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畢總對我的信任和重用,”鄭雪嬌甚感意外,但故作矜持,並未顯露出驚喜之色,鄭重地說道:“我一定會盡心盡力,把這個樓盤項目做好!”
畢自強能把這麼重要的職位給了鄭雪嬌,他的安排是有兩方面考慮的:一是,這個樓盤項目至今還在鄭的情人廖明超的手裡沒有批下來,還需重用鄭雪嬌。二是,這樓盤項目以後若能按周老闆所計劃在**股市上融資,**鄭氏投資公司也能有發揮作用的地方。
散會後,鄭雪嬌便馬上按部就班、緊鑼密鼓地忙着籌辦新公司的事情去了。當副市長廖明超從美國考察歸來的第三天上午,鄭雪嬌便從她這位情人手中拿到一份已經蓋了公章的批文。
兩個多月後,在城東開發區那塊丟荒數年的開闊土地上,開始傳來破土動工的機器轟鳴聲,並很快修建起了一棟兩層房樓。它入口處上方有一行十分醒目的大字:“桂江花園”售樓處。
在此後的日子裡,畢自強讓專職司機陳少平開着那輛奔馳車,載着他而頻繁到外地出差,時常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他如此不辭辛勞地四處奔波,又是什麼緣故呢?
畢自強爲了壯大和發展中天集團的經濟實力,採取了藉助**力量起跳的策略和主動出擊的方式,尋找和聯繫省內的一些地、市、縣,去承包那些由**重點投資的大工程和大項目。以往成功的經驗告誡他,只要與具有絕對強勢地位的**合作,共同求得“雙贏”,中天集團公司纔有可能開拓出更爲廣闊的生存和發展的空間。在每次與當地**的談判中,與其說他是談判桌上企業方的主談人,不如說他更像是一個“佈道者”。他的談判策略是:自己從不在承包項目的具體細節上與對方糾纏不清,而是把談判的過程變成宣傳中天集團企業理念、企業管理和企業文化,以及自己多年來經商體驗的演講。他感悟最深的一句話,就是:“**最講‘誠信’二字。”他公開宣揚的一句話,就是:“我們絕不做送鈔票的工程。”正因爲如此,他每每與當地**洽談大都能獲得圓滿的成功。
上午九點,一輛奔馳車停泊在中天大廈樓下。
畢自強是昨天深夜才從外地趕回南疆市的。辦公室裡,他正與陳佳林一起坐在樹樁式茶臺旁,品嚐着功夫茶。看上去兩人十分悠閒,實則是在討論公司一些急待處理的事務。
“這次我在桂柳市等待了半個多月,與當地**簽下兩個工程項目的總承包,建設期限爲一年。不過,我們得先墊資一億兩千萬。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利潤可在四千萬左右。投入資金的壓力雖然大了一些,但日後悉數收回這兩筆工程款是有保證的,還是很划算的。”畢自強將一疊文件遞給陳佳林,着重強調道:“以後需要投入的資金,我會盡快想辦法落實的。你呢,目前可以着手安排這兩個工程項目的前期工作了。”
“這太好了!”陳佳林放下小瓷杯,認真地翻閱着那兩份合同文件,自信滿滿地說道:“師兄,我辦事,你就放心吧!”
這時,田志雄毛愣愣地闖進了辦公室。他短髮沖天,便裝野服,落拓不羈,一個不請自到的主兒。
“大師兄、二師兄,都在啊。”田志雄把夾包輕放在茶几上,見兩位師兄發愣地看着自己,狐疑地問道:“怎麼,你們瞧着我那兒不順眼嗎?”
聽了田志雄這話,畢自強和陳佳林都忍不住地笑了。
“老三,你怎麼冒出來了?”畢自強手捧茶壺,給田志雄往小瓷杯裡注水,熱情地招呼道:“你可是來如雨,去如風啊。來來來,先喝茶!”
“老三,你是不是中天集團的股東呀?”陳佳林仍然坐着,伸腿輕踹了田志雄一腳,嬉笑地調侃道:“你小子啥事都不管,天天過着‘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好日子,只坐等着年終分紅。你過得也太舒服了吧?”
“二師兄,你就別擠兌我啦!”田志雄掏出一盒中華牌香菸,分別給兩位師兄敬上一支,咧着大嘴巴,陪着笑臉說道:“我早就說過了,公司的事情有你和大師兄作主就行了,我就不往裡摻和了。只要有用得着我的時候,要錢出錢、要力出力,兩位師兄儘管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
“別老跟我們貧嘴。”陳佳林拍着田志雄的肩膀,親熱地笑道:“誰還不瞭解你啊,從小就愛吹牛皮、說大話!”
三兄弟當中,要說誰最能說會道,其實還是陳佳林。
“你上午來公司看我們,這很少見嘛。”畢自強有些疑惑地盯着田志雄,不無猜測地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是有什麼事吧?”
“是,我手下的‘亮仔’出事了。”田志雄望了望畢自強,又瞅了瞅陳佳林,變得神色不安地說道:“昨天晚上,他在東興市被南疆海關緝私局的人抓進去了。”
東興市與越南只有一河之隔,是一座人口不足十萬的邊境小城。多年來,這裡除了正常的、合法的邊境貿易外,其背後也涌動着一股暗流,這就是“走私販私”。
“哦,這麼說,”畢自強馬上敏感起來,意識到田志雄惹出禍端了,擔心地問道:“你和周老闆合作的走私車生意案發了?”
“正是。”田志雄心煩意亂地撓了撓頭,蹙了蹙眉心,茫然而擔憂地說道:“我來問一聲,大師兄你有沒有什麼路子,我得想辦法把‘亮仔’撈出來呀。”
“當初我就不贊成你去做這筆生意,主要是風險太大了。”畢自強表情凌峻,對田志雄說道:“你這事不太好辦,畢竟是跨國走私案啊,這可是重罪喲!”
“‘亮仔’被抓,會涉及到你嗎?”陳佳林擔心地問道。