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麼,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爲什麼要道歉;這些年不管什麼事兒只要我們發生爭吵,都是我道歉,對得也是我道歉,錯了就更是我道歉,我都不知道我都道過多少歉了,難道我要這樣道歉一輩子嗎?”
韓風點頭,“你舉個列子吧。”
“我們訂婚那會兒,大哥你那時還沒回來,是去年底的事兒。咱家這邊我們一家三口加上二姨三姨到他們家也就是這兒,晚上他們家不想花錢就讓我們在這兒住。”
“也對呀,這別墅三層樓那麼多房間確實不應該到酒店去花錢,人家沒錯呀。”韓風插了一句。
“可是這別墅那麼多房間他們都不讓住,非安排到新房裡住,而且還不讓睡牀,得打地鋪。”
這又有什麼說法?
“我說一句。”李杭升這時插了一句。
“好,你說吧。”
“新人的牀在沒結婚前別人是堅決不能睡的,這是我們這兒的規矩。”
韓風點頭,“我問一句,你們有那麼多房間爲什麼非要安排到新房去住?”
李杭升似乎有些語氣不耐:“沒什麼原因,當天就是這樣安排的。”
韓風沒說什麼對韓穎道:“你接着說。”
“三姨可能是忘了,咱們塘城可沒這樣的規矩,她一不小心就坐牀上了,結果被李嬸看見了,她當時指着三姨的臉張口就罵,什麼鄉下人沒教養,連狗都不如等等,最後逼着三姨道歉。”
還有這樣的事兒?這事兒韓風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那麼最後道歉了嗎?”
“我媽領着三姨去道的歉。”
“還有大哥你也看到了,我們的新房根本就沒有裝修,我說誰結婚不得把新房裝修一下,他家說不用,說這樓裝修才兩三年,不用花那冤枉錢。”
韓風稍微想了一下,問:“妹子,你們處了三年了,照你剛纔說只要你們發生了矛盾,道歉的都是你,對也是你道歉,錯的也是你道歉,是這樣嗎?”
“基本上都是。”
“她本來就錯了,當然應該她道歉。”李杭升又接過了話頭。
韓風看着李杭升:“你從來沒有錯過?”
“沒有,我這麼聰明怎麼會犯錯。”
“那麼你也舉個我妹子錯的列子吧。”
“去年夏天,我和幾個朋友相約帶着各自的女朋友第二天去步雲山玩,等第二天早晨,大家都來了,就她遲到了,人家都到了就她沒到,害我在朋友面前丟臉。”
韓穎情緒有點激動:“那天不是路上堵車嗎,從我們單位到你們集合那地點本來就遠,那天早上茨兒溝那兒塌方,我打得車堵就在那兒了,我有什麼辦法,誰出門還不碰上點意外的事兒,再說就是那樣,我也不過才遲到半個小時,根本就沒耽誤什麼事兒,可是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你非讓我道歉。”
“我那不是爲了面子嘛。”
“你爲了你的面子,那我的面子呢。當時大街上那麼多人,你像呵斥狗一樣大聲的呵斥我,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還有那次,我和我單位王姐相約去超市把電話扔在單位了,你打電話沒找到我,竟然半個月不和我說一句話,當時你有沒有拿我當你女朋友?還有。。。”
“夠了!”一聲怒吼,只見李杭升他媽一高蹦了起來。
“到底是農村來的,一點事理都不懂,我們杭升錯了嗎?你們大家都聽見了吧,你遲到杭升讓你道歉這錯了嗎?一個女人不管在哪兒都要維護自己男人的臉面,也就是你們這些農村來的缺少家教纔會以爲自己是對的,還有你今天把你這個所謂的大哥找來是什麼意思?跑這兒來人模狗樣裝蒜,你聽着這個歉要是不道,這個婚我們就不結。”
“道歉!”
“道歉!”
“道歉!”
李家的親戚異口同聲。
等他們李家的人嚷嚷夠了,韓風清清嗓子。
“你們不用吵吵,等會兒我會給你們吵吵的時間。往下我也不用再問了,下面我來做下總結吧。”
韓風轉向李杭升他媽:“首先我要糾正一下剛纔李嬸的話,韓穎現在還沒有男人,李杭升現在還不是她的男人,至於以後是不是她的男人,咱們一會再討論,所以,你剛纔那句說一個女人到哪兒都要維護自己男人的臉面,這話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你說什麼?”
“李嬸,你先別急,等我和我妹子講幾句話,完了咱們再討論以後的事兒。”
韓風看着韓穎長長地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抹去她臉頰的淚水。
“妹子,李杭升打過你沒?”
韓穎低着頭不說話。
韓風火了:“說,他打沒打過你?”
“打過。”韓穎的聲音很小。
“打過幾次?”
“兩次。”
韓風深深地嘆口氣。
“妹子,人活一輩子窮富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人活着得有尊嚴,一個人要是沒了尊嚴就沒人會尊重你,失去了別人的尊重和豬狗也就沒有了什麼區別,你懦弱的性格竟然衍變到了連尊嚴都不要了的地步,唉!”
韓穎梨花帶雨。
“大哥問你,以後你還想不想像個人一樣活着?”
韓穎沒有回答。
“回答我。”
韓穎點點頭。
“還想不想做個有尊嚴的人?”
“想。”
“咱憑什麼呀?妹子,沒人追求你嗎?沒有比他強的人追求你嗎?哥現在才知道你的眼睛真的很有問題,他哪兒好?要說他儀表堂堂咱也認了,你看他那一線天的眼睛,他走路我都懷疑能不撞電線杆上,他要開車你敢坐嗎?還有那身材,不到一米六五,瘦的狼看見了都掉眼淚,丫就一殘廢呀,妹子,哥說話可能難聽點,我真懷疑你的眼睛長狗身上去了。”
韓風頓了一下繼續說:“還有他這家庭,不錯確實有倆騷錢,不過這是人的家庭嗎?你看他家辦這些事兒,是人艹得能辦出這樣的事兒嗎?咱憑什麼嫁給他家,你還沒過門就對你這樣,將來你要當真嫁過來,你連狗都不如,其實你現在都沒那個什麼微微有地位,這是人的家庭嗎?這家人根本就沒一個是人。。。”
“你說什麼,你說誰不是人?”
李杭升他媽又炸窩了,但韓風理都沒理她。
“哥問你一句,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家庭,你還嫁嗎?”
韓穎猶豫了一陣,慢慢搖搖頭。
“大聲點回答我,我要聽到和看到你的態度。”
“不!”
“好,現在沒你事兒了。”
韓風轉過身,看着一臉怒容的李家人。
“怎麼,我說你們一家沒一個人你有意見?我這還是客氣的,其實你們一家就是一窩畜生。”
李杭升的臉陰得好像才從棺材裡蹦出來:“姓韓的,我要你爲剛纔的話道歉。”
“道*歉!李杭升,我不明白你哪來的優越感,就你這比樣,我一泡尿能淹死你全家。等會我會帶我妹妹去看眼科,她怎麼會看上你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東西,你是不是吸毒呀?萬幸的是我妹子還沒嫁過來,要是嫁過來還不得守活寡呀。”
李杭升的媽嗷一聲:“你敢咒我兒子,我和你沒完。”說完就要衝過來,被他們家的一個親戚拉住了。
“老不死的,你叫喚個雞毛,現在還沒輪到你,待會我在評論一下你。”
韓風重新對着李杭升:“李杭升,你剛纔說我要給你道歉,說一下你的理由。”
“你剛纔說的話不是人話,所以,你要道歉。”
“你還有臉說出人這個詞,你看看你做得那些事兒,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是人能幹出來的,咱不說別的,就說今天我親眼看見的,從我進了你們這個家開始,你連起碼的禮數都沒有,我怎麼也是韓穎的大哥,你叫過我一聲大哥嘛?”
韓風盯着李杭升的眼睛。
“沒有吧,你給我讓過座嗎?沒有吧,你拿我這個大哥當人看嗎?沒有吧!你是不是以爲我今天來是來要飯的?告訴你,我韓風就是有要飯那一天,我只會到人的家裡要飯,像你們這樣豬狗不如的家,我看都不會看一眼。我真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拿別人不當人,一個不講禮數和不講理的人,你有什麼資格娶我妹妹?知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是啥意思不?就你這樣的她要不是死心眼能找來一火車。”
李杭升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
韓風回頭又看着李杭升那位潑婦一般的媽:“老不死的,你那張嘴裡說出的話你自己沒品品那是人說得話嗎?你這種不講理的人現在還活着真是人類的悲哀,我嚴重懷疑老天爺的眼睛出了問題,就你這樣的人就應該一個雷下來劈死你。是誰把你們慣的一切都得按照你們的喜好來,都的按照你們的意思,不按照你們的意思就是不對,就得道歉,你們家那麼喜歡道歉乾脆都改名叫道歉多好。聽着老不死的,我們韓家人不會伺候你們這些不通人味兒的東西,我們高攀不起,以後你們愛踏馬找誰道歉就找誰道歉去。”
李家的人一個個都傻了,似乎還沒明白過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節,一個個傻傻地看着韓風。
“王八蛋,敢罵我媽,我跟你拼了。”
李杭升張牙舞爪地衝過來。
韓風靜靜地看着他:“幹什麼?要揍我?你看你大風一刮就得抱電線杆子的體格,你還是歇會吧。”
“韓穎,我們走,這樣畜生的家多待一分鐘我都覺得噁心,呸!”
韓風拉着韓穎往門外走去。
“呀!”李杭升一聲大喊,舉起一把木椅就朝韓風衝來,在木椅離紅楓的頭部還有一尺的距離時,韓風反手一巴掌拍了回去。
“啪!”
李杭升彷彿炮彈一般飛向右邊的窗戶,“嘩啦”一聲撞破玻璃摔到別墅側面的院子裡。
韓風拍拍手:“老子可不是慣孩子毛病的人,我早就想抽你丫的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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