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兩三杯青白下了肚,沐妍都有些神智不清了,薛老頭最後又是拉扯又是架着纔算是把沐妍從那個小酒肆給弄了出來,在小巷子裡還好一點,人少些,一到了大街上,可算是拉都拉不住的,也不知這小丫頭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把薛老頭給折騰的夠嗆。
沐妍暈暈乎乎的在大街上亂走着,突然瞧見前方有個高頭駿馬,一把撲上前去,摟着那馬頭就是不鬆手。
“哎呀,馬兒啊,你怎麼這麼漂亮呢,你看你啊,毛紅紅的,手感還這麼好,這麼順,眼睛圓圓的大大的,睫毛還那麼長,比本公主的睫毛都長,真是讓人嫉妒,嫉妒呀!”一邊撫摸着馬鬃一邊把臉往馬頭上湊,貼着馬兒的臉,兩隻手緊捂着。
“你說,你是誰家的馬兒,你叫什麼名字?”沐妍一擡頭,竟然看見一人還騎在這馬上,瞬間臉拉的老長,不高興起來:“你,給我下來,這麼好看的馬兒,怎麼能讓你就這麼騎着呢?趕緊下來!”
說着,竟然強硬着要拉那人下馬。那馬兒本來被沐妍抱着很是不爽,早都鼻子一哼一哼的,頭亂甩着,想要結束這種禁錮。沐妍拉人下馬的空檔,那馬兒總算是解除了身上的累贅,長長的嘶鳴了一聲,蹄子高高的撅起,想要給沐妍一腳。
馬上那人一看形勢不好,趕緊下馬,安撫自己的坐騎,輕撫它的馬鬃,好容易才把那馬兒給安撫好了。然而,此時沐妍卻正研究着怎麼踩着馬鐙自己上馬呢!
只見,沐妍抱着馬背,手使勁拽着馬鞍,可能是酒精的緣故,那馬鞍怎麼使勁都拽不住的,沐妍心下有些急了,抱着馬背就想踩着馬鐙上馬,越急還越踩不住,劃拉半天,小臉紅彤彤的,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着急給憋的,竟然還出奇的好看。
那剛安撫好馬兒的人,竟然呆愣半天,就看着沐妍自己在那裡出盡了洋相,沒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
“宸王殿下,你能不能幫個忙,把這丫頭給弄回宮去啊,老頭子我真是年紀一大把了,拉扯不動的,累得慌,拜託了啊~!”這呆愣的人就是元昭本人了,薛老頭也算是遇到熟人,趕緊當甩手掌櫃,那一堆好酒還等着自己弄回去呢,可真耽誤事!
說完,一個不留神,人已經沒影了,還真是跑的夠快的。元昭沒辦法,看着沐妍一直上不去馬乾着急的,只好出手幫了一把,可算是讓沐妍騎到那高頭大馬上了。一番得逞,沐妍在馬上是手舞足蹈的,趴着繼續用臉貼着馬頭:“現在,馬兒,咱們回家吧,只有漂亮的人才能騎漂亮的馬,以後你就跟着本公主混,保管你成爲這朝都城第一駿馬,本公主宣佈,從今以後你就叫小漂亮啦!”可憐那馬兒被摧殘的夠可憐的,現在還要被迫換名字,還要馱着她走,真是夠不情願的。
就這樣,朝都西市大街上出奇觀,一個冷肅俊朗的年輕人,牽着馬馱着一個美豔動人的姑娘,那姑娘時不時還在馬上興奮的叫喊着,場面十分滑稽好笑,卻也出奇的般配,也不知道爲何。
等到沐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未時,確切的說是午後的陽光太盛,刺的沐妍睜開了眼。沐妍擡起頭,先入眼簾的是一張紫檀木羅漢松雕刻的牀,四角懸着白色鮫紗,陽光這麼毒,也不知道給放下來遮一下,真是惹了本公主的好夢。
沐妍迷了一會,突然意識到,這裡並不是自己那聽湖居的房間,再仔細一看,六角黃花梨的桌子,錯落有致的黑酸枝木架子,圓形的雕花月洞窗,羅漢塌的几案上還正燃着松香,清新怡人,這些陌生的擺設無不彰顯着這裡的富貴,但是也提醒着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領域,就連窗外的景色都充滿着陌生的氣息。
沐妍一陣恍惚,這裡是哪裡啊,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唉,雲姨早都說過不讓自己喝酒的,真是忍不住高興喝了兩杯就斷片了,不知道有沒有惹什麼禍事,要真是有什麼,該如何交代?
“公主,您醒了!”可算是來了一個認識的人了,要不然沐妍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纔好,來的竟然是雲荇,只怕雲姨覺得太過丟人,就派雲荇收拾沐妍的爛攤子來了。
“這裡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那個,我沒有闖什麼禍吧?”沐妍一臉的小心謹慎,只因以前醉酒闖過幾次奇葩的禍事,自此之後,沐妍喝酒都很小心,只會在自己認爲安全的環境中飲酒,比如在聽湖居里,隨便暢飲,喝完倒頭就睡,也是不錯的。
只是沐妍的酒量實在是太差了,喝一杯酒就能倒,平常的果子酒也就能多飲兩杯而已,這麼多年下來,酒量一點都不見長,沐妍也是納悶了,別人的酒量都是越喝越好,自己反而停滯不前,再怎麼樣都是那慘不忍睹的斤兩,確實有些惱人。
“公主,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雲荇試探着詢問着。
難道我還要記得什麼嗎?我就記得出了祥嫂子的店門,路上閒逛着,來了一隻漂亮的紅馬,一個騎馬的。。。。。
沐妍一步步回憶着,畫面一點點的清晰明瞭,天吶,我都幹了些什麼事啊,真是丟死人了。沐妍此時此刻懊惱至極,偏偏這都是已經真實發生的事情,再悔恨也是無力更改的!
“雲荇,趕緊的,現在咱們就走,悄悄走就可以了,快。。。。。”
沐妍的想法很簡單,只要跑的夠快,就當沒發生過,只要臉皮夠厚,就只當隨風而去吧,下次再見面,打死不承認就行!
元昭也是沒有想到,那小公主竟然跑的那麼快,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出了宸王府回宮去了,想想真是又好笑又好氣,不知以後嫁入宸王府還能鬧騰出什麼樣,竟然還隱隱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