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永?”那軍官見一個年輕人大聲應着走了出來,稍稍愣了一下,當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後才板着一張臉說道:“跟我來,魏長官立刻要叫到你!?
說着,頭也不回的就轉身走去。?
魏長官?什麼魏長官?還未等鄭永反應過來,歐陽平已經在他屁股上輕輕踹了一腳:“他媽的還傻在這做什麼,魏含之魏長官,去晚了你小子腦袋都沒有了。”?
懵懵懂懂跟着在那軍官身後,居然一直走到了連部,那軍官在門口大聲說道:“報告魏長官,八旅二十六團第二營一連一排士兵鄭永帶到!”?
“進來。”?
裡面傳來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那軍官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帶着鄭永走了進去。?
才一進去,居然見到他們的營長遊有爲也在連部。在那張本該連長坐的位置上,現在卻坐着一個穿着便裝的,精瘦精瘦的中年人。而這時的遊有爲完全沒有了往日在士兵們面前威風樣子,一臉的謹慎謙卑,又帶着點害怕的神情。一副生怕大禍臨頭的樣子。?
“鄭老弟,鄭老弟!”見到鄭永進來,遊有爲顯得那樣的興高采烈,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鄭永的手,話語間竟然帶着幾分討好:“我說鄭老弟啊,你既然是魏長官的外甥,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這些天委屈你了,當真是委屈你了……”?
到了這個時候鄭永已經明白幾分了,想來那個精瘦的中年人,就是什麼魏含之魏長官了。難道自己就是他的外甥嗎?想來這魏含之大有來頭,要不然當初的鬍子、秀才,現在的遊有爲一說到這個名字,就會格外的害怕,甚至連逃生的機會都讓給了自己。?
“遊營長,辛苦了,我和我外甥有幾句話要說,你先出去吧。”魏含之的話,讓人聽起來總有幾分陰陽怪氣的,心裡覺得怪彆扭的。?
“是,是,魏長官慢慢聊,卑職讓人準備飯去,請魏長官和鄭老弟一定要賞光,一定要賞光。”一邊陪着笑臉,遊有爲一邊和帶鄭永來的那個軍官退了出去。?
等他們小心地將門掩好後,魏含之還是那樣冷冰冰地說道:“坐吧,恆淵,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恆淵?自己在這個時代的什麼表字嗎?鄭永在一邊坐了下來想道。他到現在還在奇怪,自己是怎麼穿越來的,居然讓所有認識“鄭永”人,都把自己當成了這個時代的“鄭永”。?
見鄭永默不作聲,魏含之這樣的人居然也發出了一聲嘆息:“恆淵啊,我知道你心裡現在還在怪舅舅,爲什麼要把你送到那麼危險的地方。舅舅正好去二營辦點事,看到了二營新徵收士兵的花名冊,在上面看到了你的名字,一問模樣長相就知道是你了……”?
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鄭永心裡可一點都不清楚,他哪裡敢接魏含之的話?就聽魏含之自顧自地說道:?
“你心裡的苦,心裡的委屈舅舅都瞭解,所以你回來後沒有來找舅舅,一賭氣當了這麼個小小的士兵,舅舅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從小就是這麼個倔脾氣。可舅舅當日真的以爲那只是個輕鬆的任務,想讓你去轉一趟,回來後就可以給你安排個好差使啊……”?
鄭永心中大致猜到了些,想來魏含之他那個真正的外甥,魏含之對他甚是寶貝,這才讓他和鬍子秀才們,一起去完成個原本輕鬆的任務,誰想到偏偏就出事了。?
“那個該死的金順子,我已經派人去幹掉他了!”魏含之恨恨地說道,想來他現在還不知道金順子已經死在了鄭永的手裡,他發了會狠,忽然又重重地嘆息了聲:?
“我聽說你們出事了,腦子轟的一下就炸開了,我妹妹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雖然姓鄭,可將來咱們魏家的家業也得你繼承啊,誰讓鄭家魏家就你這麼一個?要是你真的出了事,我可怎麼向我那妹妹交代啊……”?
他在那喋喋不休地說着,鄭永心裡也生了幾分感動。要讓魏含之這樣的人說出這話來,也實在難爲他了。自己雖然和他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但自己在這個時代,除了這位假的舅舅以外可當真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報告長……報告舅舅,鄭永心裡不敢有一點責怪舅舅的意思!”鄭永站起來大聲說道:“只是當日東洋人追得太緊,鄭永生怕在半道被他們截獲,正好看到招兵,因此才暫時呆在了這裡。至於那個金順子,已經被鬍子給打死了!”?
他可不知道真正的“鄭永”是個什麼樣的人,生怕說漏了嘴,這才把擊斃金順子的功勞,推到了鬍子的身上,他心裡對鬍子秀才感激得緊,若這樣真能讓他立上個功勞的話也算是告慰鬍子的英靈了。?
“鬍子?哦,是那個長着邋遢鬍子的張鴻吧。”?
魏含之點了點頭,見外甥並不怪自己,眼裡露出了一絲欣慰,揮揮手讓鄭永坐了下來:“等跟我回去後,不要說是張鴻殺的金順子,一定要說是你殺掉的金順子……”?
鄭永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魏含之話裡的意思,他這是要把功勞招攬到外甥的身上。?
金順子的確是自己殺的,可魏含之的話,卻讓鄭永心裡原先對他的那份好感和親近頓時消失了一大半。?
像是看出了鄭永的心思,魏含之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恆淵,你還年青,做事不要那麼意氣用事。一個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可是他能爲活着的人做幾件好事。至於張鴻,以後給他多化點紙錢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