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顧橫波?”姬玉情美目一轉,神情有些奇怪,又有些幽怨,水汪汪的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張大人遠道前來,也知道她的芳名?”
“正是。”張準毫不掩飾的說道。
姬玉情搖頭說道:“她在城內,不在城外。”
張準遺憾的說道:“可惜了。”
姬玉情眼睛滴溜溜的一轉,水汪汪的越發幽怨,有些不滿的嬌嗔着說道:“大人,你念念不忘顧眉,這不是在說賤妾招呼不周嗎?難道我們怡情樓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比不上一個顧眉嗎?要說詩詞歌賦,我們家的雲佩可是一絕。要說琴棋書畫,我們家的雲依也是一絕。至於音樂歌舞,我們家的雲裳,也不會輸給顧眉。她們三個,可都是賤妾精心調教出來的。賤妾日後所有的希望,可都寄託在她們的身上了。有人開價三千兩銀子,要梳籠她們三個,賤妾還沒有答應呢!”
張準含笑說道:“姬老闆誤會了。我不是看不起你們雲家的三姐妹。只是,顧橫波名聲在外,我想要見見她,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過,既然顧橫波不在這裡,那我就將自己交給姬老闆處置了!”
姬玉情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水汪汪的眼神變得明亮起來,笑眯眯的說道:“既然大人喜歡怡情樓,賤妾自然是樂意之極。請!”
說罷,含笑拉着張準的手,向裡面走去。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踏上了造反的不歸路,張準的心境,要比前世改變了不少。他的心,要冷酷了很多很多。殺人,滅門,搶錢,搶糧,搶女人,什麼事情,他都敢做。倫理綱常,禮儀道德,都被他拋在了一邊。殘酷的現實逼迫他如此。因爲,別人比他更加不講倫理綱常,禮儀道德。黃臺吉、李自成、張獻忠……有哪個是講倫理綱常,禮儀道德的?或許,他唯一的道德底線,就是不要反人類了。
同時,他的所有行動也變得功利了很多。凡事首先考慮的就是自己的利益。任何一個行動,都要首先考慮自己的得失。有利益的事情,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他也敢幹。沒利益的事情,哪怕是有人跪着哭着哀求,他也懶得去做。即使是在對待女人方面,也是如此。
現在的張準,對於女人,不再奢談什麼感情。俗話說的好,有花須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用最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該上的就上!彆扭扭捏捏的裝什麼柳下惠!有機會不上,以後可能就沒有上的機會了!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天下可沒有後悔藥吃!
同時,張準對於女人,也更多的從利益功利的角度來衡量,他越來越注重某個女人是否可以給他帶來好處了!無論多麼美麗的女人,在他的眼裡,都成了謀取利益的工具了。說真的,這樣的心態,的確是很悲哀。連張準自己,恐怕都搞不懂,張準的心態,爲什麼會產生如此劇烈的變化。
這一點,表現得最特別的就是沈凌菲。其實,張準的內心,對沈凌菲可能真的沒有什麼感情。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產生感情的機會。但是,他不願意讓沈凌菲投入別人的懷抱。潛意識裡,張準已經將沈凌菲當做是了自己的女人。原因很簡單,沈凌菲會做生意,能夠給他帶來好處,能幫助他賺取銀子。
薛知蝶也是如此。張準牢牢的綁着薛知蝶,爲她遮風擋雨,甚至不惜和楊天生等人開戰,就是因爲薛知蝶懂得造船。張準要建立自己的艦隊,必須要有人懂得造船技術。潛意識裡,他同樣是將薛知蝶當做了是自己的禁臠的。誰要是想將薛知蝶搶走,他肯定會跟對方急。附帶的結果是,他將薛凝影這個小丫頭,也潛意識的列入自己的女人行列了。小丫頭懂得編書,他同樣需要一個這樣的人才!
相反的,無論是柳如是,還是顧橫波,又或者是紅娘子,儘管她們的名聲,張準在後世就已經聽過。但是,他反而不急切的想要得到她們。因爲,她們並不能給他帶來太多的好處。柳如是和顧橫波能做的,也就是改善一下自己的日常生活,調劑一下生活的節奏,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除此之外,張準暫時還沒有發現她們可以帶來其他的好處。
或許,唯一有點特別的,只有楊映菡。在他身邊的女人裡面,最不起眼的,最平凡的,可能就是她了。不知道是因爲前世的牽掛,還是因爲後世靈魂融合的關係,張準相信,自己對楊映菡是有感情的。或許他僅存不多的感情,就在這個不起眼的女人身上。這也是張準唯一的安慰所在:自己還是有感情的。要是身邊的每個女人,自己都是如此的功利,如此的看重利益,以後的日子,恐怕要索然無味了。
張準同樣是用功利的目光,看待眼前的這個女人的。要說他對姬玉情有感情,又或者是說姬玉情對他有感情,那都是扯淡,噁心。姬玉情這個女人,掌握着雨情樓。雨情樓是金陵最大的青樓,換言之,那就是最大的情報來源。這,就是張準要得到她的最根本的原因。
現在的張準,感覺最迫切的需要,就是建立在江南地區的情報機構。馬軼的貓眼司,耗子的情報司,都是剛開始組建的,勢力只能滲透到山東半島周圍,想要延伸到江南,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就算他有大把大把的銀子投下去,沒有數年的時間,是不可能建立一個完善的情報網的。情報工作不是一路平推就能完成的。
要說他能夠掌控雨情樓,又或者說,可以從雨情樓獲得情報收益的話,他在江南的情報體系,將得到極大的改善。以雨情樓的本事,除了最最核心的機密情報,有什麼其他情報是拿不到的?所以,他要將這個女人,控制在自己的手裡……好吧,什麼理由都是浮雲。就一句話,他要得到這個女人。先得到她的肉體,然後得到她的心。就算只得到肉體,得不到她的心,那也無所謂……得到雨情樓的情報就好了。
有了這樣的心理,張準自然沒有必要假惺惺的作態。他直接採取單刀直入的辦法。他要直接將她推倒。要說沈凌菲的推測是真的,他就要將眼前的這個女人,從處子變成少婦。要說沈凌菲的推斷是不正確的……好吧,沒有親自檢查過,誰知道是真還是假呢?他表現得如此的好色,不就是試探姬玉情的真假嗎?要說她真的沒有跟男人好過,不可能一點破綻都不露出來的。
果然,姬玉情有些抵禦不住張準的直接,眼神裡閃過一絲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厭惡,輕輕的推開張準的魔手,挪開了自己的豐滿身軀,脫開張準的懷抱,嬌笑着說道:“大人,休得輕浮,有人看着呢。”
“砰!”
突然間,外面傳來一聲槍響。
張準轉頭一看,剛好看到一隻信鴿從半空中直線掉下來。
姬玉情臉色微微一變,聲音戛然而止,眼神同時有些異常。她有意無意的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秀髮,左手的小指尖輕輕的彈了一下。旁邊的雲裳就悄悄的離開,向門口走去。
張準忽然說道:“雲裳,外面危險,回來。”
雲裳微微遲疑,只好轉了回來,悄悄的給了姬玉情一個求助的眼神。她在背後看着張準,臉色有些異樣,有些焦急,又有些無奈,更有一點點的驚恐。
姬玉情的臉色也微微有些發僵。她無法判斷,張準到底是隨口一叫,還是另外其他目的。她悄悄的觀察着張準的臉色,卻發現張準臉色不變,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可是,張準的眼睛,卻始終向着門口的位置。要是任何人從門口出入,都無法躲過張準的眼神。姬玉情只好無奈的躺着,悄悄的朝雲裳搖搖手,表示稍安勿躁,靜候其變。
張準卻是輕輕的搖搖頭,也不知道在搖頭表示一些什麼意思。他身後的雲裳,悄悄的咬着嘴脣,顯然對張準有些不滿。不料,正在她緊咬嘴脣的時候,張準驀然回頭,盯着雲裳。雲裳頓時一驚,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用力,竟然將自己薄薄的嘴脣咬出了鮮血。同時,她的臉色,也有點煞白,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