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說女人的目光溫柔如水,唯獨我,冷得像把刀子。
鄭少坤說他一直看不透我,直到抓住我領脖的時候才找到我的破綻。
被拎起來的時候我本能地抓住他的手往外撥,再也沒有剛纔的愚鈍麻木。演戲終歸要到收場的時候,我冷冷的看着他,看他想幹嘛?
鄭少坤被我盯得發呆,突然鬆開手哈哈大笑,摘下頭帶回到自已的座位上揮手讓我坐下。
“我是說怎麼可能會這樣呢?你行啊,差點把我給糊弄過去了。”
我整了整衣領,戲揭穿了再演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幹什麼?”
“一言難盡。”鄭少坤故弄玄虛。
我怒了,“我與你素不相識幹嘛爲難我?”
他哈哈一笑:“爲難你?你不是說在這兒吃好喝好過得好嘛?”
我扳起臉,嚴肅地說:“咱們以前好像不存在過節吧?我不知哪裡得罪了你,請多多包涵!”
鄭少坤把弄着頭帶說:“本來我們的確是互不相干的人,你卻偏偏要跑到我的世界裡來。”
想起那晚病急亂投醫就惱火,我誠懇地道歉:“我錯了行嗎?我錯了,不該坐你的車。”
鄭少坤揮手製止道:“別這麼說,再說目前爲止我並沒有虧待你。”
我心裡罵道那還不是我機靈?要不然現在站在你面前的絕對是個傻子。
“那好,既然你這麼說咱們過去的一筆勾銷,你放我出去,我權當什麼事都沒發生。”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我還是說出來。
鄭少坤像是被我逗樂了,笑道:“你真逗,上鉤的魚兒把餌吃了就想逃回去?那有那麼好的事?”
“你是說這些日子我在這裡白吃白喝?你放心,我出去之後會照價補償還給你。我不是貪圖便宜的人,保證說到做到。”真賠償下來肯定會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我後悔不該肆無忌憚地濫用別人的東西,這世上本就沒有免費的施捨。
鄭少坤一臉的不屑:“賠償?你認爲我缺少那幾個錢?”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我被激怒了,大聲嚷道:“你到底想怎樣才甘休?”
他平靜如水,淡淡的反問道:“那得看你想怎樣才甘休!”
“我不想怎樣,我只想出去!”
“請便,沒有誰困住你手腳。難帶要我你揹出去嗎?”
我立刻打開門,卻頓住了。剛纔僕人領我進來的時候明明有一條長廊小道,此刻門外面卻像一堵牆,找不到一絲縫隙,哪裡還有什麼出路?
我驚愕地轉回來看看鄭少坤,他倒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坐在那裡擺弄他的頭帶。
我走過去搶下他手中的頭帶仍在地上,怒道:“你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這一下倒是把鄭少坤給激怒了,他手往外面一推,我頓時感覺到一股力道像波濤一樣涌來,忍不住後退幾步。
“你還真放肆起來?我告訴你沒人敢這麼給我講話!”
我穩住身子,不知道這個傢伙拜誰爲師一身真功夫深藏不露,嘴裡卻倔強不服氣哼道:“你以爲你是誰?我不會怕你的!”
鄭少坤看我似乎不堪一擊,沒再出手,撿起頭帶撫弄譏諷地說:“所有的小鬼開始都是這麼給我槓,後來還不是任我擺佈。”
我手扶沙發靠背穩定下來,冷笑道:“你想擺佈我?做夢!”
他歪着腦殼嘲弄道:“你不信?”
“我信你個鬼,你個死變態的。你也許可以玩弄別人,但玩不了我。”
鄭少坤得意的笑道:“你果然是個很有趣的小鬼,從一開始進來我就覺得你不一般。不過,我喜歡。”
被人戲弄是我最痛恨的事,士可殺不可辱。我恨恨道:“你這種人不得好死,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送你去十八層地獄。”
他的眉毛在不停的跳動,我知道他是真的被激怒了。我又高興又害怕,就像賭徒明知必輸也要賭一把,結局是悲慘的,但畢竟享受了過程。
可惜我只承受慘痛的結局,並沒有享受到搏鬥的樂趣。鄭少坤的身手太快了,用傳說中的“閃電”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李銘經常被我出其不意的一圈打得摸不着頭腦,因爲他看不清我出拳的方向。
叔叔經常教導我要低調,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強中自有強中手。剛纔與鄭少坤的較量給我深刻的上了這樣的一課。我自信這段時間功夫提高不少,九宮步我能閉着眼睛在10分鐘內走50圈。然而沒想到竟然在他面前如此不堪一擊,------非常慚愧我連他出手的方向都沒看清。
鄭少坤不但出手快,而且力道很足,我完全沒有反應就聽到“啪”地一聲,然後左臉頰迅速火辣辣生疼起來,嘴角也夾雜着一絲甜味。
我像狂怒的豹子一樣跳起來雙拳向他砸去,即使他是獅子,也要讓他吃點苦頭,我要讓他明白我絕不是他砧板上的肉任其切割。
然而悲哀的我確實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差了不止一點點,在他面前完全不堪一擊。我剛砸出拳,他的手便無中生有般活生生將我的雙腕捏住,並且輕鬆自如般將我舉起來,如老鷹抓小雞。
我用腳踢向他,這種瘋婆子打架的招式可能出乎他意料之外,左腳正好踢中他右脅下,可惜力道不夠,也有可能他這人身板太硬,並沒有踢斷他的肋骨。如果是李銘,我覺得這一腳只怕夠他躺幾個月。
“你找死!”鄭少坤惱怒了,雙手一扔把我丟到沙發上,揉了一下脅下。估計這一腳雖然他能承受,但確實被踢疼了。
我想原來你也不過如此,能給他機會,趁沙發的彈力借勢一躍,“無影腿”再次踢向他。可惜他比我更快,這次不但沒踢到他人,反而感到腳踝像骨頭碎裂般疼痛不已,隨即人又被他重重甩回沙發。我頭暈腦脹地還沒起身,他就像箭一樣衝到我跟前,用膝蓋頂住我雙腿,一隻手捉住我雙手,牢牢地捏得我疼痛不已,動彈不得,另一隻手揮起拳頭向我砸來。
我命休矣!我閉上眼睛,沒想到這樣稀裡糊塗的被人打死。還不如叔叔,他被人用秤砣砸中太陽穴,但好歹博得了個“見義勇爲”的英雄稱號。
以鄭少坤的功力,我絕對相信他的拳頭能把我的腦袋砸成稀爛,像砸西瓜一樣。他能輕鬆將一個蘋果捏成泥巴,我印象非常深刻。
我在等待腦袋承受沉重的一擊,然後我的世界一片黑暗,然後。。。。。。GAME is over,我的屍體會被鄭少坤用某種手段處理掉,運到運河邊,我會悄無聲息地從這個世界消失,李銘也不會想到我們最後一次分手竟成永訣,當然,也許他早已把我忘光了。只是他不會想到我在生命最後的時刻想到的人居然是他,-------連我自已都未曾想到我還在懷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