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瀧自矜身份,根本理也不理。卻是沙通立刻跑來,拳頭捏的爆響,獰笑道:“你這廝還敢用嘴放屁,看來前次打斷你三條爪子還嫌太輕,正好老子證道純陽,拿你聯手,今天若不將你一身骨頭拆了,老子跟你姓!”
那小龍見沙通一臉橫肉,捏拳走來,不敢再說,掉頭便跑,轉眼無蹤。沙通走來,怒道:“這些廢物越來越過分了!”沙瀧倒是一臉雲淡風輕,說道:“讓他們鬧騰去,龍神母總有一日要收拾他們!”
沙通惱道:“龍神母始終按兵不動,倒是何時收拾他們?我怕龍神母動手之前,我已忍不住將那些廢物打死了!”沙瀧呵呵笑道:“打死便打死了,區區廢物,學藝不精,怪的誰來?”
凌衝見這祖孫輕描淡寫聊着快意恩仇之事,不由笑道:“兩位若是再龍祖界待不下去,可來天星界尋我,我背後有靠山,龍神母也要忌憚三分!”
沙瀧笑道:“知道!知道!不過咱們祖孫若真惹得龍神母震怒,只怕也逃不出這龍祖界去。罷了,此處沒得好耍,我帶你去見東海龍君敖通那廝!”
三人一路出了這座大殿,七拐八拐之下,又來至另一座大殿,未入殿中,凌衝已然心神一顫,殿中皆是歸一老祖,還不止一位!這許多歸一老祖匯聚一處,氣勢端凝,先天之上便壓制長生之下的修士。
凌衝一拍頂門,現了一道生死符,黑白二氣旋動,才感壓力小了些。沙瀧與沙通兩位則是將氣勢凝聚一處,反正二人乃是祖孫血親,又是龍鯨之身,法力全無破綻,也堪堪扛得住衆歸一老祖之壓迫。
凌衝連合道老祖都會過多次,絕無遲疑,昂然入了殿中,只見殿上稀稀落落,不過四五位歸一罷了。龍族這邊乃是兩位龍君,正是敖雷與敖通。敖通雖修成歸一,爲龍族不世出的天才,到底輩分小上一輩,跟在敖雷身後。
另有一位歸一老祖雙目狹長,背後有五色光華亂轉不休,竟是許久不見妖族大聖孔聖!此妖曾在輪迴界鬧事,與太玄派結仇不小。最後一人周身碧氣環繞,面目模糊,卻高居上座,連敖雷對之也十分恭敬。
孔聖一見凌衝,便是一愣,接着冷笑道:“我道是何方小輩無禮,原來是你這小兒!”凌衝劍眉一挑,笑道:“本座應龍神母之邀,前來觀禮,想不到遇上孔聖道友,輪迴界一別,已有經年,你我還有一場仇怨不曾了斷呢!”
孔聖呵呵冷笑道:“可惜當年圍攻太玄之時,沒將你打死,以至於豎子猖狂。”沙瀧在一旁傳音道:“此次便是孔聖的弟子與敖雷長女大婚!”
凌衝拿眼一瞥,見孔聖背後還有個年輕後生,修爲竟也到了純陽境界,笑道:“這後生倒是好豔福!能與龍族攀親,只是你師傅要是死了,怕是龍族也不肯認你這女婿了!”
妖族種類太多,有天生親和魔道之輩,亦有修煉純陽神通事半功倍者,孔聖這一支便修煉的純陽大道。孔聖號爲妖聖,一手五色玄光的神通獨步天下,爲妖族中有數高手。
那年輕人乃是孔聖孔風同族後輩,資質佳妙,才得孔聖看中,傳授五色玄光的神通,其倒也爭氣,用了千年光陰,修成純陽,也算是不世出的奇才。
龍族分屬贏鱗毛羽昆五族之中的麟族,只是根基深厚,曾做過此方天地之主角,因氣運流失,不得已困守一隅。孔鳳十分出色,孔聖疼愛的緊,特意爲愛徒向龍族求親,敖雷也瞧中孔風這後生前途無量,再三考慮之下,答允將長女下嫁。
龍族嫁女本是尋常,但敖雷算是族長級數,等若龍族長公主出嫁,龍神母一聲令下,這才大擺宴席,邀請與龍族交好之輩前來觀禮。
孔聖知道凌衝修成了先天陰陽之氣,還暗道怪哉:“這廝區區長生,就算雙神證道,又有陰陽之氣在身,也逃不過我的手去,不過來者是客,龍族必不容我現下動手,還是等大禮已畢,再去域外截他!”
敖雷一雙神目上下打量凌衝,笑道:“原來是凌掌教!前次你大駕光臨龍祖界,敖某緣吝一會,此次終能一睹真容,果然後生可畏!”
凌衝稽首道:“前次是爲阻攔迦樓羅重得神心,可惜功虧一簣,來去匆匆,是凌某失禮,還請敖前輩容讓!”敖雷嘴角牽起一絲笑容,說道:“好說好說!”
忽有一人匆匆走入,一見敖雷立刻哭訴道:“爹!便是這廝方纔斬了孩兒頭顱,孩兒險些不能再見你老人家,你要爲我做主啊!”凌衝一瞧樂了,居然是方纔被一劍斷首的小龍。於是說道:“我與令公子有些小誤會,不免出手重了些,不過已用先天乙木精氣將他醫好,還請敖前輩莫要記恨!”
敖雷眼中神光閃動,冷笑道:“這孽障是我親自,雖說我子孫極多,但修成純陽的唯有他一個,凌掌教險些將他殺了,還想一語帶過麼?”那小龍立刻神氣起來,叫道:“不錯!今日不給個交代,絕不許走!”
凌衝一雙眼睛微微眯起,頭頂生死符轉動更急,正在劍拔弩張之時,只聽一聲朗笑傳來,一人大步走來,正是東海龍君敖通。其向敖雷道:“凌掌教乃是龍神母所請貴客,又是一派掌教至尊,在輪迴界時便與小侄交好,方纔不過一場誤會,大伯又何必咄咄逼人?不若化干戈爲玉帛,纔不負此良辰美景!”
東海龍君雖矮了一輩,但修成歸一,敖雷也不好駁他面子,冷哼一聲,就算暫且作罷。那小龍兀自不肯干休,叫道:“被斬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