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境的神通已然深渺不可測度,就算長生境界已能挾山超海,何況之上的歸一道行?天屍教主含恨而發,傾盡全力,一劍之下,將太牢山斬成了齏粉!
漫天石屑沙塵飄舞之間,一道星光騰空而起,在半空展布開來,一尊帝王身披帝袍,周身星光纏繞,瞧不出半分狼狽之色,正是星帝。其瞟了一眼天屍教主,二話不說,拔出腰間帝劍,一劍斬出!
天崩地裂!星帝與天屍教主甫一照面,便是傾盡全力搏殺,奇招迭出之間,將這一方空間打得震盪不休!天屍教主以天屍界煉劍,施展黑眚陰煞劍訣,一劍之出,必有無量黑眚陰煞之氣與屍氣相隨,又有化屍神光來回飄蕩,無論何物觸上,立時被凍成粉末,歹毒到了極點。
星帝依舊催動星光煉成的帝劍,一招一式大開大闔,以星輝爲鋒,每一抖動,必有萬千星光相隨,劍招一起,當真是氣象萬千,有無上氣概,相較之下,天屍教主的劍術雖則精妙,卻顯得猥瑣陰沉,落在了下風。
好在天屍教主道心穩固,根本不在乎此事,依舊凝神運劍,將黑眚陰煞劍訣的種種玄妙之處盡數發揮。星帝也只催動帝劍神通,見招拆招。兩尊最頂尖的歸一老祖鬥法之時,等若將此界最頂尖的劍道呈現出來,凌衝愛劍如命,以他修爲已能勉強參悟兩位魔道巨擘的劍術,只瞧得如癡如醉,恨不能手舞足蹈一番,不能自己。
晦明童子氣急叫道:“看甚麼看!再看下去你就更難脫身了!”凌衝還有幾分清明,聞言立將先天陰陽之氣祭起,隔絕了自家目光,這才戀戀不捨從這一場鬥劍中收回靈識,嘆道:“想不到兩尊魔帝的劍道修爲也如此精深!”
晦明童子叫道:“莫要分心,小心給人順手一劍殺了,那才冤枉!”星帝與天屍教主神通相當,道行相若,星帝浸淫歸一境界多了數百年,天屍教主畢竟新近修成歸一,法力運使略有滯澀,但星帝受創太重,道行受損,此消彼長之下,反而與天屍教主鬥得旗鼓相當。
兩尊魔帝皆是精通萬千神通手段,但卻不約而同選擇了以劍道之術爭雄,兩種劍術快慢相間,不經意間已然鬥過了一日。凌衝不敢再看場中劍術演化,唯恐再被吸引了心神,被人趁機斬殺。
恰好星帝劍鋒轉動,劍身之上星光涌動,化生出一頭背生雙翅的吊睛白虎,昂首咆哮,一躍飛起,攪動無窮西方精金之風!西方白虎,主掌殺伐,尤其在星帝手中施展出來,雖是一道平平淡淡的劍意化形之法,卻有不測天威,足可一擊斬殺長生之輩!
天屍教主亦是面色凝重,將天屍界所煉長劍一震,立有天屍咆哮之聲響徹,劍光生寒,化生出一頭通體燃火的旱魃魔相,一雙大手伸出,十根指甲宛如飛劍,上附魔火,迎上那頭白虎。
星帝變招極快,白虎星神之後,接連又有青龍、朱雀、玄武三尊星神生出,一發殺向天屍教主。天屍教主喝道:“雕蟲小技,何足道哉!”那旱魃駕馭滔天魔火,急掠而出,眼看就要與白虎星神碰撞,就在一瞬之間,忽地輕輕一掠,竟而越過白虎星神,殺向其他三尊星神!
白虎星神被旱魃擺了一道,餘勢不衰,駕馭無窮西方太白精氣,直直向外衝殺,而兵鋒所指之處,恰是凌衝的所在!凌衝本來身在外圍,無意間被白虎星神殺機鎖定,暗罵一聲,還是着了天屍教主的算計,被牽扯進來!
白虎星神是星帝隨手演化,卻有超乎尋常長生之輩的法力,瞧得凌衝眉心直跳,只好將先天陰陽之氣祭起,喝了一聲:“道友助我!”夜乞老祖早已藏身陰魚魚眼之中,立時鼓催一身法力,加持陰陽之氣!
夜乞老祖本是傷重垂死,道行滑落,投靠凌衝之後,得其之助,煉化了一條血河,勉強恢復幾分元氣,這也是凌衝的底氣所在,有這頭老魔加持,先天陰陽之氣旋動更急,威力憑空暴漲三成,兩位陰陽魚一轉之間,已將白虎星神收入其中!
一團兩儀真氣之中傳來白虎星神憤怒之極的吼聲,但漸漸低沉,顯是被陰陽之氣消磨的越來越是厲害,漸趨無聲。先天陰陽之氣霸道無比,縱是星帝法力凝聚的白虎星神,一樣被磨得乾乾淨淨,被打散爲漫天星芒,化爲先天之氣。
忽聽凌衝悶哼一聲,揚聲叫道:“不好!我被星帝神通傷了道基,退也!”抽身便走,毫不拖泥帶水!天屍教主怒極,叫道:“休走!”分出一道屍氣,化爲大手抓來。冷不防一道劍光閃過,將那大手斬碎,星帝冷冷說道:“與朕交手,還敢分心?”帝劍倏然閃動,已將那頭旱魃斬殺!
天屍教主大怒,不得不竭力對付其餘三頭星神,無暇顧及凌衝,被凌衝趁機逃出了千里之地。凌衝將陽神陰神盡數寄託於先天陰陽之氣中,唯有如此才能抵擋兩大魔帝的神通,暗鬆一口氣,正要趁機遁走,留下那一對冤家拼命。
忽然天色大暗,一顆大星陡然撞破九層天罡大氣,直直砸落下來,所指之處正是太牢山的所在!凌衝腦中嗡的一聲,叫道:“不好!”那大星非是別的,正是散落於宇宙各地的輪迴盤殘片,不知怎得認準了他們,惡狠狠砸來!
星帝與天屍教主察覺更早,只是雙方都殺紅了眼,一時之間難以收手,唯恐被對方鑽了空子,那殘片來勢絕快,眼見一團大有千里的火球,頃刻之間已轟在太牢山殘址之上,衝起一條灰白相間的元氣之柱,氣勢之大,直衝天外!無盡雜音迴盪,震驚輪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