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早已駕馭劍遁,搶先逃出數千裡之外,但輪迴盤殘片撞擊之力實在太過巨大,引動天地異象,就算是十座太牢山捆在一起,也經不住這一擊之力,一撞之下,方圓萬里之地,盡成齏粉!就算凌衝逃出了數千裡,也被撞擊餘波的轟的大口吐血,神志不清!長生之輩已將修成純陽元神,體內並無血液經脈等物,那些鮮血飄蕩在外,又化爲滾滾虛空劍符真氣,四散而去,而身在撞擊中心的星帝與天屍教主二人所受的壓力也可想而知!
凌衝根本無力回顧星帝與天屍教主兩個,只能在無盡暴亂的天地元氣之中,勉力催動劍光,拼命逃遁,幸好頭頂先天陰陽之氣飆輪電轉之間,將無數天地元氣盡情吸入煉化,甚而不拘甚麼草木山石,遇上了便一體攪碎,還原爲先天陰陽之氣。
有先天陰陽之氣庇護,凌衝纔不至被輪迴盤殘片轟殺,但道基震動,元氣大傷是真。凌衝頭也不回,只能拼命遁走,約莫過的一柱香的功夫,才逃出幾萬裡之外,這纔敢回頭張望。
就見一座太牢山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深淵難測的地坑,尚有無盡地火水風噴涌而出,凝成一道粗有數十丈的巨柱,扶搖直上,將九層天罡大氣都衝的排盪開來,宛如一根巨大無比的釘子死死釘入輪迴界一般!
此時域外虛空也自亂了套,正有數十上百道大小不一的光華分頭起自宇宙各處,徑往輪迴界飛來。那些光華正是輪迴盤被打碎之時,散落於九天星河的殘片,不知受了甚麼激引,竟而提前爆發,全數歸來!
輪迴界中風雲激盪,極天之上時而有七色雲朵飄過,時而陰暗難辨,大日沉淪,地面之上山崩海嘯,大地龜裂,幾乎要重演天地初開之景。自北冥苦寒之地起,至四海之所,乃至北方蠻國、大明以及海外諸國,盡受此天災地難的影響,無數黎民流離失所,生靈塗炭!
好在十殿閻羅早遣了無數鬼判鬼差,前往陽間擒拿厲鬼,接引亡靈。又有陰山菩薩派遣佛子門徒,濟世救人,以一身法力修爲鎮定地脈,消滅山火等等。與之相比,玄門各派逃的逃、滅的滅,反而無所作爲。
凌衝焦急之極,萬沒料到輪迴界生出這般異象,看來重光之事大大提前,可惜他眼下太乙飛星符陣的修爲根本推算不得這等震動諸天的大事,只能竭力亂飛,避開種種天地元氣渦流,去尋找太象五元宮中的門人長老。
本以爲此行能在星帝與天屍教主之間左右逢源,謀幾分利益,想不到反而失落了太象五元宮,鬧得門人流散,真是一招棋差滿盤皆輸!凌衝不斷催動太乙飛星符陣,推衍太象宮的方位,可惜輪迴界都亂成了一鍋粥,算了半日,也毫無所得。
輪迴界之外,十幾道光華或大或小,如流星飛墮,飛速往輪迴界而來,一時之間,周天之內不知有多少雙目光投注而來。那些光華飛掠極快,一聲聲雷響之間,已與輪迴界相合。千萬年之後,先天至寶輪迴盤終於迎來重光之刻!
數十道碎片融入輪迴界中,令輪迴盤愈加完整,環繞輪迴界千萬年的九天罡氣如同一層薄紗被輕輕吹落,終於露出輪迴界完整的輪廓。但見一面巨大到了極點的圓盤橫亙於星河之間,向上的盤面爲陽,上有無窮山河城池,向下的盤面爲陰,隱約分爲一十八層,外有無盡魔氣冥氣纏繞。
輪迴盤一動,牽動諸方神經,立有無數大能騷動而起。玄陰魔界之中個,一條血河如龍矯矢,大河之水發出嘩啦啦巨響,正是先天血魔顯化合道元神之身!
先天血魔生自先天血河,傳說那血河乃是開天闢地之時,第一縷污濁穢氣所化,飽含無量衆生怨念業力,因此從中誕生的血魔才能一步合道,位列十大先天魔祖之一!
血魔一動,玄陰魔界又有異動,一團廣被萬里的屍氣冉冉升起,內中孕養了無量殭屍鬼物,張牙舞爪之間,發出生生屍吼,正是先天屍魔也自出動了真身。
血魔、屍魔之後,又有一團七色奇光飛出,魔光無形無相,演化衆生七情之意,雖是魔道,暗合天機,玄妙之極,正是十大先天魔祖之中的七情聖魔!三大魔祖會面,也無交流,各自催動神通,各奔東西,須臾已去的遠了。
三頭魔祖去後,玄陰魔界之中又有一道若有若無的魔意顯化,隨雖是魔道,純醇非常,亦循着輪迴界方向而去。
數頭魔祖雖無交流,彷彿早有定計,各自撲向一方,各有要事,血魔駕馭血河飛騰而遁,遇有甚麼生靈的星球,立時有血河中的妖魔飛去攻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等到血河飛過,一片片星域已然變得喑啞無聲,生靈滅絕!
血魔大喜叫道:“天助我也!”忙催動血河,迎上那道光華,捲入血河之中,運用法力煉化起來。血魔打的主意十分歹毒,只要有一塊碎片不曾合流,輪迴盤便不得圓滿,重光也就成了笑話。何況以其合道道行,祭煉一塊小小碎片,還不是手到擒來?
血河法力正要涌入碎片之中,忽地有片片雪花飄落,呈六角冰晶之狀,這一方虛空本是清冷孤寂,雪花一出,更顯孤寒,連派出去廝殺取樂的無數血河妖魔只要沾染了一點雪花,立時凍僵凍直,接着碎成一地冰塵!
血河大浪一翻,將輪迴盤碎片沉入血河之地,血魔現了一尊法身身披血紅道袍,身外無窮血氣環繞,冷笑喝道:“玄冥!藏頭露尾的做甚麼?”
雪花飄蕩的越發多了,忽有一條冰徑自虛空生出,延展開來,一尊白衣道人緩步而行,其人鬚髮皆是雪白,卻非是年老氣弱所至,而是無數冰寒之氣凝結,竟是應嘯之師,修成合道級數的玄冥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