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克邪呵呵一笑,道:“只要等到仙督司來人,就算魔祖降世,也自有他們去應付,不必我們操心!眼下只顧眼前之事!”這位七玄劍派劍道老祖行事,亦如劍術,直來直去,全無遮掩。
凌衝眯了眯眼,道家四九重劫將至,離仙督司到來也不遠矣。陳紫宗道:“我等可是要等到明日大祭開始再動手麼?”段克邪笑道:“哪有那麼麻煩?現在便動手,將魔壇搗毀,看他殷九風用甚麼舉行大祭!”
凌衝三人面面相覷,萬沒料到這位段老祖全無章法,上來便要蠻幹,偏偏又阻止不得。段克邪又道:“我一動手,殷九風必然出手,說不定還有天屍教主插手,顧不得你們的周全。我牽制那兩個魔頭一陣,由你等出手,搗毀魔壇,得手便走,莫要戀戰,可知道了麼?”
陳紫宗問道:“前輩一人要面對兩大魔教教主圍攻,只怕……”段克邪笑了笑,傲然道:“我有無形劍在身,就算先天魔祖降臨,也是說走便走,你們只需擔心自家之事便可,我給你們一柱香的功夫商議行止,去罷!”
凌衝三人聚攏一旁,說了幾句,議定了各自動向,秋少鳴一雙眼睛不時瞟向凌衝,強忍與其比劍的衝動。段克邪見了,淡淡說道:“他已是待詔修爲,日後純陽有望,你心有不甘,若能勝他殺他,就算郭純陽事後追究,自有大長老與我替你擋橫。若是殺不了他,就給你收起那些沒用的心思,等自家也證道長生再說!”
秋少鳴心頭一凜,他連敗在凌衝手下,沉定脾性,刻苦修煉了幾十年,纔剛剛開始着手脫去劫數,誰知再見之時,仇人已然開始凝練先天純陽之氣,就算有無形劍在手,向其邀戰,野不過自討苦吃,被段克邪一說,只好將那點小心思壓下。
段克邪又道:“你是大長老的嫡系血脈,因此他纔對你有所偏愛,但修道之輩,本就淡薄情慾,大長老雖功參造化,也不能助你長生,修道之途還要靠你自家走下去,帶你來此,一爲你增長見聞,二是掐滅你那點心思,回山之後給我專心脫劫,莫要再讓大長老費心了。”
秋少鳴低低應了一聲:“是!”段克邪吩咐道:“一會你便依我吩咐行事,只可遠觀,莫要動手,免得惹禍上身!”召凌衝三人走上前來,說道:“好了,我要動手了!”心念一動,已然隱去了身形。
凌衝數次見過方凝施展無形劍劍術,當年還曾偷偷拓印了無形劍根本劍符下來研究,不過時過境遷,也未研究出個所以然來。畢竟一派鎮派劍訣,若無嫡系傳授,憑几分才智就想復刻出來,幾乎絕不可能。
凌衝靜心感應,神意劍心齊動,竟是捕捉不到半點劍氣波動,點頭道:“無形劍果然名不虛傳!”段克邪證道純陽,再有無形劍在手,可謂神行無影,神氣精神波動深自斂藏,根本無有破綻。這等劍術,潛行無影,當真是用來暗算殺人的無上法門!
時至半夜,星月無光,皇宮之中燈火亦是不多,宮外一座魔壇孤零零聳立,尚有不少蠻民正自忙忙碌碌,爲明天大祭做準備。
凌衝道:“兩位師兄,我等也動手罷!”陳紫宗沉聲道:“依計行事,不可戀戰!”三人縱起劍光,半空便分離開來,各自爲戰。
段克邪以無形劍隱身,一絲劍嘯之聲也無,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飛至魔壇上空,劍氣運轉之間,一道劍光閃得一閃,如雷轟、如電閃,往魔壇劈去!這一擊蘊含其三四分法力,若是劈實,方圓十里皆要被劍氣攪成粉末!
就在劍氣將落未落之時,一蓬烏雲陰影陡然自魔壇之上撒開,往劍氣兜去,陰影之下,一位鬢角斑白的落魄書生傲然而立,大笑喝道:“果然不出天屍道友所料,段克邪,老夫恭候多時了!”
正是天欲教主殷九風,魔壇搭建妥當,便收到天屍教主傳信,言道算出今夜會有人突襲魔壇,擾亂明日大祭,因此殷九風便守在魔壇之旁,也是段克邪太過自信,以至於有些囂張,根本不曾探查周遭,只是一劍劈去。
那陰影正是六慾天羅,無形劍氣劈入其中,虛不受力,但段克邪亦是劍道宗師的人物,心念一動,劍氣圈轉之間,連變七道劍勢,將六慾天羅劈得動盪不休,只是殷九風亦非弱者,將六慾天羅操控的如意隨心,劍氣所到之處,自有無邊魔氣升騰,卸去劍氣力道。
按理六慾天羅這等法寶最是剋制劍氣之物,能將以柔克剛的道理髮揮到極致,不過段克邪手中亦是法寶級數的飛劍,一劍之間,劍氣連環,湮滅萬物,六慾天羅縱然魔氣無邊,亦給劍氣消磨的漸漸勢弱。
陳紫宗劍光迅捷,一閃之間已來至皇宮上空,悍然殺入!皇宮之中立有數十道遁光騰空,許多魔教弟子各自御使法器飛空,前來阻攔。
陳紫宗大笑一聲:“螢火之光耳!”祭起一柄飛劍,劍氣掠動之間,嗤嗤嗤連聲響動,一招之間已有數人被斬,鮮血噴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