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醫院是去年才竣工入住的,比以前的老醫院不知規模宏大了多少倍,就那二十層高的樓層就不是以前五層高的老醫院能比較的。
要說城市裡人氣最高的地方,醫院說它是第二,其它行業還真就沒有敢認第一的。
一樓大廳裡簡直比商場裡還要熱鬧數倍,十部電梯前都站着長長的隊,這還是下午,要是早晨還不定熱鬧到什麼程度,這也造成了韓風找人的難度。
韓風站在醫院一樓的一個角落,開始認認真真的動腦。
從時間上分析,徐雙玉是昨天晚上就沒回去,也就是說徐銅進醫院的時間是昨天晚上到昨天下午這段時間。
因爲昨天下午他還拉過徐銅去領獎,當時徐銅活蹦亂跳、興高采烈的毛事兒沒有。
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徐銅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就跑醫院去住院了?怎麼想韓風都覺得這事有點不可思議。
雖然疾病有突發率,但徐銅以前沒聽過有什麼病史,而且他的身體也是槓槓的,這種突發在他身上發生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計。
韓風曾經去過徐銅的家幾次,對他的身體狀況還是有一個大致的瞭解的。
韓風很臆斷地排除了徐銅內臟得病的可能,他決定從外科找起,如果找不到再做他想。
外傷科在十樓,韓風坐電梯到了十樓,準備直接找值班的護士查詢。
還沒走到護士的值班室,韓風就看見了兩個小青年在自動售貨機前買飲料,其中一個赫然是蛤蟆鏡。
蛤蟆鏡依然戴着那副裝比的鏡子,從自動售貨機裡掏出一瓶冰紅茶。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有蛤蟆鏡就不愁找不到徐兵,找到徐兵什麼難題都迎刃而解了。
韓風走過去,在蛤蟆鏡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蛤蟆鏡正仰着脖子往肚子裡灌水,被韓風這一巴掌拍的噎着了,而且噎得眼藍,並伴以劇烈的咳嗽。
“你?幹什麼?沒看到老子正喝水呢++。”
韓風伸手把他鼻樑上的蛤蟆鏡拿下來,用食指和中指夾着鏡子玩得像風車般溜溜轉。
“小子,徐兵他老爸在哪個病房,帶我過去。”
“你踏馬誰呀?讓老子帶你。。。。。。哎!你怎麼玩的,教教我。”這傢伙對韓風兩個手指把蛤蟆鏡玩得如同風車般的手藝產生了興趣。
韓風刷地停下了手裡的蛤蟆鏡,然後扣在對方的臉上。
“我要去看病人,先帶我過去。”
蛤蟆鏡有心不帶韓風過去,可一想人家是來看病人的,這病人還是徐兵他老爸,就是不想帶他去也得帶,便嘟嘟囔囔地向住院區裡走。
走進住院區十幾米,韓風就看見不遠處一間病房門口,徐兵倚着牆站在那裡發呆,很像一個文藝復興時期的思想者。
蛤蟆鏡走到徐兵身邊:“哥,他來了。”
徐兵擡起頭看到韓風,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這讓韓風的心都跟着一沉。
“你來幹嘛?”
韓風伸手扒拉開擋在病房門口的蛤蟆鏡。
“我又不是來看你,你可以裝着沒看見我,繼續你的這思考。”說完韓風就走進了病房。
這是一間普通的病房,裡面四張牀位,有三個病人。
一進屋,韓風就看見徐雙玉一臉憔悴地站在最裡面靠窗的病牀邊,甚至都沒看見韓風進來。
韓風把水果放在窗臺上,問徐雙玉:“徐叔怎麼了?”
說話間視線轉移到病牀上。
徐銅不知是昏迷還是睡覺,躺在牀上沒有動靜,他的頭上包着紗布,手上也包紮着,一看就是外傷,難道出車禍了?
“你來了?”徐雙玉的語調沒任何感情色彩,乾巴巴地問了一句。
“徐叔出車禍了?”
徐雙玉搖搖頭。
不是車禍。
“那怎麼會這樣?”
“被人打了。”
這個答案絕對出乎韓風的預料,被人打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被人打了!徐銅這個歲數的人跑到大街上都是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看着老頭老太在大街上摔倒,人都離得大老遠,誰會嫌錢多去打他?
“說給我聽聽。”這裡面也許有什麼故事。
“我也說不太清楚,好像和買彩票有關係。”徐雙玉精神萎靡,兩個眼睛已經有向熊貓致敬的趨勢。
捱打和彩票!這都什麼和什麼呀!
這時,徐兵走了進來,拎起水壺要去裝水。
韓風叫住了徐兵:“你姐不太清楚徐叔捱打的事兒,你知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徐兵一斜眼:“你誰呀?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我?你就當我是你姐夫吧,說給姐夫聽總該可以吧。”
徐雙玉聞聽這話只是翻了一下白眼,現在她可沒有和韓風擡槓的心情。
沒想到韓風這個廉價姐夫不入徐兵的法眼,人家拎着水壺就出去,那架勢似乎懶得和韓風多說一句廢話。
韓風又詢問了一些徐銅的傷勢,得知不過是一些皮外傷,住兩天醫院就好了後,韓風便決定離開,他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幫我照顧一下布丁。”
“布丁就在我車裡,我會好好照顧它的。”
在徐雙玉謝謝聲中,韓風走出病房。
韓風在電梯間等電梯,陪他一起等電梯的還有幾個人,蛤蟆鏡也赫然在列。
不過兩人沒有說話,蛤蟆鏡仰着臉一副莫測高深的欠扁模樣。
一座由下而上的電梯在十樓打開了它的門,五六個人走了出來。
蛤蟆鏡的高深表情立刻被獻媚取代,他畢恭畢敬地開口:“海哥。”
那五六個人裡爲首一個三十多歲的點了點頭,即使他沒說話,韓風也感到對方有些氣場,不過既然和蛤蟆鏡有聯繫,充其量也就是個混混。
“徐兵他爸在哪個病房?”
“海哥,跟我來。”
和徐兵有關,極有可能是徐兵的大哥,能夠讓大哥來病房看望,徐兵應該是倍有面子了。
韓風自嘲地一笑,正好一部電梯下來,便鑽進電梯。
本來是趴在盒子裡睡覺的布丁,現在已經爬起來了,正在那個對它來說宛如牢籠一般的盒子裡上躥下跳,見到韓風歸來,這傢伙立刻賣弄風騷,搖頭晃腦,一條短短的小尾巴搖得蓬蓽生輝。
韓風摸了一把布丁的腦袋,剛要開車,電話響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誰呀?難道是哪個客戶的。
韓風接通電話,一個你好剛說出去,那邊就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老公。”
韓風差點石化,這誰呀張嘴就老公,老公已經這麼不值錢了嗎,隨便就叫老公,不過好歹自己是男的,怎麼也不算吃虧。
“你誰呀,張嘴就叫老公,也不怕叫錯了。”
“我是婷婷呀,老公,人家想你了。”韓風一陣惡寒,是魏婷這個死妮子,還以爲她把這茬忘了,誰知這兩天不到就找來了。
韓風啪地就按死了電話,又把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他可不想再和這些黃毛丫頭髮生什麼交集。
沒想到這個電話按死了,下一個電話就響了起來,接通一聽裡面就冒出姚小蓓氣急敗壞的聲音:“韓風,你個大壞蛋,我恨你!”
說完,電話就掛了,弄得韓風一頭霧水。
當電話又一次響起的時候,韓風本不想接,但想了一想後還是拿起電話,誰知是老樑打來的。
“小韓,今兒你幫我點忙。”
老樑這兩天不知在忙什麼已經有兩天沒頂班了。
“樑師傅,你說。”
“小韓呀,四點鐘的時候,你幫我把外孫接回來,我今兒有事兒實在忙不開了。”
老樑的外孫韓風知道,和韓風一個姓叫韓濤,小傢伙今年大概十二三歲,在南區的一個武校住校唸書,每個星期六回家一次,嗯?不對呀,今天是星期天呀。
“樑師傅,今天不是星期六呀。”
“昨天他們學校有事兒沒放假,今兒放的。”
“哦,是這樣,那你外孫一般在那個站下車?”
“泰華路,你四點到哪兒就行,拜託你了,小韓。”
“樑師傅,你這說那兒去了,你放心,交給我好了。”
放下電話一看錶:三點二十。
從這兒到泰華路估計十幾分鍾就到了,韓風開車前往泰華路,順手還拉了一個客人。
等把那個客人送到目的地,離四點也就沒什麼距離了,韓風不敢耽誤半點時間,使出渾身解數,總算準時出現在泰華路車站。
剛到車站就見站臺那兒圍着一小圈人,裡面兩個大人似乎在爭執什麼。
對大人的爭執韓風沒什麼興趣,不外乎你踩了我的腳,我碰了你的衣服之類的雞毛蒜皮,他正要逗逗布丁,忽然一個聲音引起了韓風的注意。
“小兔崽子,叫你嘴賤,看你以後還嘴賤不?”接着就是‘啪’地一聲,明顯是打耳光的聲音。
“你們兩個本來就是小偷,還不讓人說。”這個還帶着稚嫩的聲音讓韓風的屁股騰地就彈了起來,他聽出來了,這是韓濤的聲音。
韓濤的聲音他不陌生,上個星期天,這小傢伙還讓韓風晚上帶他玩兒來着。
韓風三下兩下就衝進了人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