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卵子來勢洶洶。
眼看着和幾條狗子迎面撞上,大炮卵子都低着頭準備撅挑了,六條狗子卻是紛紛快速跳往兩側,把道給讓開。
原本託雷斯覺得會是很兇猛的一幕並未出現,反倒是大炮卵子沒了阻擋,早看到擋在前面的呂律時,立刻將目標鎖定呂律和託雷斯,沒有絲毫遲疑地,繼續狂衝過來。
“這些狗不行啊!”
這是託雷斯的第一感覺。
他是被這頭大炮卵子追攆過的人,心有餘悸,看到這情況,心裡驚慌,轉身就跑。
但是,託雷斯突然想起,自己也帶着獵槍,就這麼掉頭就跑,實在是有些丟臉,趕忙將挎着的槍取了下來。
他轉身惶急火燎忙着瞄準大炮卵子的時候,卻聽到大炮卵子發出淒厲的慘叫。
託雷斯愣了一下,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大炮卵子根本就沒跑出幾步,就被狗幫從後面死死咬住。
那淒厲的叫聲,比被捅上一刀還要淒厲。
呂律回頭看了他一眼,很是淡定地伸手將他擡起的獵槍槍口壓下,示意他繼續看。
他這纔看到,一條鐵包金毛色的狗子,正使勁地咬着大炮卵子屁股後面的某物,猛力用勁朝着後邊拖拽撕扯,身體都跟着一弓一弓的。
還有條白狗,咬住了大炮卵子的尾巴,被呂律叫做元寶的,則是咬住了尾巴下的部位,一看就知道是後門。
另有一黑一青兩條大狗,分在大炮卵子兩側,很明顯看到咬住的是後腿腋下。
最後還有條花豹幾下躥跳,似乎是沒能搶到合適的撕咬部位,兩下蹦跳後,朝着大炮卵子的左後腳彎拐處咬了下去。
六條狗子,全都襲後。
上五百斤的大炮卵子,哪怕渾身蠻力,也被幾條狗定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前進半步。
短暫的尖銳疼痛得到緩解,大炮卵子試圖轉身去撅挑,可六條不肯就此鬆口的狗卻是很有步調地隨着轉的同時,還在各自發力撕扯,根本不給大炮卵子碰觸到的機會,只覺得疼痛一陣強過一陣,撕心裂肺。
無奈之下,只能是賴皮地一下子蹲坐下來。
這一招,逼得咬住卵泡、後門、尾巴和後左後腳拐的四條狗不得不鬆口,卻不影響另外咬着後腿腋下柔軟處的兩條大笨狗。
那兩條大笨狗撕咬能力相當出衆,就這麼幾個呼吸的時間,已經將大炮卵子後腿腋下部位咬得血肉翻卷。
大炮卵子被咬得疼了,趔着屁股拖在地上,左右兩下亂撅,將兩條大狗逼得鬆開口,找到這個機會,它立馬起身掉頭,衝着在後邊試圖尋找着下口機會的幾條狗子衝了過去。
只是,他一轉身,幾條狗子跳得比它還快,立馬又一窩蜂地朝着屁股後邊涌來。
剛剛纔經歷過的慘痛,這默契無比地突然往後襲擊,促使它本能地感到極度危險,立馬加速逃跑。
只是,還沒跑上幾步呢,被青狗當先一口含住卵泡,四腳往前蹬着地,腦袋瘋狂地甩了兩下,熟悉地疼痛又傳來了。受此刺激,大炮卵子果斷地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青狗跳開,黑狗卻是盯上了再不敢招搖,死死護着後門的尾巴,一口咬下去,沒幾下撕扯,竟是把尾巴給咬斷了撤了出來,一時間血流如注。
冒血的地方,可不止這一處,還有兩邊腋下,更多。
大概是受了血的刺激,幾條狗子的進攻更加兇狠,攻擊頻率也更高,找着大炮卵子左右挑撅的機會,上前就撈上一口。
就這樣,大炮卵子想跑一次,被定住一次,但是光坐下來,又根本護不住自己柔軟的部位。
它現在沒有絲毫反擊的想法,只是一心想逃了,可就在它第四次站起來開跑的時候,飽經蹂躪的後門被元寶逮住機會,一口咬住,瘋狂的撕扯中,拖出來一截腸子。
那一刻,大炮卵子像是一下子泄氣了一樣,就連苦苦支撐的一雙前腿也沒了力氣,一下子趴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氣,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無力的叫聲。幾條狗子還在瘋狂的撕咬,它卻像是完全沒了感覺一樣,任憑几條狗子在後邊撕咬折騰,拖拉出的腸子也越來越多,兩腋也被掏出大洞。
沒了激烈反抗,就連幾條狗子,那股子兇悍勁頭髮泄過後,似乎也覺得咬着有些無趣了,放緩了攻擊節奏。
只看到大炮卵子趴在地上喘氣兒。
“元寶、白龍……”
呂律叫喚了一聲。
元寶和白龍猶豫了一下,轉身返回呂律旁邊,其餘幾條狗子也跟着回來。
呂律衝着等在更遠處一些的魏春安等人喊了一聲:“過來吧,沒事兒了!”
大炮卵子腸子都被拖出來了,死定了,再翻不起浪花。
一幫子人剛剛只是在後邊聽到嘈雜的狗幫狂吠聲和大炮卵子的慘叫,這纔沒多長時間呢,趕到的時候只看到那頭趴着無力動彈的龐然大物。
“這麼快就解決了!”魏春安驚訝的問。
“那你以爲需要多久?”呂律笑着反問。
魏春安撓撓頭:“這麼大的大炮卵子,總覺得太容易了些。”
“也不難啊,別說這大炮卵子只有五百斤左右,連七八百斤的野豬王,也已經對付過兩頭了。野豬越大,力量越猛越狂暴,達到七八百斤那種,見到大爪子,都未必會虛,不也被獵殺了兩頭嗎,就這分量的,那當然輕鬆。”
旁邊的翻譯,盡職盡責地將聽到的東西,翻譯給託雷斯聽。
換來的是託雷斯又一次豎起的大拇指,連說這些是好獵狗,非常高效且聰明的獵狗。
他顯然也看出來了,幾條狗子找着最薄弱的地方攻擊,配合默契,反應迅速,而且攻擊得很有效,無論是咬合能力還是撕扯能力,不見得比那些所謂的出名獵犬差。
有些東西,不是拿出數據一番比較就能說明問題的。
當然了,託雷斯並不知道,這專襲擊後門的絕技,多少狗子中養不出一條來,而每出一條,都是非常優秀的。
偏偏這樣的技巧,到了元寶這裡,像是有了傳承一樣,只要跟着它一起出獵過的,都自然而然地掌握了,不僅僅是眼下這六條狗,在呂律草甸子那五條一歲多的狗子,哪怕狩獵的次數不多,也早已經是一樣的風格,掌握了這種襲後、找着軟弱處撕咬的技巧。
只有兩隻狗不是元寶的崽啊! 攻擊效果出奇的好,還能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的安全,聰明!
可不像比特犬那種猛犬,也就是撕咬能力強悍而已,仗着的也就是腎上腺素飆升有了不知道疼而換來的兇猛,其實在呂律看來,是一種不折不扣的蠢。
“讓託雷斯射殺吧!”呂律笑着衝翻譯說道:“也算是報了被追攆差點喪命的仇,自己親手殺死,心裡的陰影也會消除很多。”
剛纔看到託雷斯準備跑路的樣子,呂律就知道,他是真怕這野豬了,心裡有了恐懼。
翻譯將呂律的話跟託雷斯說了一遍,託雷斯點了點頭,擡起獵槍,小心地靠近幾步,瞄準半死不活的大炮卵子的腦袋開了一槍。
大炮卵子四條腿踢蹬了沒幾下,徹底沒了動靜。
託雷斯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回頭衝着呂律笑笑,蹩腳地說了句:“謝謝!”
呂律擺擺手,拔出獵刀:“三哥、四哥,開膛!”
五頭黃毛,加上這頭大炮卵子,不小的工作量。
幾個導獵員也跟着上手幫忙,就連魏春安他們幾個公子哥也湊了過來幫忙,沒有公子爺的架子。燕本如和打醬油的曹東紅沒有上手,在旁邊看着。
“哥們,聽說野豬的豬肚對胃很好?”黃明飛問道。
“是點好東西……想要?”
“謝了!”
“這頭大炮卵子的帶回去嚐嚐唄……對了,其它幾個黃毛的豬肚比較嫩一些,晚上請你們吃滷豬肚,到時候都嚐嚐。”
“好啊……”
一衆人七手八腳地上手,很快就將幾頭野豬的腸肚和心肺扒拉出來。
呂律摘了幾隻野豬的心肝餵給元寶它們,該展示的都展示了,雖然現在時間還有些早,但呂律也不想繼續,於是讓幾條狗子儘可能吃飽。
“他們那是幹什麼?”託雷斯看着張韶峰和趙永柯將豬肚取出來,用刀子劃開,放出裡面的髒東西,熱氣騰騰中,腥臭氣味瀰漫,他有些受不了,在看到幾人直接將豬肚放在雪地上擦拭,忍不住問道。
“晚上的一道美味!”聽着翻譯,呂律笑着說道。
託雷斯皺了皺眉頭:“這東西能吃?”
“這是好東西,晚上試一下,說不定你會喜歡……咱們該回去了!”
“OK!”
見託雷斯也沒啥意見,呂律幾人在事情忙完後,將幾頭野豬拖到下大路上,運回去的事情交給導獵員以後,幾人騎着馬不急不緩地往回走。
呂律卻不知道,身後,無論是魏春安、溫志海他們,還是託雷斯和另外一個老外,都在用一種灼熱的目光看着他。
一人一馬,牽黃擎蒼的身姿,在這幾天的時間,給了他們太多驚訝,已經深深刻入他們腦海中了。
無論是託雷斯還是魏春安他們,心裡在看着這身影的時候,都有着莫名的火熱。
尤其是託雷斯,更是騎着鄂倫春馬學着別人騎馬時的吆喝,緊趕幾步到了呂律身旁:“我一定要給伱建個獵場,不用你出資,建起來就是你的,然後每年狩獵期帶着朋友來獵場跟你學打獵。”
翻譯緊跟着上前幾步,翻譯給呂律聽。
呂律笑着看向託雷斯:“到時候可是要收費的!”
“那是當然,我還要向朋友們,尤其是阿拉斯加的獵人朋友們推薦你們的獵狗和這獨特的馬匹……”
“那就先謝謝了!”
這老外還要給自己引流,如果獵場真建起來了,能賺老外的錢,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兒。若是能讓大笨狗、鄂倫春獵犬、鄂倫春馬也能走出去,更好!
當然了,現在只是口頭上說,只有事情成了的那一天才知道,所以,呂律應付的隨意,八字還沒一撇呢?誰知道這鬼佬回去後還會不會把這事兒放心上。
魏春安等人也是欣喜,在後面說道:“哥們,要是這獵場真建起來了,我們哥幾個也可以名正言順地找你學打獵了,當然,肯定也幫忙給你介紹熟人。”
“呵……那以後獵場的生意,怕是想不紅火都難啊!”呂律打着哈哈。
“必須得紅火!”燕本如也跟着笑:“到時候如果有老外過來,我和東紅來給你們當翻譯。”
不得不說,雖然是公子哥和千金小姐,表面紈絝,卻是有着真才實學的,燕本如和曹東紅兩人,都有很不錯的英語功底,而且,在交談中似乎還說過,俄語也很不錯,都是人才啊。
卻聽曹東紅忽然笑着來了一句:“你怕不是看上呂哥了吧!”
一下子,燕本如臉就紅了,她這兩天,跟呂律的接觸是要主動得多,此時被曹東紅一說,頓時臉面有些掛不住,騎在馬上伸手去打曹東紅:“別瞎說!呂哥可是結了婚的人,嫂子還那麼漂亮。”
“喲喲喲,還急了……你這是心虛了吧?”曹東紅一撇繮繩,讓到一邊繼續打趣。
還不待燕本如說話,呂律先開口了:“老妹啊,這玩笑可開不得,話也不能亂說,我可是專一的男人。”
曹東紅聽到這話,趕忙閉嘴,終是被燕本如一陣白眼,順便擰了一把:“叫你亂說。”
呂律卻是細細一想,覺得兩人都是人才,也趁機試探了一下:“兩位老妹,我以後呢,還真想做點事兒,你們外語那麼好,到時候可得指望你們幫忙啊!”
“呂哥,有事兒你開口,咱們現在可都是朋友了,可別把我們當外人看……你想做些啥?”曹東紅很認真的問。
呂律笑笑:“想法還不成熟,以後再說吧!”
他心裡還想着,這兩老妹兒,都準備到毛子那邊留學,這幾年下來,倒正是時候,也不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攀上這關係。
先埋個根吧,以後說不定還真能發出芽,成爲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