤!”
晏明深立刻放開聆微,一個箭步上前,眼明手快的將杜瑾瑤的身體扶起來。
杜瑾瑤感受到這個熟悉的懷抱,一顆高高懸着的心才安定一些。她抓住晏明深的手,身形顫抖。
“深哥哥,你們,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她的聲音怯怯的,盯向晏明深的視線裡帶着異常慌亂。
晏明深的心頭升起一陣陣的煩悶,淡淡道:“沒什麼。瑤瑤,你怎麼跑出來了?外面風大,趕緊回去吧。”
杜瑾瑤敏感的察覺到了晏明深臉上的不自然,臉色更加蒼白。
她是聽到晏明深的聲音找過來的,隱隱約約的聽到的一些話,讓她心驚膽戰。
深哥哥是什麼意思?他爲什麼還想要杜聆微留下來!
他不是告訴媒體他們要結婚了麼?爲什麼在會場上忽然不見,卻和杜聆微單獨出現在這個花園內?
她不敢這麼直接問晏明深,於是視線不由得朝聆微的方向看去。
杜瑾瑤的身形立刻顫抖的更厲害了。
地上零零碎碎的散落着撕碎的衣服,而聆微赤着腳站在中間,身上披着晏明深的西服,脣瓣紅腫,白皙的脖子上那一個個吻痕咬痕格外明顯刺眼。
杜瑾瑤從今晚進場時看到尹凜開始的不安,心虛,在此刻,意識到聆微和晏明深揹着她發生關係的時刻,頃刻崩塌。
她的雙眸裡閃過濃烈的怨毒和嫉恨,一把將晏明深扶持的手推開,猛地朝聆微的方向撲去。
聆微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些怔愣,等她回過神,杜瑾瑤已經走到她身前,五指緊緊的抓着她身上的衣服,發狠的要撕扯下來!
“你做什麼?”
聆微立刻抓住了杜瑾瑤的手指,下一刻便覺得掌心生疼,是杜瑾瑤用她尖利的指甲用力劃破了她掌心的肌膚。
聆微疼得皺眉,想把杜瑾瑤推開,而她卻忽然哀聲哭了出來。
“聆微,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清婉的臉上頃刻間掛滿了淚水,哭得脣瓣發顫。
“是,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讓你替我嫁給深哥哥,可我沒有辦法啊!如果不是爸爸逼我,我寧願病死也不要會和他分離!”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別搶走深哥哥,我只有他了,我只要他!”
杜瑾瑤整個人看起來都要崩潰了,柔美的聲音嘶啞的聽不清,雙手還緊緊的抓着晏明深的衣服。
“你想要什麼?杜家的大小姐?股份?財產?我全都不要了,我全都送給你,行不行?我去和爸爸說,我什麼都不要,全都是你的,求你別再糾纏深哥哥了……”
她腿腳一軟,癱倒在地上,聆微身上披着的西服也被她瞬時拉扯下來一半,冷風刻骨。
聆微看着崩潰痛哭的杜瑾瑤,脣角的苦意掩也掩不住。
爲什麼他們每個人都在問她,她想要什麼?
好像他們每一個人都很慷慨,好像她真的可以得到一切一樣。
可現實如此殘酷,她明明什麼都無法擁有,明明她纔是一無所有,孤苦無依的那一個……
晏明深一步上前,將杜瑾瑤從地上抱起來。
“瑤瑤,你冷靜點。”晏明深皺着眉:“先把手鬆開。”
他注意到聆微被杜瑾瑤拉扯的彎了膝蓋,她又不敢過分用力把杜瑾瑤推開,就這麼身形扭曲的讓着杜瑾瑤。
晏明深的這句話聽到杜瑾瑤的耳裡,她的哽咽聲停了一瞬,視線移向男人有些冷凝的面孔,淚水立時不斷的掉落下來。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晏明深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幫杜聆微說話?爲什麼晏明深到現在爲止,視線都落在杜聆微的身上?
“深哥哥,你不能離開我,你答應過我的,我們會一輩子到老,我們就要結婚了……”
杜瑾瑤慌亂的淚水四濺,梨花帶雨的樣子不論誰看到都會心疼憐惜。
晏明深的神色不由放緩了。
杜瑾瑤最近因爲懷孕,情緒很不穩定,加上她原本就有神經衰弱的毛病,不能受過大刺激。晏明深語氣輕柔的安撫道:“不要胡思亂想。什麼事都沒有,來,先起來,地上涼。”
杜瑾瑤的情緒稍稍平穩了一些,握住晏明深的衣袖:“那你爲什麼和她在一起?你不要和她見面好不好?”
晏明深神情一僵,視線不由向聆微望去。她站在空茫的月色下,神情不喜不悲,漠然的低眸,似乎只是一個局外人。
晏明深這一瞬間的猶豫,他懷裡的杜瑾瑤立刻感覺到了,手心緊緊的攥了起來。
杜瑾瑤的感覺更強烈了,她明顯覺得晏明深的注意力漸漸被她那個野外撿回來的“妹妹”吸引走,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深哥哥是她的,是她一個人的!她絕不會讓別人搶走他!
情緒劇烈的波動,杜瑾瑤被無限的嫉恨和恐慌擠壓着,漸漸的覺得小腹疼痛。
“深哥哥,我好疼……”
她臉色慘白,聲音顫抖,手緊緊的捂住了腹部。
“瑤瑤,怎麼了?”
看到她面無血色,晏明深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聆微看着杜瑾瑤渾身顫抖的模樣,忽地想起來,杜瑾瑤懷孕了……
下一刻,她一眼看到杜瑾瑤白色的裙子上緩緩流出了血跡,蜿蜒出一道詭異的痕跡,令人心驚肉跳。
“快送她去醫院!”
聆微神情急切,上前想要幫忙,而她剛剛靠近一步,就被杜瑾瑤用力推開。
“你走開!別碰我!”
聆微沒有防備她竟然力氣這麼大,向後倒退了好幾步,直到撞上欄杆,發出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