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衆人均是目瞪口呆,隨即爆出熱烈的喝彩,紛紛滿是欽羨敬佩的看着楚飛揚與江沐辰最新章節!
而只有江沐辰的面色始終是陰沉着,只見他看了眼把自己的紅鏢一分爲二的白鏢,暗沉的眸子微微閃動,劃過一絲快的讓人捕捉不到的不悅,緊抿的雙脣更是壓抑着快要勃發的怒意!
楚飛揚則是眼中含笑的朝四周的觀客點頭示意,隨即張開手掌,看上躺在掌心的那支雕刻成空谷幽蘭花型的碧玉簪子,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最新章節!
那富源樓的掌櫃怎麼也不曾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會投的頭獎!
本想下樓耍賴搶回那玉簪,可睜大眼仔細一看,那兩人一位是辰王一位是楚相,都是朝中重臣,更是他這個小老百姓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只能捶胸頓足的抓住身邊的店小二一陣拳打腳踢,兀自心疼那支二百兩紋銀買回來的玉簪!
雲千夢則是看着兩人如此俊俏的手法,心中亦是不由得暗自叫好,可見那兩人的武功甚佳,否則不會輕而易舉的便投的頭獎!
“大姐姐,王爺和相爺兩人實在是太厲害了,那麼高的地方,即讓也能投中!將來若是嫁給這樣的夫君,定會無比的安心!”這時,雲易易帶着自己的丫鬟靠近雲千夢,雙目緊緊盯着場中央的那身份高貴的兩名男子,盡是勢在必得的目光!
雲千夢收回看向竹竿頂部的視線,眼角餘光淡淡劃過雲易易那略帶野心的表情,嘴角似有若無的浮上一抹淺笑,帶着促狹的口氣輕聲道“看樣子,我們的易易是懵然心動了?這可是好事啊,想必祖母也會十分開心的!”
雲易易聽雲千夢的語氣中並無醋意,原本方纔的話便是想試探雲千夢對辰王與楚飛揚的心意,現下看來是自己多慮了,便放寬心的笑道“姐姐說的哪裡話!易易尚未及笄,談婚論嫁尚且過早!況且,易易上面還有三位姐姐,姐姐們都未出嫁,哪裡能夠輪到易易呢?”
“哼!你倒還有些自知之明!只不過,即使你是嫡女又如何?二叔尚無功名在身,想要攀附辰王府或楚王府,怕是太過自不量力了!只怕有些人心比天高、卻是命比紙薄,到時候承受不住這樣的福澤,反倒是累得自己命歸黃泉!”這時,從另一邊走過來的雲若雪滿眼譏諷、滿口惡毒的開口!
雲千夢見她身後不遠處站着蘇家兄妹,便知這雲若雪定是看到自己與雲易易,便巴巴的過來想逞口舌之快,而蘇家兄妹經過方纔那一仗,心中早已是恨透了雲千夢,此時正用極其冷淡的目光盯着她!
“不過,要說命好,還是姐姐的命最是尊貴了!”雲若雪不顧雲易易怒目而視的表情,徑自看向雲千夢,嘴角含着一抹極淺的惡毒笑容說道“這麼多的大家閨秀在場,辰王與楚相竟只與姐姐開口說話,看來姐姐的魅力非同小可,讓妹妹好生的羨慕!只是不知方纔王爺與相爺都與姐姐說什麼?怎麼兩人竟會參加這樣的遊戲?”
見不得雲千夢在一旁悠閒自在,也爲了轉移雲易易的注意力,雲若雪滿眼乖巧好奇的問道!
其實,方纔她老遠便見辰王與楚飛揚走到雲千夢的身旁,見兩人均是主動與雲千夢開口說話,雲若雪只覺自己怒火中燒,只是中間隔着太多的人,讓她不能立即跑過來,此刻見着雲千夢,自然要弄清楚三人方纔都說了些什麼!
而有了雲若雪的挑撥,雲易易自然把注意力盡數的放在雲千夢的身上,心中不禁暗罵起雲千夢會做戲,明明對那兩人有意,卻在自己的面前裝的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樣,難怪勾得那些男子紛紛爲她賣命!
雲千夢雙目橫掃面前兩人的表情,心中冷笑一聲,隨即擡起玉手揉了揉太陽穴,爲難道“姐姐一時想不起來了!妹妹若是好奇,不如直接去問辰王與楚相吧!”
雲若雪見雲千夢裝瘋賣傻就是不肯透露方纔對話的內容,氣的暗自跺腳,面上冷笑道“姐姐何必藏着掖着,難道是怕妹妹們搶了不成?”
“二姐姐說的是,大姐姐,有什麼事情是連咱們姐妹都要瞞着的?”這時候,雲易易與雲若雪倒是同出一氣,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尖酸的損着雲千夢!
而云千夢卻是不爲所動,依舊一副淺笑的表情,目光卻是看向場中央的楚飛揚,見他竟向自己這邊走來,便淡然開口“似乎楚相想把那玉簪贈予在場的小姐們!兩位妹妹有時間在這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倒不如想點法子吸引楚相的注意得到那簪子,說不準下一位便是二位中的某一個!”
雲千夢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頓時撩撥的雲易易與雲若雪怒目相向,兩人的同盟關係頓時瓦解,又變成以往敵對的模樣,紛紛低頭整理着身上華麗繁瑣的衣裙,同時兩人身後的丫頭更是從隨身攜帶的荷包中掏出小銅鏡舉到她們的面前,讓兩人能夠更好的整理妝容!
而同時有這個想法的不止雲若雪雲易易兩人,在場認出楚飛揚身份的小姐們,沒有一個不適一臉興奮的盯着走向左邊的楚飛揚,一雙雙美目中均是泛着愛慕與勢在必得的光芒,一陣悉悉索索整理衣襬的聲響頃刻間響起,惹得雲易易與雲若雪那憤怒的兩隻眼睛都不夠用了!
可是讓所有人失望的是,楚飛揚竟只是走到辰王的面前,兩人站在場中央,同樣強烈的存在感惹得衆家小姐拆點尖叫暈倒!
只見楚飛揚一手捏着那支玉簪的一端遞到辰王的面前,謙虛道“方纔若不是王爺想讓,本相怕是還投不到這支玉簪,不如就此送與王爺,全當王爺相讓的回禮!”
江沐辰自楚飛揚走向自己這邊時便提高了警惕,原以爲他是想送給自己身後的雲千夢,卻不想他竟在大庭廣衆之下把這支女子用的玉簪送給了自己!
而那些忙碌了半天的小姐們一聽楚飛揚的話,一個個嚇得面色蒼白,不明白好端端的,楚飛揚爲何要送與辰王,心中萬般不解之外又是好一陣失落!
只不過,相較於送與不是自己之外的其他女子,她們倒是寧願是辰王,免得被他人獨佔鰲頭,失了先機!
這讓江沐辰的面色頓時一沉,眼中射出危險的光芒,冷笑道“楚相客氣!這玉簪既然已被楚相投得,那便爲楚相所有!又何必送與本王?”
“王爺何必推託?難道王爺是因爲輸不起,纔不願接受這支玉簪?本相雖知辰王府中斷不會缺了這種陳色的簪子,但這好歹是本相的一番好意,王爺怎忍心拒絕?”說着,楚飛揚明亮的雙目頓時黯然失色,捏着簪子的手指輕輕轉動着玉簪,看上去甚是有些無措!
雲千夢只覺心中一陣惡寒,心道這楚飛揚真是什麼都不怕,居然學着姑娘家的舉止對冰塊一般的辰王如此說話!
只是,這楚飛揚也太過狡猾了些,不但讓辰王擔上一個輸不起的名聲,更是有意的抹黑辰王府,讓人認爲辰王府中黃金遍地!
江沐辰見楚飛揚有意與自己爲難,又感受到四周那些看向自己滿是埋怨的目光,竟破天荒的勾脣一笑,隨即又恢復了往日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這次卻接過那支玉簪,冷然道“既然楚相美意,那本王便收下了!”
說着,江沐辰便快速的轉身,幾步便來到雲千夢的面前,修長的手指捏着簪尾,擲出,手勁不輕不重,玉簪輕輕巧巧的落在雲千夢的雲鬢上,引得原先那支蝴蝶金簪的蝶翼微微顫動!
而云千夢在辰王轉身的一瞬間便想退開,可不想辰王的動作還是快了一步,頓時,雲千夢只覺自己成了衆矢之的,一雙清淡美目中夾雜着些許冰寒射向辰王,心頭涌上寒意!
而後邊的楚飛揚則是在看到江沐辰的動作後,原本含笑的雙目瞬間凝結成冰塊,渾身頃刻間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肅穆之氣,只是嘴角的那抹淺笑卻愈發的深沉,剛想出聲,卻見雲千夢冷靜的擡手拿下那支玉簪遞還給辰王,那平淡的聲音緩緩想起在耳畔“如此貴重的玉簪,還請王爺收好,下次莫要亂丟,否則不是每次都會這麼好運像臣女這般接住了,屆時摔得粉碎,豈不辜負了楚相的一番美意!”
江沐辰在看到那支玉簪時,便覺得與今日雲千夢的裝扮十分的符合,又加上楚飛揚方纔的咄咄逼人,才讓他故意做出這番舉動!
只是,當看到那散發這瑩瑩之光的玉簪在雲千夢的發間熠熠生輝,襯得雲千夢那張粉嫩白皙的臉蛋越發的清麗脫俗,竟讓他心中只覺自己此番舉動甚是明智,那雙如千山冰雪的眸子中竟隱隱浮上一抹極其淺淡的笑意!
只不過,雲千夢接下來的舉動卻瞬間揮去了他藏於眼底的笑意,看着那被雲千夢舉在半空中的玉簪,辰王的臉色陰沉可怕,卻是遲遲不肯接過玉簪,含有凌厲光芒的眸子只一個勁的盯着雲千夢!
半餉,才聽見辰王低沉冰冷的質問“你認爲本王是那等無聊之人?”
此言一出,雲千夢身後的雲易易與雲若雪頓時慘白了一張俏臉,深怕辰王因爲雲千夢而遷怒於她們,兩人不約而同的稍稍往旁邊退了幾步,不着痕跡的與雲千夢拉開了一段距離!
而云千夢卻是緩緩一笑,粉色的菱脣在臉上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隨即淡然的開口“臣女自然不敢如此評價王爺!只是,自古無功不受祿!臣女並未做出能夠讓人褒獎之事,自然是不能平白的得了這支玉簪,還請王爺賞給其他有功之人吧!”
此話講的十分的巧妙,既能讓江沐辰在面子上好過一些,又沒有得罪在場的其他官宦千金!
若是雲千夢說是送給其他的千金小姐,怕是那些多心的人定會以爲雲千夢看不起她們,雲千夢不要的東西才賞賜給她們,既招來怨恨又給自己樹了敵,倒不如把範圍放大,大家皆大歡喜!
江沐辰見雲千夢這話說的漂亮,但對方的字裡行間卻已是明白的拒絕了自己的好意,一時間心頭染上怒意,本想強行命令雲千夢收下,只是身後那道冷如冰霜、寒如刀鋒的眸光卻提醒江沐辰不得讓楚飛揚看了笑話,便冷着一張臉接過那支玉簪,毫無表情道“既如此,那便如雲小姐所言!”
說完,便把那支玉簪緊緊的握在手掌間!
可雲千夢卻是清晰的聽到幾聲細小的‘咔嚓’聲,想來那支玉簪已是四分五裂!
而云千夢卻只是翩然一笑,朝着江沐辰微福了福身,淺聲道“臣女先告退!”
便不等辰王開口,帶着慕春三人先行離開最新章節!
“想不到王爺竟也有愛美之心,只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枉費了王爺的一番美意!”雲千夢一走,且那頭獎都已被人奪走,衆人也覺這邊沒有什麼看頭,便紛紛散去,這時楚飛揚卻是來到江沐辰的身後,語氣調侃的開口,惹得辰王一時黑了臉色!
“許是楚相因爲想不到這一點而兀自懊惱吧!”轉過身,寒如玄鐵的眸子直射進楚飛揚的黑眸中,辰王凌厲的開口!
楚飛揚淺笑不語,半餉才悠哉開口“只是那被當衆拒絕的滋味,想必夠王爺細細體味一番了!”
說完,楚飛揚便越過江沐辰離開了富源樓的門口,徒留辰王一人立於原地,一手緊緊的握着已經不知成了幾段的碧玉簪滿臉冰霜!
“夢兒!”此時,人流又漸漸往長街的另一邊涌去,被人羣推着往前走去,雲千夢突然聽到遠處的一聲驚呼,擡眸看去,只見長街盡頭的綠黛河畔邊站着曲妃卿,此時她正舉高手臂朝自己猛地搖着手中的團扇,生怕雲千夢發現不了!
雲千夢一笑,隨即順着人流走出長街,來到這戶外的綠黛河,只覺方纔的熱流頓時散去了不少,郊外清新的空氣讓人的精神也爲之一振,尤其此時河畔兩旁均被掛上了顏色圖案各異的燈籠,把整條綠黛河映照在一片燈火通明之中!
河畔的青草地上已是來了不少的小姐姑娘,只見她們手中都拿着不同形狀的河燈,許是等着一會放入河中用作許願吧!
雲千夢走近曲妃卿,見她手中也拿着一盞做工精美的荷花燈,燈芯是一隻粉色的蠟燭,看上去逼真漂亮,讓雲千夢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隨即笑道“表姐這燈可真是精細!”
曲妃卿展顏一笑,眼眸中帶着些微的羞澀,隨即微回首,只見她的貼身丫頭立即捧着另一盞青蓮燈出來“你那爹爹怕是心思也不會在你的身上,姑母又不在了!孃親便讓工匠做了兩盞,咱們一人一盞!”
雲千夢接過那盞青蓮燈,看着紫色的青蓮燈,那一瓣瓣從下而上逐漸由粉紫轉爲深紫的顏色,每一瓣的紙質花瓣邊上,均用極細的金線包邊,顯得清雅不俗又尊貴異常,一時讓雲千夢竟有些愛不釋手,笑着開口“表姐回去後,可得替我好好感謝舅母的細心,否則,今日我便只能眼饞的看着別人放燈了!”
曲妃卿見向來穩重的雲千夢難得會撒嬌,便也跟着笑了,隨後認真道“咱們可是一家人,豈能說兩家話?你瞧今日這乞巧節來了這麼多的小姐,咱們可得趁現在人不多,好好的挑一個好位置,免得一會與人相擠!”
說着,便把手中的荷花燈交給身後的丫頭,拉着雲千夢走向河堤!
今日白天便是豔陽高照,夜晚自然也是繁星滿天,一輪明月十分應景的懸掛高空,襯得墨黑的夜幕越發的深沉!
那瑩潤的月光則是普照大地,把處於黑暗中的每一寸土地都照耀的瑩瑩生輝,似是披上了一層銀紗,美的讓人目不暇接,尤其此時那些環肥燕瘦的小姐們,一個個矜持卻又興高采烈的立於河堤上交談着,只覺這綠黛河上充滿了讓人心神舒暢的嬌笑聲,爲這沉靜的夜增添了一抹動人的景象!
“不知表姐今日想許什麼願?”見曲妃卿已命丫頭們點燃了荷花燈中的蠟燭,雲千夢看着那燭光在曲妃卿那溫柔的眼眸中跳動,便帶着一絲促狹的開口!
豈止,曲妃卿聽了她的問話後,竟微微紅了臉頰,隨即輕咳一聲,這才正色道“自然是希望輔國公府永遠平安無事,希望爹爹能夠早日康復!”
現在解藥還未配製出來,曲妃卿能做的,也只有趁着乞巧節許上這樣一個願望,盼望着老天能夠聽到她的心生!
雲千夢瞧她如此說道,亦是點了點頭,認真道“表姐放心,舅舅定會無事的!”
只是,接下來,雲千夢語氣中卻是帶着一絲狡猾,故意反問道“只是,今日是乞巧節,表姐難道就沒有其他所求?比如,早日替夢兒找個表姐夫回來!”
說着,雲千夢便打開香扇掩嘴輕笑,惹得曲妃卿面上一陣紅霞飛過,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隨即學着雲千夢方纔的模樣反問“敢情夢兒的心中已有了如意郎君?這些日子以來,楚王府與容府可都是百般的示好,尤其楚相更是替哥哥洗刷了罪名,這樣有勇有謀之人,不知夢兒心中有何感想?”
在曲妃卿的眼中,楚飛揚此番則早已是輔國公府的恩人,而云千夢積極爲自己父親尋求解藥,更是被曲妃卿視爲親人,只覺這兩人郎才女貌十分的般配!
而云千夢卻只是淡然一笑,燭光映照下的容顏如白玉般細膩溫潤,那微微勾起的脣瓣竟帶着讓人沉迷其中的絢麗,讓曲妃卿也一時看呆了眼,而此時耳旁卻響起雲千夢無慾無求的聲音“姻緣豈能強求?只有有緣有份之人,才能走到最後!”
倒不是雲千夢對楚飛揚有什麼想法,只是來到古代近半年的時間,雲千夢親眼目睹古代男子的三妻四妾,心中始終是存了芥蒂,寧願獨自生活,也不願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因此才放寬心,不去強求一些事情,也不去幻想一些不實際的事情!
曲妃卿見她如此說來,心頭亦是一沉,只是那有緣有份之人,又豈是輕易能夠被她們這些養在深閨的女子遇上的?這只不過是女子的一種奢望罷了,真正涉及到成親一時,族中長輩家中親戚,哪一個不是爲了本族的利益出發,哪裡有她們這些女子說話的份?
如今放走這些河燈,也不過是應個景,圖個開心罷了!
“罷了,不說這個了!咱們還是趕緊放走河燈吧!你瞧,比咱們晚來的都已經許完願了,就咱們兩人說個沒完!”曲妃卿接過那荷花燈便緩緩蹲下身,纖細修長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盞代表她所有希望的燈,慢慢的放入河水中,隨即輕輕撩起水面,把那點燃的荷花燈推遠……
雲千夢亦是從慕春的手中接過青蓮燈緩緩放入河中,雙目緊緊的盯着燈中那抹幽暗的燭光,渾然不知河畔的另一端有人正凝視着她……
而這時,原本已經漂到河中央的河燈,竟被一股大力推了開來,盡數往綠黛河的兩旁漂去,衆人只覺奇怪,紛紛起身擡頭往河中看去,只見一艘造型精美華麗的遊船自綠黛河的另一端駛了過來,那些小姐見自己的河燈被河水打回了岸邊,頓時怒瞪向那艘遊船,可那遊船四周均是垂下了淺粉的半透明紗簾,遊船劃過水面帶來的微風輕撫那輕紗,掀起一番讓人旖旎,讓人幻想無限!
正在衆人紛紛揣測這船中是何人時,遊船上傳來一陣悠揚致遠的古琴聲,寂靜的河畔配以優美的絃樂聲,真真是一副如夢似畫的美景!
而此時,那些聽出此琴曲是出自誰手的公子們,頓時個個不顧體統的沿着河畔追隨着那遊船而過,惹得河堤上的小姐們對那撫琴之人越發的嫉恨!
“那不是?”曲妃卿側耳傾聽,隨即面露驚訝,目光轉而看向雲千夢!
而云千夢卻是抿嘴一笑,隨即開口“除了海恬郡主,又有誰家能有這樣的排場?而她的琴技又如此的了得,自然樂於看到衆人的追捧!”
說着,雲千夢放眼整個河畔,卻沒有找到楚飛揚的身影,只覺這海恬郡主真是白費了一番苦心,竟沒有讓她的心上人聽到如此動人的音樂!
正在衆人爲這美妙的樂聲傾倒時,幾十條黑影突然破水面而出,那一柄柄泛着冷光的長劍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森冷可怕,水花四濺,河堤兩旁的衆人均是反射性的擡起手臂擋住那濺上身的水珠,而那遊船也因爲突然出現的事故而緩緩停了下來,船上立即涌出不少海王府的護衛,與這些黑衣人展開了生死殊鬥!
那一聲聲刀劍相觸激出的刺耳聲響,直直的刺激着人的神經,水面上反射出的冰冷劍影,更是籠罩着一層死亡的陰影!
“啊……”不知是誰首先反應了過來,扯着嗓子便大聲尖叫了起來!
聽到這一聲尖叫,其餘的人才紛紛看清眼前的狀況,只見那幾十個黑影同時想四周飛去,只消是看到人影,便會舉起手中的長劍不由分說的看去,一時間原本安詳寧靜的綠黛河上頓時倒下了不少名門閨秀、貴族公子,一陣陣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整片草地上,令人作惡!
而其餘倖存的小姐公子則是尖叫着四處逃竄,那些殺紅眼的黑衣人則是完全不顧有些百姓的跪地求饒,只要看到穿着西楚服飾的百姓,便一劍刺進人的心窩,隨即一腳踹開死者,再次尋找下一個目標!
雲千夢見這羣黑衣人如此兇殘歹毒,竟連幾歲的孩童都不放過,便心知不好,立即拉起曲妃卿的手往河畔上面跑去,可是扯了半天卻不見曲妃卿移動半步,雲千夢迴頭看去,只見曲妃卿早已是嚇傻了眼,根本就邁不動步子,急得雲千夢照着她的後背便是用力的一巴掌,隨即朝着仍舊有些呆愣的曲妃卿低吼道“快跟我來!”
直到此刻,曲妃卿才真正的清醒過來,雖渾身發抖雙腳更是使不出力來,可求生的本能讓曲妃卿咬着下脣便跟隨在雲千夢的身後往河畔上跑去……
雲千夢一邊帶着身後的幾人遠離最危險的地方,雙目一面四處搜索着能夠藏身的地方,畢竟,以她們幾個女子的腳程,定是跑不過那些武功高強的殺手的,爲今之計只有先找一出隱秘的地方躲起來,等着救兵到來!
幾人跑上河畔,沿着城牆不斷往前跑去,正在雲千夢緊張的觀察地形時,竟在轉角處不小心撞上了一具溫暖的胸膛,隨即她的左手手腕便被人用力的握住,頭頂響起一道緊張卻又鬆了一口氣的聲音“跟我來!”
還不等雲千夢擡頭,那人已是轉過身,拉着她繼續往前奔去,只是月光下那一頭銀白的髮絲,卻是清楚的說明了他是誰!
前方是一處茂密的樹林,除去種滿了各種各樣的名貴樹木外,四周亦有無數半人高的花叢,用來藏身最爲安全!
容雲鶴把雲千夢幾人安排進了花叢,自己卻沒有躲進去,反而是想轉身離開,雲千夢見外面如此的危險,立即拉住他的衣袖,低聲急道“你去哪裡?不要命了?”
聞言,容雲鶴立即回頭,眼中有着一抹難以抑制的喜悅,嘴角愉悅的往上勾起,隨即指着對面的花叢低語“我躲那邊,這邊人已經夠多了,容易暴露目標!”
雲千夢聽他如此說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快去的鬆開了手,朝容雲鶴點了點頭,便立即藏身進了花叢,只是那雙謹慎的眸子卻是緊盯着容雲鶴的身影,見他真如方纔所言同樣藏進了花叢,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她們這邊剛剛藏好,外面又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聲因爲慌忙逃跑而嬌喘連連的喘氣聲,想來這塊寶地定也被其他小姐發現,衆人立即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紛紛奔向那些茂密的花叢中……
“啊……”一名小姐帶着自己的四個丫頭正巧藏進了雲千夢等人的這片花叢中,受到驚嚇的她立即低呼出聲,只是在看清對方是誰後,這才放下了一顆心!
藉着月光看去,雲千夢發現來者竟是刑部侍郎的千金邢金蝶,不知是不適冤家路窄,她們就連藏身都找了同一片花叢!
那邢金蝶顯然也是一個記仇的主,雖然知道雲千夢不是外面那些殺人魔頭,可之前在輔國公府內雲千夢對她的種種譏諷卻還歷歷在目,讓她帶着丫頭故意使勁的往裡面擠去,口中不禁罵罵咧咧道“雲千夢,你剋死了自己的娘,可別再來害我!趕緊給我進去點,沒看到我們快要露出身子了嗎?”
曲妃卿見大家已是如此落魄,事關生死一刻的時候,這邢金蝶仍舊一張口便羞辱雲千夢,氣的面色漲紅,剛要上前理論,卻被雲千夢攔住,隨後讓慕春等人往裡面擠一擠!
畢竟,邢金蝶小人,可她雲千夢卻不傻,此時若是邢金蝶被抓住,以她的個性定會把自己與曲妃卿給出賣給殺手,屆時,由於爭一時的痛快而喪失一條性命,實在是划不來的買賣!
況且,只要留着性命,以後還怕找不到機會報復邢金蝶嗎?
見雲千夢此刻打算息事寧人,不但不回嘴還給自己騰地方,邢金蝶一時得意極了,看向雲千夢的目光中盡是囂張!
只是片刻的喘息間,一陣有力的步伐便從外面衝了進來!
“搜,不準放過一個活口!”一道低沉殘忍的聲音傳來,讓躲在花叢中的衆人頓時緊繃起了身上的每一根弦,每個人只覺自己的心已是提到了喉口,嚇得紛紛蜷縮起了身子,不敢動彈!
那一柄柄長劍一下接着一下的刺進花叢中,一寸地方都不曾放過,顯然對方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同時定是懷着必殺的命令!
曲妃卿何曾見到過這樣肅殺的逼的人快要發瘋的場面,不由得緊緊握住雲千夢的雙手,那兩手的手心中竟全是冷汗!
雲千夢合掌包住她的雙手,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隨即轉過頭繼續盯着外面的情況,原本平展的雙眉不由得緊皺了起來,心中不禁暗道,事情已經發生這麼久,爲何不見護城軍前來救援?
原本便已經十分緊張的時刻,那邢金蝶竟還非常的不省事的!
雲千夢等人已是留給她們五人十分寬裕的空間,可她仍舊是怕被那些殺手看到而拼命的往裡面擠去,一時間面前的花叢微微作響,頃刻間便引起了那些殺手的注意!
“這裡有人!”一名殺手看到了邢金蝶那滿頭的珠釵,立即低聲喚來其他的殺手,他自己則是猛地前傾身子,一手便拽住了邢金蝶的髮絲,把人整個的提了起來……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邢金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有加上那殺手毫不憐香惜玉,死命的拽着她的髮絲,疼的邢金蝶眼淚鼻涕直往外冒,雙手雙腳在半空中胡亂的揮舞着,絲毫不顧禮儀的便大叫了起來!
可此時藏身在此處的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她們若是能自保,也不會躲起來,只見其他人見有了邢金蝶這個先例,便更加伏地身子,就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更顯得邢金蝶的喊叫聲刺耳尖銳!
‘啪!’邢金蝶的嚷叫得到的不是以禮相待,而是一計狠狠的耳光,只見邢金蝶半邊臉頓時腫脹了起來,嘴角更是流下一道血痕,只見她張開雙脣,從口出吐出一顆牙來,足以證明那殺手定是用足了十成的力道!
而被打後的邢金蝶則是變乖了許多,知道自己此刻掙扎也沒有用,倒不如安靜下來,或許還能少受點苦!
“沒用的女人,殺了!”那殺手看清邢金蝶的模樣後,那雙兇殘的眸子中頓時浮現嗜血的光芒,另一手立即舉起長劍,打算刺向邢金蝶的心窩!
“不要…不要…我…我知道這裡還藏着其他的人!”邢金蝶看到那閃着冷忙的劍鋒,立即嚇得開始胡言亂語,而她的襦裙中竟緩緩流下一道黃色的液體,伴隨而來的便是一股尿臊味!
曲妃卿吃驚的擡頭看去,竟發現邢金蝶已是被嚇破了膽,此刻更是失禁了!
“說!”而那殺手顯然是沒有耐性,拽着邢金蝶的手微微搖擺,只見邢金蝶的身子便如風鈴一般在半空中跟着擺動了起來!
不過面對一個失禁的女人,那殺手眼中滿是嫌棄的丟開她,長劍直指邢金蝶的心口,等着她開口!
邢金蝶好不容易雙腳落地,卻因爲早已被嚇傻了,差點便跌坐在地,只是面前的長劍並未拿開,讓邢金蝶一刻也不敢放鬆,目光頓時往雲千夢的方向看去,突然指着雲千夢大聲道“這裡還藏着相府的大小姐,還有…嗚…”
只是還不等她報出曲妃卿的名字,雲千夢猛地出腳,猛地踢向邢金蝶的腳裸,生生的把她的腳裸給踢斷,疼的邢金蝶頓時倒地不起,只顧抱着自己的左腳在地上不停的打滾!
隨即,雲千夢便立即鬆開握着曲妃卿的手,用力按下曲妃卿的頭,自顧的緩緩站起身,冷目面對幾名手持武器的殺手!
而先前抓住邢金蝶的那名殺手嫌邢金蝶太吵,便刺出一劍打算了結了邢金蝶,卻不了邢金蝶求生心切,甚至不顧自己身體上的疼痛,用力的抓過身邊的貼身丫頭擋在了她的身前,那丫頭胸口被刺進一劍,頓時成了劍下亡魂,嚇得其他三名丫頭紛紛捂嘴往後退去,不願再成爲邢金蝶的人肉盾!
雲千夢見邢金蝶如此的自私自利,眼中劃過一陣厭惡,這樣的人,即便今日被殺手殺死,怕也沒有人會替她叫屈!
“你就是雲相府的大小姐?”幾名殺手見雲千夢自動顯身,竟沒有像對待邢金蝶那般的粗魯,反而是先詢問對方的身份!
雲千夢見他們神色間有異,便知這羣殺手定不是盲目的殺人,只怕他們是在尋找什麼人,便冷聲道“是!”
“既然是雲相府的大小姐,那就請隨我們走一趟吧!”其中一名殺手亦是冷言命令着雲千夢!
“你們是什麼人?我憑什麼要跟你們走?”雲千夢冷笑一聲,絲毫不爲對方的殺氣所嚇到,眼中反而盛滿了鄙視的神色,倒是讓那幾個殺手神情一怔,不想這西楚竟還有如此兇悍的女子!
“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只要雲小姐隨我們走一趟,我便放過這花叢中其他人的性命!”這時,一道極其陰寒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那些殺手聽到聲音,紛紛分列站好,十分畏懼的朝那人行禮!
雲千夢放眼看去,可對方卻是蒙了面,只是身材相較於西楚男子較爲壯碩高大,一身殺氣更不是面前這幾個殺手能夠比擬的!
“你們殺人如麻,拿什麼叫我相信你的保證?一個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人,有什麼資格與人談判?”只是,雲千夢前世見過太過的大毒梟,心中雖訝異此人的陰毒,卻也不曾懼怕,便冷笑着反駁道!
“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那人卻是連條件也不再談,直接給了那些殺手一個眼色,只見幾人同時上前想抓住雲千夢!
“不准你們碰小姐!”這時,元冬迎夏與慕春不約而同的站起了身,同時把雲千夢圍在中間,而元冬更是從衣袖間拿出一把匕首,直對一羣殺手!
“閣下不認爲欺負幾個弱質女流,顯得十分的沒有風度嗎?”而此時,就連躲在對面的容雲鶴也跟着站了起來,那雙已然結冰的眸子正冷冷的直射背對着他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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