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謝晚秋過得好,也希望她能夠不要繼續鑽牛角尖,能夠真的想通,徹底從陰霾走出來。!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了,三心二意,他不適合成家,也不適合繼續和一個女人共同生活,他不受控制的心,濫情的毛病,一時半會兒的都很難糾正過來。
其實,他和謝晚秋攤牌的更多原因是因爲他知道自己很有問題,纔不想要繼續耽誤她,他希望謝晚秋從陰霾走出來,而不是因爲自己繼續遭受委屈。
在他身邊,謝晚秋不會過得開心的。
“你想說的我都知道,值不值得也不是你來衡量,而是我來決定的,不是嗎?”謝晚秋說,“我這個人沒什麼本事,但是我自己的事,我任何人都清楚”
她說着,輕咳了兩聲,“你能替我倒杯水嗎?我口很渴。”
謝晚秋嗓子幹得快要裂開了,經此提醒,杜彥衡立刻給她倒了杯水,喂着她喝水,想叫護士過來的時候,被謝晚秋阻止了,她說,“只不過是被碎片劃了一下,沒什麼緊要的,不要叫人過來好嗎?我想和你單獨待一會兒,一會兒……”
他無法拒絕謝晚秋的決定。
因爲他不可能捨得繼續傷害一個愛他極深的女人,像那個女傭說的那樣,也許謝晚秋很壞,也曾做過令人無法原諒的事,但將她變成這樣的人是他自己,是他將謝晚秋逼到了這種地步,任何一個人都有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謝晚秋,唯獨他沒有,他需要做的不是那麼着急的將她批評的一無是處,將自己摘出來,撇的一乾二淨,而是看着謝晚秋能夠重新開始,確認她能夠徹底走出自己帶給她的陰影和傷害,像戚沅沅那樣,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找一個更愛她的人,也許她會過得現在更加幸福。
杜彥衡瞥見她的左手腕還纏着紗布,他的心底隱隱有點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我會陪着你,你想見到我的話,我會陪着你直到你痊癒出院。”這是溫昊倫說過的,他不適合和任何一個女人在一起,他的心太不受控制了,他的自控力等於零。
優柔寡斷又喜歡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十全十美的好人。
沒有人多年相處的老友更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也沒有人有那個膽子直截了當的將他最大的毛病指出來。
謝晚秋靠着病牀坐着,神情懨懨的,“你會和她複合嗎?”
她想如果沒有了自己這個阻礙的話,杜彥衡會全心全意去追求戚沅沅吧?畢竟他們之間有個女兒,有那麼深的羈絆根本割捨不開,不像她,除了一段已經過去多年的初戀以外,什麼都沒有了。
她能給杜彥衡的有限,而且那些東西,他可以在其他女人身得到,其他女人擁有的,她不一定有,她有的,卻是最稀鬆平常,任何女人身都能找得到的。
這麼說來,她好像真的沒什麼特別的,也這樣,平凡無,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
杜彥衡沒有直接回答,他沉默了很久,謝晚秋卻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知道他會去做的,因爲現在的他已經愛了戚沅沅,他也愛着他們兩人的女兒,他妄想將老婆孩子重新找回來,共享天倫之樂,相較之下,她好像真的挺悽慘的。
謝晚秋笑了笑說,“你不必忌諱着我,那天你說的話我都聽懂了,我說過不會纏着你是不會纏着你,你可以放心的去追求你的幸福,你和她畢竟有個女兒,要複合的話,也很正常。”
而她……
她只不過是個意外,是個過客。
現在想想,她曾經三番四次的想要去找戚沅沅的麻煩,甚至鍥而不捨的約戚沅沅見面,明裡暗裡威脅她不要繼續再來打擾杜彥衡,似乎都挺可笑的。
反正她已經輸了,從杜彥衡開始動搖開始,她已經輸了。
她知道杜彥衡只不過是顧忌着她自殺的舉動,根本不是因爲對自己還有所留戀,事實,他應該覺得自己挺煩的。
“那些事,我暫時沒有心思去管。”杜家的事,已經夠他忙活一陣子了,何況這些事,他根本不想和謝晚秋談論。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避而不談,對謝晚秋來說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到最後,謝晚秋還是選擇用她自己的方法贖罪。
無論如何,戚沅沅也是被她牽連的,她確實是影響到了戚沅沅的人生。
儘管她當初被嫉妒矇蔽了雙眼,儘管她總是在戚沅沅面前理直氣壯,可事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害怕。
害怕杜彥衡會因此而厭惡她,害怕自己會成爲衆矢之的,她總是厚臉皮的主動去和戚沅沅打招呼,試圖營造出一個親熱和睦的假象,明知道對方不領情還要這麼做,是爲了安撫自己的心。
她也不是主觀故意要造成當初那種難堪的局面,戚沅沅被牽連,受了傷,喪失了前途,損害了名譽,還背鍋了那麼多年,說一點愧疚都沒有也是假的,可她也確確實實是重傷昏迷了很多年,不是她明明活着卻還要詐死,她那個時候對任何人和事都沒有意識,也都不知道。
謝晚秋輕輕的點了下頭,沒有再說過其他的話了。
她沒有立場再去詢問杜彥衡的下一步打算,從今以後,他的感情生活,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杜彥衡有意識的不在謝晚秋面前提起這些事,其實也是爲了她好,他並不希望謝晚秋再被刺激到。
他說,“你臉的傷和手的傷,我還是讓護士過來幫你處理下,免得落下疤痕。”
“沒事的,隨它去吧”她根本不會在乎留不留疤,反正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也沒有什麼太多在意的事,謝家嗎?不,那原本不是他的家,謝父真的愛她的話,也不會等到那麼多年纔想起要將她找回來。
說實話,她覺得她的迴歸,無論是對她還是對謝曉萌來說,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