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害怕

害怕

可是這點小動作怎麼可能躲得過當了真麼久特種兵的阮洛芷的眼睛,更何況阮洛芷的視線也就一直沒離開過冷亦清的臉。

阮洛芷這才驚覺似乎溫葵是今天才來的,怎麼會對冷亦清關心瞭解至此。再回想一下今天溫葵的種種表現,之前是因爲冷亦清情況不明,阮洛芷才一直沒有發現,似乎,溫葵對冷亦清的感情並不那麼簡單。

溫葵看冷亦清看的出神,突然感到像是有一陣陰風颳過一樣,猛地擡頭,就看到阮洛芷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刺穿一樣在她的全身上下逡巡着,溫葵不自然的別過頭,自然也知道自己剛纔的“小動作”被人看見了。

“你和冷以前認識嗎?”

“啊?”

“我是說,你和冷是不是早就認識了。”阮洛芷的語氣並不是在問,而是肯定的說。

溫葵沉默了,她不知道是該回答還是不回答,如果回答認識的話,溫葵並不知道阮洛芷的底細,雖然從剛纔的表現來看阮洛芷是很關心冷亦清,但是並不知道冷亦清是否想要阮洛芷知道這件事;要是說不認識的話,又怎麼解釋剛纔的行爲呢?

“不用問我也知道,肯定認識是吧?”不等溫葵回答,阮洛芷就先開口了。

突然她話鋒又一轉,說道,“我叫阮洛芷,剛纔你說你叫溫葵是吧,以後就是隊友了,多多關照呢。”

溫葵被阮洛芷弄得摸不着頭腦,不過還是處於禮貌的回了一句,“多多關照。”

“不過呢,隊友歸隊友……”阮洛芷說到一半就停下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溫葵。

溫葵也看着她。

“不過呢,冷是我的。”阮洛芷一字一頓的說完這句話,然後好整以暇的看着溫葵,“我不管你們以前有什麼,但是冷做特種兵的這幾年,都是我一直在她身邊,而不是你,我們一起執行任務,出生入死,而那個時候,你又在哪呢?”

阮洛芷的這番話可是戳到了溫葵的痛處,不得不說阮洛芷很會往人的傷口上撒鹽,溫葵心裡最過意不去的就是這幾年,不僅僅是連面都沒見過,甚至連一點點的聯繫都沒有,溫葵不知道冷亦清在幹什麼,吃的好嗎?睡得着嗎?穿的暖嗎?連這些最基本的都不知道,她和冷亦清錯過錯過這幾年裡得空白,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儘管溫葵的世界裡全部都是冷亦清的影子,冷亦清一刻也沒有從溫葵的世界裡離開過,但是溫葵怎麼知道冷亦清還記不記得她,冷亦清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冷亦清是不是還記得她。。。。。。

溫葵越想越難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剛剛因爲冷亦清脫離危險而稍稍轉晴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來。

阮洛芷看到溫葵不說話,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卻看到坐在病牀邊的溫葵手緊緊的抓住牀單,指節因爲用力過大而泛白,阮洛芷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剎了車。抿了抿脣,不再說什麼。

溫葵心亂如麻,冷亦清剛出手術室的時候,溫葵無比期待冷亦清馬上就醒過來,但是現在聽了阮洛芷的話,溫葵竟然開始怕了,她害怕冷亦清醒過來,害怕冷亦清醒過來對待她的是陌生的眼神,怕冷亦清醒過來會再說一次‘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一想到這裡,溫葵就回想起那天,渾身的血液就像是被抽出來又重新被注射回去一樣,那天的情景一遍一遍的在溫葵的腦海裡重放,一次次的刺激着溫葵的神經。

阮洛芷看着窗外發呆,溫葵坐在病牀邊盯着自己的腳尖,誰都沒有注意到病牀上蒼白的手指突然跳動了一下。

‘好沉。’

冷亦清只覺得自己的眼皮像是被人縫起來了一樣,一下都睜不動。

‘好痛。’

冷亦清覺得自己像是被誰當做玩具拆卸開來,又被重新組裝了一遍一樣,感覺身上的零件像是被通通換了一遍,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

胸口痛的像是被重石砸過一般,連心臟每跳動一下都會覺得有萬箭穿心的感覺。

‘這次又是什麼?’

冷亦清有點想苦笑,今天一直做夢,但是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記了。

‘剛纔好像有人喊我來着,這會兒好安靜。’

冷亦清想要動一動,卻好像身體陷入了黑洞,被緊緊的吸住。

‘這是怎麼了?我好像.....我好像.....’

‘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我想不起來了。’

‘爲什麼胸口真麼痛呢?’

“砰!”

熟悉的槍聲忽然在冷亦清的腦中炸開。

‘我中槍了!’

回憶像潮水般前仆後繼的貫入冷亦清的腦中,人羣的尖叫,救護車的呼嘯,警笛的轟鳴,醫院的嘈雜,溫葵的哭喊。

‘溫葵....對,溫葵,溫葵,溫葵......’

冷亦清的腦海中不斷的迴旋着溫葵的名字,爲什麼溫葵會在這裡呢?

‘怎麼我今天早上要接的會是溫葵呢?她不是應該在好好的讀大學呢?怎麼會跑來這個地方?’

冷亦清的疑問接着一個疑問,她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向溫葵詢問,但是自己卻無法吐出一個字來,冷亦清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像是溺水的人再也無力掙扎一般,慢慢,慢慢地沉入水底。

溫葵越想越害怕,甚至想要逃離這個病房,好像除了逃避沒有其他辦法了,她不想聽那些殘酷的話,她不想親耳聽着那些殘酷的話從冷亦清那張如薄如刀片卻挺翹好看的脣中說出來。或許這樣就能繼續欺騙自己,繼續把冷亦清當做自己的支柱,繼續以這樣卑微的姿態活下去。

安靜的病房裡忽然響起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溫葵冷不丁的被嚇得打了個寒噤,看了看手機原來是杜姮純。

這幾年來,溫葵除了和父母,只有和杜姮純聯繫的是最緊密,可以說很多事情連父母都不知道的,杜姮純都知道。比樑振軒和藍蘭都聯繫的更多,其實也是因爲現在三個人都在部隊了,見面的機會比以前更少了。但是這幾年令溫葵覺得奇怪的是,藍蘭就像是消失了一般,除了偶爾會有短信,連電話都很少,見面更是談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