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電報”的真僞,趙鎮藩、榮臻和臧式毅這些人心中自然是雪亮雪亮,可誰也沒有捅破。一來鄭永指揮的部隊,真真切切地打退了日本人;二來他現在手裡掌握着部隊!
這小子實在膽大包天,居然一箇中校說殺就殺,真不知道等見到副總司令後他是怎麼死的。
鄭永沒有空去理會這些人心裡的想法,雖然打退了日軍20聯隊的進攻,但奉天的局勢卻愈發地嚴峻起來。
三路日軍已於昨日完成了與29聯隊的匯合,奉天的南、北、東三面都已被日軍堵死,而朝鮮方面過來的日軍之先鋒部隊,也已於今日抵達奉天城下。
除了奉天之外,想來現在一切都在按照歷史的正常走向進行,長春這些地方一定已經被倭寇佔領了吧?那麼就是說現在的奉天已經成爲了一座孤城。
最讓鄭永頭疼的是兵力上的嚴重不足,空有如此多的武器彈藥、飛機坦克卻只能看着沒法用。
“鄭上校,我組織了一批人,有一百來人的樣子,這當中有的過去幹過警察,有的身強力壯,咱也知根知底,你看着能不能用。”
說這話的是黃顯聲,對這人鄭永還是相當尊敬的。抗日的第一槍其實在真實的歷史上應該是由他打響的。
“多謝了,黃處長,我正爲這事發愁呢。”鄭永也沒有客氣,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正在派人在奉天徵兵,可這兵能怔來,也不能馬上用上。這一百來號的人,雖然不多,不過也終究解了一些燃眉之急。”
黃顯聲笑了一下:“都是爲了守住奉天,咱誰也別和誰客氣。要說起來也是咱們自己不爭氣,幾十萬的軍隊,真和東洋人好好幹一仗的話,我就不信還能輸了。你這上校雖然是自己封的,可你是真打東洋人,咱願意跟着你一起幹!”
鄭永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自己這自封的“上校”,可當真瞞不過這些人。
自從自己當上了“上校”以來,他手下的軍隊也一下擴編到了幾個“營”:
620團1營營長司徒大刀,2營營長程宏,3營營長陶平,特務營營長歐陽平,學生營營長鐵定國……
可這些營加在一起真正能有多少人,只怕說出去了,會讓人笑掉大牙……
“副司令長官,學生營領取武器完畢,請副司令長官訓話!”
這時鐵定國帶着他的學生營來到鄭永面前,像模像樣的給鄭永敬了個禮,身子站得筆直地說道。
他身後站着的,就是500學生隊組成的隊伍。這些十八、九歲的學生們,一點也不像自己手下的那些老兵油子們,一個個臉上寫滿了興奮,寫滿了對戰鬥的渴望。
其實想想自己也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年紀,要不是被傳送到了這個時代,自己應該還沒有從軍校裡畢業吧……
“我沒有什麼好訓的。”鄭永看着這些洋溢着青春的學生兵們,說道:
“只一點,倭奴打到咱們家門口了,咱不打,咱的家就沒了,要想保住這個家,就得打,狠狠地給我往死裡打,完畢!”
學生兵們有些發愣,以前長官訓話總是一大套一大套的,這位長官倒好,就這麼幾句就完了?
可他說得沒錯,強盜都到家門口了,要保住家的辦法只有一個,打!
“長官,咱們東北軍有那麼多軍隊,東洋人有多少?可爲什麼都不打?副總司令在哪,他爲什麼不下命令還擊?”
聽到一個學生兵的問話,鄭永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沉默了會說道:
“那是副總司令的事,我沒有權利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們,只要我在一天,奉天就一定會打,一直打到最後一個人爲止!”
當那些學生兵離開後,程宏帶着幾個人走了過來。
他本是負責去尋找沒有來得及撤離奉天的飛行員和坦克手的,不過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只怕這任務沒有完成。
果然,一來到鄭永面前,程宏就抓着腦袋無奈地說道:
“團座,會開飛機的還在找,坦克……會開坦克的實在找不到,我……我就把這幾個人帶來了?”
“這些人是做什麼的?”
“報告,他們都是司機,我尋思着開車子和開坦克也差不多!”
鄭永差點噴血,開轎車的來開坦克?按照這個理論再找幾個廚子去開飛機?
“回去,回去,全部都給我回去!”
鄭永惱怒地揮着手說道。
“長官,我有話說。”
順着說話的聲音看去,是個二十郎當歲的年輕人。樣子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模樣清秀,還架着一副眼睛。鄭永沒什麼心情,稍顯不耐煩地說道:
“說,有什麼話快說!”
“我叫劉曉龍,東北大學畢業,畢業後找不到工作,幸得會開汽車,因此就做了這份職業,讓長官見笑了。”
不想這年輕人卻不緊不慢地介紹起了自己,正聽得鄭永大爲光火的時候,劉曉龍又說道:
“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物……物……”說到這他似乎忘記了後面的話,略有些尷尬:
“我的表兄倒是東北軍中的坦克手,他曾與我講過一些這方面的知識,若是長官信得過的話,不如由我和他們一起前去看看,或許,或許能弄出個究竟來也未可知。”
鄭永半分也不相信他的鬼話,可事到如今又能有什麼辦法?想了會這才無奈地揮揮手讓程宏帶着他們下去去所謂的“研究”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