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回心臟變成我的?
顧詩若怔了怔,美眸內滿是迷茫,陳老夫人卻只是慈愛的笑了笑,“丫頭,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能夠攻下的人,只看你有沒有努力,能不能夠堅持到最後。”
她看向說話的人,那張臉已經佈滿了褶子,皮膚也因爲年華逝去而失去了原本的彈性,只不過眼底的幸福掩蓋不了。
“老夫人,如果我...”
“如果?不要去想如果和以後,這世上沒有如果,更不可能預想到以後的事,最重要的是你現在有沒有遺憾,要是真心喜歡就好好去爭取一回,不管結局如何,你都努力過了,不要給以後留下憾事。”
“....”說實話,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從傅雲墨身上得到什麼。
他的出現太蹊蹺,在不知不覺中,他就慢慢滲透進她的生活裡,像一種慢性毒藥侵蝕着她的心臟。
由原本見不得光的情人關係,一躍成爲夫妻,她覺得不真實,終日惶惶不安。
傅雲墨對她忽冷忽熱,每當她以爲他出自真心時,他總會讓她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更不要癡心妄想不自量力的去渴求一段不屬於自己的感情。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遠離,要忘記他,他又強勢而霸道的闖進她的生活裡,說一些令人遐想連篇的話,做一些令她誤會的舉動。
唉~也真是孽緣啊!
她在心底默默想着她和傅雲墨之間的種種,發現除了一聲苦笑以外,再無其他可以形容這段不清不楚剪不斷理還亂關係的神情了。
顧詩若面上沒多大反應,只有她自己清楚,陳老夫人的話在她心底激起了多大的漣漪....
回到傅雲墨身邊的時候,他自然的牽過她的手,眼眸凝着她,眼中滿是詢問之意。
顧詩若輕輕搖頭,淺笑了笑,倒是陳老夫人熱心腸的拉着她的另一隻手,開口說,“丫頭啊!你要記得我說的話。”
“嗯,我會記住的。”她牽強的扯了扯嘴角。
陳志忠冷哼了一聲,對顧詩若的印象並不怎麼好,沒有任何要搭話的意思。
傅雲墨眼眸暗了暗,剛剛陳志忠的話已經惹得他很不爽了,現在又當衆給他的人擺臉色,徹底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絲毫不顧及陳志忠年紀大,是不是長輩,他徑自拉過了顧詩若,沉下了臉色,他開口說,“抱歉,我和我的妻子還有事,失陪了。”
不等對方回答,就牽着她離開。
陳志忠看着那兩人離開的身影,若有所思,低聲詢問自己的妻子,“老婆子,你瞧着那姓傅的小子怎麼樣?”
“你想做什麼?”
“這不是看着那小子不錯,精明能幹年輕有爲,絕非池中之物。”
“明眼人能夠看出來的事,你就不要拿出來賣弄了,人傅先生現在名譽聲望地位已經是絕大多數不可企及的了。”
被自家妻子當場下了面子,陳志忠多少有點不高興,可又不忍心對她發火,只是這傅小子,他見了本人才覺得的確是塊好料子,這樣的男人身邊應該有個蕙質蘭心,能夠幫助他的賢內助。
他瞧着那顧家丫頭,除了那張臉能看以外,就沒什麼上得了檯面的...
心底隱隱有了個雛形,只等着合適的時機了。
顧詩若被傅雲墨帶着出來,跟他相處了那麼久,她多少也能夠看出來一點他的情緒。
她直覺傅雲墨現在是在生氣,只是他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臨出大廳門時,顧詩若試探性的開口問道,“傅先生,您怎麼了?”
“別叫我傅先生!”
得嘞,這是真生氣了,說話口氣都這麼衝,跟重型機關槍一樣,一開口就是一次掃射。
懨懨的閉上了嘴,識趣的任由他牽着自己走。
上了車,她自動自發的蜷縮在角落裡,不去招惹那突然間晴轉多雲,哦不...
她掀眸看了男人一眼,默默的嚥了咽口水,這哪裡是多雲?這明明雷暴將至啊!
“過來”語氣平淡的兩字,硬是讓顧詩若聽出了濃濃的威脅。
小小的一段距離,成爲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她遲疑着舔了舔乾澀的脣瓣,慢慢的挪了過去,硬是讓她表演出了臨行前的戀戀不捨和上斷頭臺時的慷慨赴義。
坐在離傅雲墨兩拳之隔的地方就不動了,她彎脣淺笑,說,“傅先生,你生氣了嗎?”
聞言,他微怔,側眸看着她,開口問道,“何以見得?”
“...沒有嗎?那爲什麼你忽然間就拉着我出來了?”而且還用多說什麼嗎?您那臉拉的那麼長,想看不出來也很難啊~
將這話吞進了肚子裡,她儘量讓自己笑的甜美動人,只盼着他別跟過去一樣,將邪門歪火發她身上....
的確,他是有火氣,因爲陳志忠說的話刺耳難聽,更多的是對她的內疚...
看到她朝着自己笑,老實說看着有點憨,偏偏這討好的傻笑,跟鋼針一樣刺在了他心上。
心內無聲長嘆,他伸出了手,才碰到柔順的青絲,顧詩若就躲開了,手僵在半空中,他一愣。
不止是他,顧詩若也僵住了。
她只是出於條件反射,不習慣傅雲墨接觸到她,或許陳老夫人說的沒有錯,她是把傅雲墨當成了頂頭上司,加上之前不怎麼愉快的回憶,所以有點畏懼他....
“你怕我?”他眼中情緒陰晴不定,沉沉鬱色凝結成黑霧。
“...”這就很尷尬了!講真,她沒想過傅雲墨會一點臺階都不給,直接將話挑明瞭說。
不過他要是學會拐彎抹角的套她話,好像更加恐怖。
不自覺的捋了捋耳邊鬢髮,笑着打哈哈,“沒有沒有,哪來的這種事?我就是...就是不習慣跟別人有過度接近的親密舉動。”
話到最後,越說聲音越小,連她自己都沒有底氣。
“別人?”他慢慢念着這兩個字,垂下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深思,顧詩若試探性的望向她,試圖解釋,急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就剛剛那麼隨意的一動,你也就隨便的將它當成個...”
說那字有點不妥,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咳了咳,她說,“就當成那什麼排泄出來的廢氣放掉就好!”
原本舉在半空的手緩緩落下,顧詩若以爲他餘怒未消,連忙閉上了眼睛,緊張又忐忑的等待着烈火焚燒。
倏忽,她頭頂一重,那人的手舉在她髮絲上輕輕撫.摸着。
隨後,便被攬進了溫熱的懷中,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氣息混合着危險麝香,充斥在她周身,霸佔了她所有的感官。
神思微滯,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只不過眼底滿是迷茫。
她不太明白傅雲墨這番作爲又是鬧什麼幺蛾子,亦或者說她從來都不懂他的心思....
“傅先生?”
“對不起...”他斂了斂眼瞼,眸色沉沉浮浮。
這大概是她最近聽見的第二次來自於傅雲墨的道歉,而她並不知道對方又是爲什麼忽然間跟她說對不起....
沉穩的呼吸近在耳邊,他低沉的嗓音悅耳惑人,鬼使神差之下,她伸出了手,遲疑着落在了男人寬厚的後背之上。
視線漸漸模糊,她抿脣,將臉深埋在他肩上。
真奇怪呢!她明明不知道傅雲墨爲什麼道歉,可是就感覺到心酸難忍。
搭在他後背的手也不自覺收緊了力道,手指緊緊攥着他後背衣襟。
真可惜,她能夠順利的結交到陳志忠這顆大樹,原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貓膩,旁人一看就明瞭。
都知道他們兩個人是逢場作戲,只有她入戲太深。
不想沉浸在這種迥異的氛圍裡,她主動退出了傅雲墨懷中,始終低着頭不去看他,她也怕被對方輕易看穿她的軟弱無能。
儘管她狼狽的樣子,他早已經習以爲常,可她就是做作又執拗的想保留最後一絲自尊。
難得的是,傅雲墨沒有強迫她,只是眸色複雜的看着她很久。
誠實相言,他現在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面對她的眼淚,更做不到跟過去一樣無動於衷。
“咳”她虛虛握拳,清了清嗓子,只是鼻音仍舊很重,她說,“那個傅先生你要是不着急的話,可以送我去一個地方嗎?”
“嗯”聲音低磁,自喉嚨深處溢出來的單音節字彷彿是來源於靈魂深處的繾綣。
“你說,要去哪?”
“哦!麻煩送我去雲竹街的成英中學。”她低着頭不去看他,她聲音帶着很重的鼻音,不說也知道她爲什麼躲着不看他...
傅雲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的輕嗯了一聲,隨後吩咐了司機,將車子來到雲竹街去。
相對兩無言,顧詩若低垂着頭,兩手扒着座椅邊沿。
餘光瞥見他指間戒指,不免愣了愣神。
輕咬下脣,她沒問,只不過視線控制不住的往他的手上瞟過去。
次數多了,傅雲墨也就發現端倪了,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瞥見手上戒指時,目光略沉了沉。
領完結婚證後,他手上是沒有戒指的,而且她的戒指也是吩咐了王晉臨時買來充數的,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似乎有點澀澀的,又有點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