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劍破碎,寧休心神大震,也無心思操控玉碗,葉向天擡手虛劈,滅道光圈中一道滅道劍光生出,一劍劈在玉碗之上。總算寧休在玉碗上下了不少苦功,滅道劍光鋒利之處還是稍差於五金飛劍,只把玉碗劈飛,不曾碎裂。
法劍被毀,玉碗劈飛,寧休已知葉向天法力驚人,遠在自家之上,今日覺難討好,他也甚是光棍,發覺不妙,二話不說,轉身便走。葉向天冷笑一聲,正要用滅道劍光將他斬殺,只聽一聲幽幽嘆息傳來,“葉兄還是放了他去罷!”一位宮裝女子悄然現身,輕紗遮面,氣息清雅,正是玄女宮大師姐程素衣。
葉向天望她一眼,留手不發,趁此良機,寧休亡魂天外,眨眼無蹤。凌衝見大敵已去,葉師兄居然連元嬰化身都未出,就將寧休打的狗屁不如,倉皇而逃,忙上前施禮。沙通哼了兩哼,扭頭在一邊,卻是記恨當年葉向天將他擊敗之事。
葉向天與凌衝敘舊幾句,轉頭說道:“程道友,此獠在此逃得性命,定要上玄女宮搬弄是非,尊師亦有藉口發難,倒是好算計!”凌衝仔細打量這位玄女宮大師姐,只覺其與數年前相比,身上氣息更加縹緲難測,彷彿非是此間中人,這種氣息在葉向天,甚至方纔寧休身上皆有,看來這位冰山師姐終於跨過那一層阻礙,亦練就嬰兒了。
程素衣面上輕紗微動,苦笑道:“葉兄言重了,非是家師算計甚麼,實是四九重劫臨身,若不早做打算,唯有敗亡一途。我還要回轉宮中爲恩師鎮守宮中要地,免得出甚麼差池。”
葉向天依舊不鹹不淡說道:“家師一尊法力分身已至貴宮,正與尊師對坐,有他老人家,便是天仙來了,也翻不起多大浪。葉某要在此處敦促師弟收取還幽寒水,就不送道友。玄女宮再會!”
程素衣輕笑道:“這還幽寒水於萬丈寒淵中孕育幾近萬載,乃是無上至寶,我玄女宮早有意收取煉化,今日便贈與凌師弟煉劍,也算一樁酬勞。”葉向天冷笑道:“區區一縷寒水,便要我師徒萬里迢迢而來,爲貴宮做那打手僕役,倒也太便宜了些!”
程素衣笑道:“此是兩派掌教欽定之事,我也不與葉兄鬥嘴,告辭!”身化泡影,走的瀟灑之極。凌衝聽得雲裡霧裡,似乎師傅與玄女宮之主有甚計劃,要對付何人,就以一道還幽寒水爲報酬,至於其他條款他就不知了。
葉向天待她去後,向凌衝說道:“師弟,你很好,不枉師傅爲你一片苦心。”凌衝自是知曉,葉向天所指是他煉罡大成,三十六道天罡盡入囊腫,不枉費郭純陽倒翻天界,偷盜靈機一場,心下十分感動,說道:“恩師如此爲我謀劃,小弟無以爲報……”
葉向天道:“我太玄劍派的規矩,歷來是收了弟子入門,師傅必要傾囊而授,絕非其他門戶,教導徒弟師傅還要留上一手,代代盤剝,還談何發揚光大?你欲報師恩卻也簡單,只要快些修成法力,支撐一片基業,便是爲師傅分憂了。你煉罡大成,師傅十分欣喜,此時正在玄女宮中候你,等你煉化了還幽寒水,再去拜見不遲。你來看!”
伸手一指萬丈寒淵,指尖一縷清光迸發,照徹水下千丈之處,凌衝鼓目去瞧,見寒淵之下,居然有許多生靈,往來游去,十分愜意。此處森寒之極,這些生靈生的奇奇怪怪,但對苦寒之意毫無感覺,當是天生奇物。
葉向天道:“寒淵中生物任一捉了上來,便是極好補益元氣的食材。只是我等修道之人,無故不敢殺生,只採練天地元氣即可。我如今法力,照徹千丈水下,再往下便力有不逮。那還幽寒水深在萬丈之下,便是師傅來了,也要費一番手腳方能到手。以你法力,萬難抗衡萬載奇寒之氣侵蝕。”
凌衝愁道:“我真身不能下水,又當如何取得還幽寒水?”沙通滿臉彆扭之意,忽然插嘴道:“你師兄這廝賣了半天關子,豈會無有辦法?你只是當局者迷,還幽寒水乃是水質之精,你亦用水行之力勾引,定能上鉤!”
葉向天微微瞧他一眼,沙通心下發毛,當即閉口不言,溜溜達達跑到另一面去了。凌衝心頭一亮,說道:“沙兄說的不錯!我有玄武星神劍光,勉強演化壬癸神水真意,當可將還幽寒水釣上來!”
葉向天道:“師傅也不知你有奇遇,修成玄武劍光,本來準備了另一套辦法助你,既有玄武星神在手,自也用不上了。壬癸神水自生五行,最能滋養萬物,還幽寒水如今靈智已生,用此法最爲妥當。你只要小心操控玄武劍光身入萬丈之處,餘下之事便是靜候還幽寒水上鉤了。”
凌衝點頭,盤膝靜坐,調勻真氣,調動丹田中玄武星神劍光,但見一道劍光飛出,有蛇嘶龜吼,又有澎湃水聲,神秘之極。葉向天暗暗點頭,不來打攪。這道玄武劍光是凌衝以周天劍法種子結合北方七宿星力所練,有無窮妙用,尤其其中一道壬癸神水,雖是後天之物,亦能滋養形神,好處多多。
就在他熬煉玄武星光劍,要釣還幽寒水之時。遠在數十萬裡之外的金陵城,此時已入靜夜,萬籟俱寂。天穹之上,西方白虎七宿本是光華暗淡,瞬時之間星光大作,連閃之間,一道身影憑空出現,望着金陵城嘿嘿冷笑。
此人面色慘白,一臉冷漠之色,周身刀意沸騰,正是多年不見的蕭厲!當年他被莫孤月接走,拜入星宿魔宗長老喬依依門下,修煉星宿道法,如今終於出世,第一件事便是找上了金陵城!
“凌康當年險些娶了玉蓮,連他的弟弟凌衝也曾暗算於我。我好容易修成法力,當年便曾放言要殺盡凌府一家,若不兌現,豈不讓天下人恥笑?先殺了凌府衆人,再去殺那凌衝罷!怪只怪你們勾搭高府,動了本座的禁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