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人,是陳亮。
至於我爲什麼會愣住,那是因爲他手上捧着一大束的香水百合。
也不顧我的愣神,陳亮直接無視張競馳,他快步走到面前來,帶着淡淡的笑容說:“李橙,我覺得還是親自把花送到你的手上纔算是有誠意。剛纔在樓下問了前臺,她說你在這裡,我就帶上來了。”
我的手擰在一起,生怕接了這花,會引起陳亮的誤會,會讓他以爲我跟他之間還有可能。
或者在我以後,我終於忍受不住孤獨的折磨,隨便找一個談戀愛,但是這個人肯定不會是陳亮。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不願意傷害,卻也狠狠傷害過的人。我不可能讓這一切重演。
從他席捲着自己的一切消失在我的生活裡面的那一刻,我就深刻地瞭解到,陳亮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要的是什麼,他要的絕對不是我爲了將就生活的臣服和妥協,他想要的是我全心全意愛上他的心。
可是我天性愚蠢,我天性固執,我太把初次的心動看得像一回事,我在這其中沉淪掙扎,卻從來沒有想過揪住一個救命稻草救我逃出生天。
這些想法以前沒有,現在也不可能有。他是一個好人,他值得擁有更好的風景。
我很是後悔,在傷了馮文科那晚,我一時驚慌之下,撥打了他的電話,給他造成了我們之間還有希望的錯覺。
正當我的思緒在腦海裡面奔騰,陳亮又是說了一句:“李橙,我等下還要回去公司開會,你再不接過去,我可要遲到了。”
我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張競馳忽然上前了一步,他的手再一次覆上我的手,一把穩穩地抓住,他淡淡地說:“陳總,我不喜歡別的男人給我女朋友送花。”
被張競馳這番話震懾了一下,陳亮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將那束花隨手狠狠地摔在辦公桌上面,語氣突兀變得冷冰冰:“張競馳,你最好不要因爲自己那點佔有慾,看不慣一個暗戀你那麼多年的女人有新的生活新的際遇有條件不錯的追求者,而在我面前演戲。在這個世界上,或者可以有男人在李橙面前自恃被偏愛而有恃無恐,但你沒這個資格。當然我沒說她後面做的那些蠢事完全是你的責任,但是她原本是可以考北大考復旦的料!卻因爲這段愚蠢的暗戀,不僅僅名譽掃地被人指指點點,被家裡人當成垃圾一樣掃地出門,還一直抱着愧疚後悔生活,對家裡人的予取予求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她間接因爲你,這些年一直活得沒個人樣。我知道你經歷了邱佳玲的事情之後,對女人已經毫無信心,你不可能有真心,她想要的東西你給不起。當我陳亮求你,當給我一個面子,放過這個傻姑娘。你要讓她死心,她纔會去接受新的生活,她纔可以活得輕鬆一些。”
陳亮這番話,將還在雲裡霧裡的我徹底拽了回來,我一個驚慌失措,伸出手就要去掰開張競馳的手,卻不想他加重力道把我抓得更緊,他瞥了陳亮一眼,用我分不清楚情緒的語調慢騰騰說:“感謝陳總告訴我這些,既然是這樣,我更確定自己不能放手了。”
張競馳說完,他飛快地俯身下來,做了一件讓我目瞪口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