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你一個人,”畢自強熱情地招呼着黃月萍,併爲她沏上一杯茶水,微笑着問道:“劉雲鋒呢?”
“真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黃月萍衝東道主歉意地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解釋道:“他答應來的,可他那工作總沒個準點,可能要晚些時候時才能到。”
“呵呵,先喝茶。等他來了,我們再上菜吧。”
畢自強和黃月萍說話時,曾清婷閒坐無聊,突然看到一位漂亮的女人在她眼前經過。
“萍姐,”曾清婷歡喜地衝那女人喊了一聲。
“阿婷,是你呀!”趙一萍停下腳步,回頭一瞅,不禁驚喜地叫道:“這麼巧,在這兒遇着你了。哎呀,你跟誰來吃飯?”
“這位是我男朋友畢自強,”曾清婷趕緊站起來,頗爲得意地把畢自強介紹給趙一萍認識,又轉臉對畢自強說道:“這是趙一萍,我以前廠裡的工友。”
趙一萍有着一張標緻的瓜子臉。在畢自強看來,彷彿在夢裡見過她似的那般熟悉。尤其是她的那雙丹鳳眼,就像夜雨後的星星一般透着明亮、閃爍迷人。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畢自強臉上帶着笑意,主動地向趙一萍伸出右手,禮貌地說道:“來來來,請坐!”
“哦,是你?……”趙一萍欣然坐下,不無驚奇地說道:“我們以前見過面的。只是,你恐怕不記得我了吧?”
“啊,是嗎?”畢自強聽趙一萍如是說,錯愕之餘,似乎也覺得她確有些面熟,忽然笑道:“我想起來了,那次在棉紡廠宿舍區,我見過你一回。”
“對。除了那次之外,你再往前想想。”趙一萍莞爾一笑。她看到畢自強面露茫然之色,覺得有些勉爲其難,便直言不諱地說道:“其實呢,在很多年以前,我就知道你這個人啦!”
“這怎麼可能,那我怎麼不認識你呢?”
“你不會不認識劉文斌吧?”
“你說他?……哎,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他以前是我的男朋友。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
“哦,原來是這樣。”畢自強先是愣了一下,心裡不禁又是一陣悸動。然後,他盯着趙一萍看了一會兒,同時在腦海裡快速地搜索起來,不無揣測地說道:“要是我沒有弄錯的話,當年在舞會上,那穿着紅色連衣裙的女生就是你。”
“猜對了。”趙一萍含笑地點了點頭,對畢自強的興趣不減,把頭一歪地問道:“你說說看,我們是不是也很有緣分呢?”
“啊,真是你呀。”畢自強猛地一拍腦門,不禁感嘆地說道:“唉,這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聽你們聊了半天,我都不知你們在說什麼。”曾清婷聽到趙一萍與畢自強的對話,不禁疑竇叢生,迷惑不解地說道:“以前,你們倆真的認識嗎?”
聽到曾清婷的提問,趙一萍和畢自強只是相視一笑,卻不知該向曾清婷作何解釋。當年在舞會上發生的打架事件,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況且,這樣的場合也不宜把事情扯得太遠。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劉雲鋒身穿便服,匆匆趕來。在黃月萍身邊坐下後,他擡手疏攏了一下頭髮,聲音沙啞地解釋道:“有事擔擱了,讓你們久等了。”
飯桌上,畢自強見人都到齊了,便招呼女服務員上菜。此時,趙一萍起身離座,向曾清婷告辭了,向裡面的一間包廂走去。
與此同時,韋富貴正在包廂裡恭候趙一萍的到來。
“哎呀,歡迎,歡迎呀,”韋富貴見趙一萍走進包廂,趕緊起身迎接,熱情地邀請她入席落座,滿臉堆笑地說道:“趙小姐大駕光臨,真是太賞臉了,我韋某人不勝感激呀!”
“韋老闆,我發現你很會說話。”趙一萍對韋富貴的客套倒是很受用。她坐下後,讚許地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又不失禮節地說道:“我看你們生意人,待人接物都很有一套呀。”
“哪裡,哪裡。讓趙小姐見笑了。” 韋富貴在趙一萍對面坐下,客氣地說道:“來來來,你請喝茶。”
“我進來的時候,看見外面大廳都坐滿了。” 趙一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又打量了一下包廂的環境,頗感興趣地問道:“韋老闆,你的生意做很不錯嘛!”
“呵呵,還行吧。”韋富貴不失風度地一笑,既要面子而又要把話說圓了,滴水不漏地說道:“不過呢,這餐館……是我和朋友一起合夥開的。當然嘍,平時都是我在這裡打理啦。”
“噢,韋老闆真不愧是生意場上的能人呀!”
“哪裡、哪裡,”韋富貴故作謙虛地擺了擺手,卻又擺出一副男子大丈夫的姿態,頗有見解地說道:“俗話說得好呀,‘時勢造英雄’。沒有改革開放時代,沒有國家政策的允許,哪裡會有我們這些生意場的老闆啊!”
這家餐館的真正老闆當然是陳佳林。韋富貴對外自稱是這兒的老闆,雖然說有些“打腫臉充胖子”,但也算是“大實話”。對此,陳佳林倒是蠻不太在乎。其原因很簡單,擡高韋富貴的身價,畢竟可以方便他在社會上與人打交道,從而可以把生意做得更好。
“你託我辦的事,我給你辦好了。”趙一萍從挎包裡拿出一沓材料,不緊不慢地遞給韋富貴,直入主題地說道:“這是你那兩間遊戲機室的文化管理許可證。”
如今,趙一萍在市文化局下屬的社會文化管理辦公室(注:簡稱“社文辦”)工作。雖說她只是一名普通的辦證員,但其負責全市錄像廳、遊戲室、桌球室等特種行業的辦證發證業務。沒有官位卻坐在緊要的位置上,正因爲如此,社會上的一些生意人總是削尖腦袋想巴結她。韋富貴便是這樣的生意人。他頭腦活絡,深知“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道理,所以纔會放下身段,經常主動去找她套近乎,爲的只是求她辦成事情。
“哎呀,這麼快就辦好了。”韋富貴不禁大喜過望,趕緊起身給趙一萍拱手作揖,不勝感謝地說道:“讓我說什麼呢,真是太感謝趙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